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中，卡爾高舉長爪劍鞘，砸在牦牛皮鼓上，震落的露水在晨光中碎成銀箔：“集結！”九十匹戰馬踏碎晶瑩的露珠，鬃毛上的彩繩隨馬蹄起伏，如同被驚醒的火苗在綠毯上跳動。他用刀尖挑起一枚骨箭，箭簇上凝結的腦漿泛著詭異的白，在晨霧中像塊融化的羊脂：“灰袍部落的小子，用這玩意兒射穿了你兄長的喉嚨？”

戰士們的沉默被突然的脆響打破——卡爾將箭折斷，木屑蹦進前排戰士眼底：“月神怕是嫌他弟弟的腦子太笨，才借了他的手！”人群爆發出哄笑，卻被哈克的低吼截斷。

這位獨戰過三頭草原獅的血盟衛解開皮囊，三支黑箭滾落在地，箭桿上纏繞的紫黑血塊仍在蠕動，像極了草原深處的腐毒藤蔓。

“紅爪部落的獨眼女人，用這毒箭送她丈夫去見了月神。”

哈克摩挲著箭簇，指腹擦過箭桿上的自由貿易城邦符文，“上次偵察的兄弟，傷口爛得能看見骨頭，還在喊要喝馬奶酒。”

卡爾拈起黑箭，鋼制箭尖折射出冷芒，與他發間的頭骨鈴鐺相互映襯：“鋼制箭簇？看來自由貿易城邦又在喂野狗骨頭了。”

利箭穿透薄霧的瞬間，科羅沙啞的聲音傳來，灰袍下的鞭梢纏繞著翡翠，那是奴隸灣貴族的徽記，在晨霧中泛著冷光：“風暴之子的卡奧，用套馬索勒死了他的老師。”

卡爾的宣言如利刃劃破晨曦：“月神今晚要收三份祭品！灰袍部落的骨箭、紅爪部落的毒藥、風暴之子的翡翠，都將成為我們的戰利品！”三百個銅鈴驟然炸響，驚飛的雁群在天空劃出裂痕，卡爾帶領戰士們如火云般席卷草原。

灰袍部落的覆滅灰袍部落的皮革帳篷在夜霧中若隱若現，哨兵們醉醺醺地蜷縮在篝火旁，青銅酒壺撞擊膝蓋的聲響，與遠處狼群的低嚎形成詭異和鳴。

卡爾猛地一勒韁繩，皮甲上的青銅鈴炸響，驚醒了打盹的戰馬：“聽我號令！帶武器的都殺光！”他轉向哈克與科羅，彎刀在月光下劃出銀弧：“哈克，帶百人隊從左翼包抄；科羅，你率五十人迂回右翼。

瞥見少年奧戈的手指發白，卡爾猛地將馬奶酒潑在少年臉上，酒香混著皮革味在夜空中炸開：“讓月神的怒火照亮你的刀刃！記住，多斯拉克戰士的榮耀，是用敵人的鮮血鑄就的！”三百匹戰馬如雷霆奔涌，鐵蹄踏碎的不僅是夜色，還有灰袍部落最后的安寧。

卡爾棄用長爪，揮舞纏著浸毒布條的彎刀，率先沖入敵營，套索甩出的破空聲，與哨兵喉管斷裂的輕響同步響起。

灰袍卡奧從大帳中踉蹌而出，青銅頭盔歪斜，彎刀尚未出鞘，便被卡爾的皮鞭抽中腳踝，皮革撕裂聲中，他被活生生拖下馬。

卡爾的彎刀劃出冷冽弧光，映著營火的跳動：“你的血，染月神之燈！”當灰袍卡奧的頭顱被挑在刀尖高舉時，燃燒的帳篷將卡爾的影子投在草原，宛如月神降下的審判之影：“下一個敵人，就是你！”

不到半個時辰，戰斗結束。

八百名牧民橫尸營地，四百匹母馬打著響鼻，恐懼如霧籠罩四方。

卡爾撿起灰袍卡奧的頭顱，系上翡翠鈴鐺，那是從敵人頸間扯下的戰利品，鈴鐺聲與他發間的頭骨鈴共振，仿佛在向草原宣告新的秩序。

他轉向少年奧戈，聲音低沉如滾雷：“下次戰斗，記得用膝蓋控馬！能騎馬的男人，上戰場；女人分給戰士；孩子……”目光掃過瑟瑟發抖的孩童，腰間青銅鈴傳來震動，像月神在回應這場勝利。

維斯特洛的權謀交鋒千里之外，君臨城的紅堡之內，瑟曦?蘭尼斯特將黃金酒杯砸向墻壁，碎裂聲中，杯身的獅子紋章與她眼中的怒火交相輝映：“我，瑟曦?蘭尼斯特，向那些鄉巴佬低頭？絕不可能！”她喚來心腹盧西恩與哈根，指尖劃過地圖上的鷹巢城，翡翠戒指在燭光下泛著冷光：“盧西恩，讓謠言像草原的野火般蔓延——瓊恩?艾林的孫子，最近是不是總在練習射箭？”

“哈根，你帶傭兵埋伏在月門堡。”

她撫過哈根的劍柄，劍鞘上的毒菇雕花與草原黑箭的毒斑奇妙相似，“這場‘意外’要真實到讓君臨城的烏鴉都發瘋，卻不能留下哪怕一根獅毛。”

瑟曦的嘴角勾起，與卡爾在戰場上的冷笑如出一轍：“記住，狼鹿的同盟，從來都是用鮮血粘合的。”

與此同時，臨冬城書房中，艾德?史塔克捏著徒利家渡鴉帶來的染血信紙，渡鴉腳上的鐵環，與草原奴隸的青銅頸圈同樣冰冷。

信末“月茶喝晚了”的字跡，在燭光下洇染成詭異的形狀：“月茶？”他冷笑，手指摩挲著信末模糊的墨跡，“連續飲用藥草茶四十天就能止血，萊莎卻喝了半年？”

窗外，神木林的冰原狼雕像在月光下投出陰影，與卡爾在草原舉起的敵首剪影重疊。艾德仿佛聽見瓊恩?艾林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狼鹿魚鷹的同盟是用鮮血和婚姻鑄就的。”

他望向地圖上的草原，那里正騰起遮天蔽日的煙塵，那是卡爾的戰旗在燃燒，也是維斯特洛的權謀，即將與草原的戰火，在狹海兩岸同時點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