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鵬銅錘法也在習練之后，比五禽戲提前幾天，有所突破。

不過金鵬銅錘法對鐵錘要求很大，一柄鐵錘三百余斤，學徒中僅有二、三人可以揮使

其中，以藍衣學徒，徐老爺子門下，徐朗的進度最好，并非他進度最好，而是他武功最高，可以發揮出金鵬銅錘法的全部效果。

按照陳實的眼光，徐朗距離駕輕就熟，還差不少。

陳實用木錘練習的時候，往往得心應手，熟練無比，一旦換上鐵錘，要開始打鐵工作，便頻頻犯錯，難以招架。

畢竟，他光是錘子都無法平穩持握。

如今......

陳實深吸一口氣，來到院子里的石鎖面前，雙臂氣機涌動，氣血翻騰之際，雙手猛地一抓，將六百斤的石鎖舉過頭頂，穩穩立住。

“六百斤石鎖穩定舉起，距離掌握、揮使那鐵錘也相差不遠了。”

陳實眼中一動，若是自己能表現良好，或許能夠在周徒那里多接一些煉器工作。

自己的工作都是劈柴，挑水，搬貨的工作，固然可以，不過比不得煉器工作。

“我現在金鵬銅錘法已經十分熟練，加工一些鐵塊鐵胚應該不是問題。”

......

第二天，清晨，迎著晨風習練五禽戲，寒風狂嘯，陳實一絲不茍地練完，暖流在身體流過，披著一件單衣，絲毫不覺寒冷。

來到鍛兵鋪之后，添柴，加煤，拉風箱，搬鐵胚。

過了一刻鐘，徐朗進了鋪子，直接吩咐道：“你們幾個，去外面買些鹵肉、花生，今天師傅要晚些到，火爐也升起來。”

他作為周徒唯一的副手，地位明顯在陳實之上，吩咐完便是坐了下來，小心地端起一杯熱茶，送到嘴邊吹了吹。

陳實和幾人對視一眼，各自從鋪子后門出去，買好鴨腳豬耳，花生瓜子，回來的時候，另外幾個學徒已經把火爐升起來了。

幾人沒等到周徒進來，又忙碌起了工作，包括鋪子送來的加工訂單。

自始至終，徐朗都坐在凳子上，喝了會兒茶，便拿出一個肉餅吃得津津有味。

“吱嘎——”

周徒進來時，眉眼沾著雨點：

“呸！”他吐了口嘴里的雨水，環視一周，“今天輪到練什么了？”

徐朗第一個上前一步，帶著笑意說道：“師傅，今天該校驗金鵬銅錘法的進度了，每月一次，一年之后還不符合要求的，送出鍛兵鋪。”

“嗯。”周徒看了下面幾人一眼，和他對視的時候紛紛避開。

這是明顯的手上功夫不達標，心虛的表現，周徒自己跟著師傅練的時候，沒完成功課也心虛。

他在徐朗臉上掃了一眼，后者淡淡一笑，不閃不避，心里有了數：“看來這小子進步不小。”

當即第一個點了徐朗：“你來給大家打個樣！”

徐朗自信上前，舉起鋪子里的大鐵錘，兩百三十多斤重，個體約有一米多，握在手里，沉重無比。

不過徐朗練了黑煞掌，手掌寬大，正適合揮這鐵錘。

“嘭——咚！”

一番擺弄，錘頭一下下砸在鐵塊之上，發出清脆的擊打聲，火花四濺，鐵塊漸漸變形。

一刻鐘后，一塊初具雛形的鐵胚顯露在眾人眼前。

“不錯！”周徒不咸不淡地拍了拍手，這徐朗的水平不上不下，和其他幾個同僚的好苗子相比，就差遠了。

再過兩三個月，差不多就能鍛造粗胚，給自己干活了。

又是幾人輪流上去表現，不少人連錘子都握得不穩，一看就是沒練過武，力氣不足。

“陳實，你上！”徐朗傲然地點點陳實，示意他上去。

對于自己的副手位置，徐朗沒有絲毫意外，他出身徐家，不僅每月都要藥浴，還專門請了一位退休的煉器老師傅給他講課，所以金鵬銅錘法才會進步飛快。

這些人中，沒有一個是他的競爭對手，以后周徒的大弟子，還得由他來坐。

陳實拘謹地來到臺上，之前不少次握錘搖搖晃晃砸壞鐵胚，讓他有幾分緊張。

“呼！”

按照金鵬銅錘法的法門運轉，一吸五吐，身體活動，雙手抓在錘柄上面，氣機運轉，忽然發力，將鐵塊狠狠砸在鐵爐上面。

徐朗緊皺眉頭，其他人也面面相覷，這么大的力道開場，這可不好掌握力道。

“鐺鐺鐺！”

一連串的鐵錘敲擊聲響起，如疾風驟雨一般打下，熔爐上的鐵塊漸漸變形，最后發出淡淡的銀色光芒。

周徒看了會兒，忽然腳步邁動，來到陳實前面，盯著那道鐵塊：“你砸了多少錘？”

陳實大口喘氣，握緊鐵錘，血液滾燙：“三百八十七錘！”

徐朗有些不理解，疑惑道：“師傅，這......”

周徒看了眼徐朗，而后對后面的學徒說道：“鐵塊雖硬，卻有雜質，需要鍛打加工，才可用作材料。”

“這被鍛打后的鐵胚，分為粗胚，細胚，和精胚。你們若是誰能鍛造出粗胚，就能少干些粗活，給我們煉器室多接一些單子，每接一單，你們都能分到收益的五成。”

其中一個學徒看了眼陳實，不知周徒為何現在說這粗胚的事情，問道：“師傅，這粗胚要什么水平才能鍛造出來啊。”

周徒看了這人一眼，來到陳實面前，雙臂一探，通紅烙鐵的鐵胚被他拿在手里，發出滋滋冒煙的聲音。

“這就是粗胚！”

學徒們面面相覷，不約而同地看著陳實，心里五味雜陳，他們固然看不得徐朗得勢，但看到陳實如此厲害，又有些接受不了。

“哼，以前你們這些人里，就屬陳實練得最勤，這便是天道酬勤。”

周徒訓了幾句，又來到陳實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多的話我就不說了，你以后就不必干那些雜物，去接鍛造鋪的單子。”

他指了指臺上的貨單：“以后，每天你給我做成最少五單，一件粗胚上面給八個銅幣，我分你一半，不算在俸祿里。”

陳實心里一動，一天五單他完全可以，五單也就是二十銅幣，一個月就是六百銅幣。

這豈不是發財了！

雖然一月六百銅幣還是買不起房，入不起武館，卻至少能讓家里每天多些葷腥，破舊的屋頂也能修了。

“是，師傅！”陳實老老實實拜了拜，這個便宜師傅雖然貪財，不講究，還吝嗇，倒也沒為難他，教這金鵬銅錘法也用了心思。

周徒說完，下去躺在自己的椅子上，慵懶地打了口哈欠，吃起了陳實幾人買來的鹵貨，瓜子。

陳實起身，發覺一道犀利的目光，這才注意到徐朗正復雜地盯著他，一言不發。

看到陳實看過來，他冷哼一聲，拿起一塊鐵塊練習起了金鵬銅錘法。

這一次，陳實算是成功鍛造出了粗胚，不僅在周徒那里抬高了一些地位，還能在工資之余獲得一筆穩定的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