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深，趙杳虛盤腿坐在床上，手機屏幕的冷光映著他略顯蒼白的臉。窗外偶爾傳來幾聲蟲鳴，混著遠處魔法路燈“滋滋“的電流聲。

他點開那個修仙聊天群。

群消息：

【清風散人】：“今日筑基成功，發個紅包慶祝！“

趙杳虛隨手一點。

**紅包展開——**

【恭喜你獲得“初階雷符“×1】

屏幕突然閃過一道細微的電光，趙杳虛指尖一麻，一張泛黃的符紙憑空出現在他掌心。符紙上用朱砂畫著繁復的紋路，隱約有細小的電蛇在紙面游走。

“......真的假的？“

他捏著符紙翻來覆去地看，觸感粗糙，帶著淡淡的硫磺味。：

【玉衡子】：“@清風散人老道你瘋了？雷符也敢亂發？“

【清風散人】：“咳咳，手滑手滑......小友@趙杳虛那雷符威力不大，慎用啊！“

暑假的第一周，魔法高中組織學生前往“冥濛洞窟“進行實踐活動。這是一處被學院嚴格管控的低階秘境，據說里面生長著稀有的魔法植物，棲息著溫順的精靈獸，是初學者理想的試煉場地。

趙杳虛站在校門口的大巴前，自從上次在課堂上展現出驚人天賦后，他總覺得周圍人的目光變得復雜起來。

“喂，趙杳虛！“林焰在不遠處招手，語氣比往日友善了不少，“我們一組怎么樣？“

趙杳虛剛要回答，身后傳來清冷的聲音：“他和我一組。“

柳如煙不知何時站在了他身后，陽光透過樹葉在她臉上投下細碎的光斑。她今天沒穿校袍，而是一身輕便的獵裝，腰間別著一把精致的銀質短杖。

林焰臉色變了變，最終悻悻地走開了。

“為什么幫我解圍？“趙杳虛低聲問道。

柳如煙沒有看他，只是輕輕拋過來一個小布袋：“拿著，里面是驅蟲粉。“

布袋入手微沉，趙杳虛道了聲謝謝。

三個小時后，溟濛洞窟外。

學生們三三兩兩地散開采集素材。趙杳虛蹲在一株發光蘑菇前，小心翼翼地用銀刀割下菌蓋。按照教科書上所說，這種“月輝菇“只會散發出柔和的藍光，有輕微毒性。

趙杳虛將采集的月輝菇裝入特制的鉛盒，突然發現菌絲根部纏繞著一縷不自然的金屬光澤。他剛要用銀刀撥弄，柳如煙的聲音從背后傳來：“別碰那個。“

她的銀質短杖尖端亮起幽藍光芒，照亮了巖壁上詭異的符文——那些刻痕新鮮得像是剛被利爪抓出來的。

“洞窟深處有東西蘇醒了。“柳如煙的聲音很輕，“我們得通知教授。“

就在這時，地面突然震動起來。遠處傳來同學們的尖叫聲，緊接著是巖石崩裂的巨響。趙杳虛一個踉蹌，懷中的雷符突然變得滾燙。

兩只足有三米高的巨石傀儡撞碎巖壁沖出，它們由黑曜石拼接而成，關節處流淌著熔巖般的紅光。其中一只揮拳砸向趙杳虛，帶起的風壓吹滅了所有照明法術。

“低頭！“

柳如煙的短杖爆發出刺目白光。冰晶與火焰交織成螺旋，在傀儡胸口炸開蛛網狀的裂痕。但轉瞬間，地縫里涌出的巖漿就修復了損傷。

趙杳虛摸出雷符，發現朱砂紋路正與自己手背的序列印記共鳴。他本能地念出腦海中浮現的咒文：“雷召·九霄！“

符紙化作一道紫電沒入洞頂。霎時間，千萬道雷霆如暴雨傾瀉，在傀儡身上鑿出貫穿的孔洞。更驚人的是，那些雷電竟像活物般纏繞上柳如煙的冰火魔法，藍白紅三色能量交織成絢麗的毀滅風暴。

兩只傀儡轟然倒地時，柳如煙喃喃道：“巨石傀儡，居然遇到了這種東西，不應該啊……”

幽深的洞窟中，趙杳虛和柳如煙踩著濕滑的青苔繼續前進。手電筒的光束掃過嶙峋的巖壁，在黑暗中劃出一道搖晃的光痕。

“等等。“柳如煙突然停下腳步，銀質短杖輕輕敲擊右側巖壁，發出空洞的回響。她指尖凝聚出一簇冰藍色的火焰，照亮了石壁上幾乎被苔蘚完全覆蓋的龍形浮雕。

趙杳虛伸手拂去青苔，浮雕的龍鱗紋理在火光下泛著奇異的光澤。他左手背的印記突然刺痛，不受控制地按在了龍目位置。

石壁無聲滑開，露出一間方丈大小的密室。

密室中央的石臺上，靜靜躺著一枚龍紋玉佩。白玉雕琢的龍身盤繞成環，龍首銜尾，雙目是兩點暗紅的朱砂。玉佩表面浮著一層若有若無的霧氣，在手電光下流轉著水波般的光暈。

柳如煙的呼吸明顯急促了幾分。她謹慎地沒有上前，短杖在空中劃出探測符文。符文觸及玉佩的瞬間，龍睛處的朱砂突然亮如血滴。

“沒有詛咒痕跡。“她最終得出結論，卻仍站在原地，“但我在古籍上見過這個紋樣——這是失傳的'雙月龍紋'。“

趙杳虛鬼使神差地伸手，玉佩竟自動飛入他掌心。溫潤的觸感中帶著一絲刺痛，仿佛有細小的電流順著指尖流竄全身。他恍惚看見玉佩內部有紫金色的光絲游動，但定睛再看又消失無蹤。

柳如煙突然抓住他的手腕：“你的印記...“

龍紋玉佩與手背的序列印記同時泛起微光，那些原本雜亂的紋路此刻清晰可辨——正是縮小版的龍紋。洞窟深處傳來巖石崩裂的悶響，碎石簌簌落下。

他們離開后，密室石壁無聲合攏。苔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重新覆蓋了龍形浮雕，仿佛從未有人來過。唯有石臺底部一道新出現的裂痕中，滲出些許帶著鐵銹味的霧氣。

洞窟外傳來此起彼伏的嘶吼聲。

趙杳虛剛把龍紋玉佩塞進內袋，突然被柳如煙拽到巖壁后方。三五個同班同學正手腳并用地爬過亂石堆，他們的眼球布滿血絲，指甲在巖石上刮出帶血的痕跡。

“給我...把那個交出來...“曾經文靜的女生咧著淌血的嘴角，校服裙擺被巖棱撕成破布。

林焰的身影出現在洞口，他右手不正常地扭曲著，左手卻緊握著一把閃耀雷光的魔杖：“杳虛...我們不是朋友嗎...“他的聲音里混雜著另一個蒼老的聲線。

柳如煙的銀杖劃出冰藍色弧光，將撲來的同學凍結成冰雕：“有人影響他們的神志！“她指尖爆開三枚符咒，在巖道布下結界，“快走，他們被喚醒了心底最深的執念！“

兩人在狹窄的巖縫間狂奔，身后傳來冰層碎裂的脆響。拐角處突然閃現黑袍翻卷的身影——那是個戴著青銅鬼面的黑魔法師，枯瘦的手指正掐著某個學生的咽喉。

“鮮活的祭品...“面具下傳出砂紙摩擦般的笑聲。學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干癟下去，皮膚迅速灰敗皸裂，最后化作一具蒙著人皮的骷髏。

柳如煙的反應快得驚人。她旋身甩出七根冰錐，每根都纏繞著赤紅火焰。黑魔法師袖中飛出骨鏈格擋，火花四濺中露出袖口暗繡的血月紋章。

“血月教派！“她厲聲喝道，“你們竟敢觸碰禁忌黑巫術！“

趙杳虛的左手背燙得像烙鐵。玉佩自動跳出衣袋懸浮在空中，龍睛朱砂迸射血光，漂浮到黑魔法師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