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未散，一艘狹長的槳帆船靜靜停靠在碼頭，船身隨著海浪輕輕搖晃。

這種北境常見的16人長船對卡爾來說簡直是個移動的牢籠——狹窄的甲板、擠在一起的戰士，還有那股永遠散不去的咸魚和濕木頭混合的氣味。

“要在這種破船上待一整天？“卡爾垮著臉，像只被關進籠子的野貓，“還不如讓我去跟野人打一架。“

米拉瞥了他一眼，懶得搭理。

黛西則利落地把行李丟進船艙，順手往卡爾懷里扔了條毛毯：“暈船就躺著，別抱怨。“

船剛離岸，卡爾就后悔了。

長船隨著波浪起伏，十個戰士兼水手分列兩側劃槳，肌肉虬結的手臂有節奏地擺動，船槳擊打水面的聲音單調而沉悶。

為了轉移注意力，卡爾決定找點樂子。

他盤腿坐在甲板中央，沖戰士們揚了揚下巴：“你們不是號稱北境最勇猛的戰士嗎？講點有意思的故事來聽聽。“

戰士們互相看了看，其中一個絡腮胡大漢咧嘴一笑：“師傅想聽什么？“

“隨便，“卡爾擺擺手，“比如......你們誰在大海里游過泳？“

這話像是打開了話匣子。

“我游過！“一個年輕戰士興奮地說，“去年捕魚時掉進冰海，差點凍死！“

“你那算什么，“另一個老兵嗤笑，“我在暴風雨里游了半里地，浪頭比城堡還高！“

“我見過海豹追著人咬......“

“有一次......“

戰士們你一言我一語，越說越離譜，甚至有人聲稱自己徒手搏殺過海怪。

卡爾聽得津津有味，完全忘了暈船的事。

突然，他眼前跳出一行系統提示：

【檢測到技能：游泳（初級）】

【是否學習？】

卡爾一愣，隨即樂了：“哈哈，聊天也能刷技能？學！“

瞬間，一大堆關于游泳的知識涌入腦海，如何換氣、怎么應對暗流、寒冷水域的生存技巧......

他甚至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手臂，仿佛肌肉已經記住了劃水的動作。

戰士們還在吹牛，完全沒注意到自家小師傅的嘴角越翹越高。

海浪拍打著船身，木槳劃破水面發出規律的“嘩啦“聲。卡爾盤腿坐在船頭，突然眼睛一亮，插嘴道：“你們劃船的時候不唱歌嗎？“

戰士們互相看了看，絡腮胡大漢撓了撓臉：“師傅想聽我們唱歌？“

“廢話！“卡爾翻了個白眼，“這么長的路程，干劃多無聊。“

“那...我們唱首《熊與美少女》？“年輕戰士試探著問。

隨著第一個渾厚的嗓音響起，其他人也跟著加入。

粗獷的北境民謠在海上回蕩，歌詞講述一頭笨拙的熊如何追求漁村姑娘的滑稽故事。

卡爾起初還繃著臉，但很快就被帶跑，大小腿跟著節奏晃悠，不知不覺也跟著哼了起來。

【叮！檢測到技能：歌唱（初級）】

【是否學習？】

卡爾想都沒想：“學！“

瞬間，各種發聲技巧、呼吸方法、音調掌控的知識涌入腦海。

他清了清嗓子，再開口時音準明顯提升了不少。

歌唱結束，卡爾意猶未盡：“就這一首？沒別的了？“

戰士們尷尬地撓頭：“師傅...我們就會這個...“

卡爾眼睛一瞇，突然露出狡黠的笑容：“你們沒有，我有啊！“他站起身，小手背在身后，像個真正的船長一樣巡視著自己的“船員“。

“聽好了！“他清了清嗓子，“我先說'準備好了嗎，孩子們？'“

戰士們一臉茫然。

“你們要喊'是的，船長！'“卡爾急得跺腳，“明白了嗎？“

大胡子突然“噗嗤“笑出聲。

“你笑什么笑！“卡爾氣得小臉通紅，“嚴肅點！“

“對不起師傅...“大胡子憋得滿臉通紅，“就是...您這模樣實在...“

卡爾瞇起眼睛，突然露出惡魔般的微笑：“再笑就把你扔下去喂海豹。“

船上瞬間安靜。

“很好。“

卡爾滿意地點頭，“再來一遍

準備好了嗎，孩子們？“

這一次，十個粗獷的戰士齊聲吼道：“是的！船長！“

卡爾：我聽不見！

戰士們：是的！船長！

卡爾：哦~~~~~~~！

卡爾：誰住在深海的大菠蘿里？

嘹亮的聲音驚飛了一群海鷗。

卡爾站在船頭，黑發被海風吹得亂糟糟的，開始領唱那首沒人聽過卻莫名帶感的船歌。

奇怪的是，明明從沒聽過這曲子，戰士們卻很快跟上了節奏，嘹亮的歌聲乘著海風飄向遠方...

遠處掌舵的黛西扶額：“這小混蛋又開始了...意外好聽“

海浪聲成了天然的節拍器，戰士們粗獷的嗓音在甲板上回蕩。當第十遍《是的，船長！》結束時，卡爾終于受不了了。

“停！換一首！“他捂著耳朵喊道。

可戰士們已經唱上了癮，大胡子甚至拍著膝蓋打起了拍子：“師傅，這調子太帶勁了！我們能再唱一百遍！“

“就是！比《熊與美少女》有意思多了！“年輕戰士眼睛發亮。

卡爾嘴角抽搐——他萬萬沒想到自己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這群北境蠻子一旦嗨起來，簡直比野人還難搞。

“那你們自己唱！“他氣呼呼地縮到船尾，把斗篷往頭上一蒙。

可惜抗議無效。

大胡子清了清嗓子，精神抖擻地起頭：“準備好了嗎，孩子們——“

“是的！船長！“九個渾厚的男聲震得船身一顫。

卡爾從斗篷縫隙里偷看，差點氣笑——這群家伙居然自發排成了合唱隊形，最離譜的是那個平時寡言的老兵，此刻正手舞足蹈地當起了人肉打拍器。

米拉在船頭扶額：“完了，洗腦了...“我怎么也跟著唱起來了。

海浪聲中，魔性的船歌一遍又一遍地循環。

卡爾絕望地發現，就連劃槳的節奏都不知不覺跟上了這首歌的拍子。

更可怕的是，當第二十遍響起時，他發現自己腳趾頭正在靴子里偷偷跟著打拍子...

“見鬼...“他把自己裹成個球，“這破系統怎么不給我個'禁言'技能...“

卡爾終于崩潰了。

當戰士們開始第三十七遍《是的，船長！》時，他猛地掀開斗篷，小臉漲得通紅：“停！我投降！“

海風突然安靜了一瞬。

“我可以教你們更好聽的歌！“卡爾咬牙切齒地說。

戰士們互相看了看，大胡子撓撓絡腮胡：“師傅，不是我們不信您...但不可能有比這更好聽的了。“

“就是！“年輕戰士眼睛發亮，“這調子多帶勁！朗朗上口！“

“還能配合劃槳節奏！“

“我們連海怪都能嚇跑！“

卡爾額頭青筋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