夕陽的余暉灑在石砌的小院里，卡爾坐在木樁上，看著系統界面上【武器掌握（中級）（升級98%）】的字樣，嘴角微微上揚。他心念一動，嘗試著暫停了升級進程。

“還好能暫停，“卡爾小聲嘀咕，“不然再來一波記憶沖擊，非得變成傻子不可。“

推開家門，燉肉的香氣撲面而來。

米拉正背對著門口攪動鐵鍋，圍裙上沾著面粉。

卡爾掏出那枚金龍幣，在手里掂了掂，發出清脆的金屬聲。

“米拉，給你。“

米拉轉過身，看到兒子手中的金幣，沾滿面粉的手在圍裙上擦了擦，卻沒有立即接過：“卡爾，這金幣哪來的？“

“艾德大人給的報酬，“卡爾晃了晃金幣，“明天幫他對付羅柏的。“

說著，他把金幣拋給母親，轉身就往院子里走。

“等——“米拉手忙腳亂地接住金幣，還想問些什么，卡爾已經溜到了院子里。

夕陽下，卡爾開始做起了奇怪的伸展運動。

他雙手撐地，雙腿伸直，身體形成一個完美的倒V字。

接著又躺在地上，雙腿高高抬起，做出各種匪夷所思的動作。

布萊克靠在門框上，鎧甲發出輕微的碰撞聲。

他粗獷的臉上寫滿困惑，就這樣默默看著兒子折騰了足足半小時。

“卡爾，“當兒子終于停下來喘氣時，布萊克忍不住開口，“你這是...在干什么？“

“鍛煉身體啊！“卡爾抹了把汗，臉頰因為運動而泛紅，“要不要也試試？“

布萊克猶豫了片刻。

自從卡爾能跑能跳后，父子倆已經很久沒有一起玩耍了。

鎧甲隨著他的動作嘩啦作響：“怎么做？“

“先脫了鎧甲，“卡爾笑道，“然后跟我學。“

令卡爾意外的是，這個嚴肅的北境漢子真的卸下了鎧甲，只穿著粗布襯衣，笨拙地模仿起他的動作。

布萊克強壯的身軀在做瑜伽動作時顯得格外滑稽，但他卻一臉認真。

“這個叫...下犬式，“卡爾指導著父親，“對，臀部再抬高一點...“

“諸神在上！“布萊克咬牙切齒地維持著姿勢，“這比揮劍還累！“

卡爾忍不住笑出聲：“做完還得拉伸。“

他示范著，“像這樣...“

米拉從廚房窗口望出去，看到丈夫和兒子在院子里擺出各種奇怪姿勢，忍不住搖頭輕笑。

她摸了摸圍裙口袋里的金幣，又看了看鍋里燉著的肉——今晚或許該多放些香料。

米拉的呼喚聲從廚房傳來：“吃飯了！“

布萊克滿頭大汗地直起腰，鎧甲都沒來得及穿回去，粗布襯衣被汗水浸透，貼在結實的后背上。

他喘著氣，看著同樣滿臉通紅的卡爾，忍不住咧嘴笑了：“臭小子，這比打仗還累。“

卡爾嘿嘿一笑，擦了擦額頭的汗：“明天會更酸痛的。“

餐桌上，燉肉的香氣混合著新鮮面包的味道。

卡爾盯著碗里的食物，突然開口：“米拉，以后肉和菜要搭配著吃，不能光吃肉，也不能光啃黑面包，不然要么胖得走不動路，要么瘦得像根柴火。“

米拉舀湯的手頓了頓，疑惑地看著兒子：“你這都是從哪學來的？“

卡爾低頭扒拉了兩口飯，含糊道：“聽學士說的。“

布萊克悶頭啃著面包，沒說話。

“還有，“卡爾繼續道，“我想換床被子，干草鋪子睡著扎人。“

這句話讓布萊克的動作突然停住了。

他粗糙的手指捏著面包，指節微微發白，眼眶卻悄悄紅了。

他沒說話，只是低著頭，但卡爾能感覺到，父親被這句話刺痛了。

米拉敏銳地察覺到了氣氛的變化，趕緊打圓場：“好，明天我就去買新被子。“

她輕輕踢了踢卡爾的腳，“不過你得幫忙搬東西。“

卡爾點點頭，偷偷瞥了眼布萊克。

這個平日里鐵塔般的漢子，此刻卻像是被什么無形的東西壓彎了脊背。

沉默在餐桌上蔓延，只有木勺碰碗的輕響。

米拉收拾完碗筷，目光在丈夫和兒子之間轉了一圈，識趣地擦了擦手：“我去地窖拿些腌菜。“

她走出廚房，輕輕帶上門，卻停在門外，耳朵悄悄貼在門板上。

屋內，布萊克粗糲的手指摩挲著木杯邊緣，鎧甲隨著他的動作發出細微的聲響。他清了清嗓子：“卡爾，對不起，是我沒讓你過上好日子。“

卡爾正喝著湯，聞言差點嗆到：“啊？沒有啊！“他放下木碗，“我就是覺得干草睡著硌得慌...“頓了頓，又補充道，“而且你是個好父親。“

布萊克的眼睛亮了起來，臉上的皺紋舒展開來。他左右看了看，突然壓低聲音：“那我告訴你個秘密。“

“什么秘密？“卡爾湊近了些。

“你知道'石東'這個姓氏的來歷嗎？“

卡爾搖搖頭：“不就是個姓氏嗎？“

布萊克咧開嘴，露出難得一見的笑容：“這是谷地私生子的姓氏。“

他的手指蘸了蘸水，在桌面上畫出一個粗糙的鷹巢城輪廓，“你祖父...是瓊恩·艾林，谷地公爵，七國守護者之一。“

卡爾瞪大了眼睛。

“最近他的信里總問起你，“布萊克的聲音更低了，“問愿不愿意帶你去君臨見他。“

鎧甲隨著他前傾的動作發出輕響，“我打算...帶你南下。“

門外傳來“咚“的一聲輕響，像是有人不小心碰到了木桶。

布萊克警覺地抬頭，但很快又放松下來，大概是老鼠吧。

卡爾的大腦飛速運轉。

瓊恩·艾林？那不是...原著里早逝的御前首相嗎？如果記憶沒錯，這位公爵在君臨的日子已經...不多了。

“什么時候出發？“卡爾聽見自己問道。

廚房門突然被推開，米拉抱著個空罐子站在門口，臉上帶著不自然的紅暈：“我...我忘了腌菜早就吃完了。“

三人面面相覷，房間里安靜得能聽見爐火的噼啪聲。

卡爾，你先出去。“

米拉的聲音罕見地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

卡爾眨了眨眼：“好的，米拉。“他乖巧地關上門，卻立刻把耳朵貼在了粗糙的木門上。

門內，米拉的聲音壓得很低，卻字字清晰：“不是說好不再提這件事了嗎？“

“米拉，“布萊克的語氣近乎懇求，“就當是一個老人對孫子的思念...“

“不行！“木桌被拍得輕響，“太危險了。

我不能讓卡爾卷入你們南方貴族的游戲里。“

卡爾屏住呼吸。

木地板吱呀作響，大概是布萊克在踱步。

“至少...讓他見見祖父...“

“我會先帶卡爾回熊島。“

米拉打斷道，“我已經幾年沒回去了。“

沉默。

“好吧。“

布萊克最終妥協，鎧甲發出沉悶的碰撞聲，“但我還是堅持...“

“等從熊島回來再說。“

米拉干脆利落地結束了談話。

卡爾聽到腳步聲靠近，趕緊躡手躡腳溜到院子里，裝模作樣地吹起口哨。

當米拉推門而出時，他正仰頭數著星星，一副天真爛漫的模樣。

米拉揉了揉他的頭發：“早點睡，明天還要去見艾德大人。“

“好的，米拉。“

卡爾甜甜地應著，心里卻掀起驚濤駭浪。

熊島？莫爾蒙家？事情的發展越來越超出預期了。

他走進房間，輕輕關上門。

月光透過窗縫，在地板上投下一道銀線。卡爾盯著那道亮光，思緒萬千。

系統界面無聲地浮現在眼前：

【武器掌握（中級）（升級暫停9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