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家的地下室里，顧臨淵被銬在鐵椅上，頭頂的強光燈刺得眼球生疼。

藤原瞬坐在他對面，西裝革履得像來參加茶會，指尖推過來一張泛黃的紙條——

「如果臨淵君背叛我，就帶著他的心臟一起跳進東京灣。」

字跡歪扭，紙角有焦痕，是國中時真綾在他轉學前夜寫的。

“驚喜嗎？“藤原微笑，“她這些年寫了四十三封類似的，我都幫你收著呢。“

顧臨淵突然笑起來，鐵鏈嘩啦作響：“那你應該也知道——“他猛地前傾，傷口崩裂的血滴在紙條上，“這丫頭連殺魚都不敢看。“

·同一時間·

網吧隔間里，真綾的十指在鍵盤上翻飛。清水夏樹給的U盤插在主機上，屏幕藍光映出她脖頸結痂的傷口。

數據庫密碼被破解的瞬間，她瞳孔驟縮——

2019年3月14日的掃描文件上，母親簽名旁赫然印著**顧臨淵的指紋**，而且是在血跡未干時強行按上去的。

更可怕的是下一頁：*精神病院診斷書*，患者姓名欄寫著「白羽真綾」，日期是她與顧臨淵“分手“后一周。

“原來如此...“她突然笑出聲，“連我的記憶都是被修剪過的。“

藤原瞬將電擊器抵在顧臨淵鎖骨紋身上：“最后問一次，紋這個是為了監視她吧？“

電流竄過的劇痛中，顧臨淵想起三年前的那個雨夜——父親把昏迷的真綾拖進病房，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舉起針管：“記憶阻斷劑，注射后她會忘記最近三個月的事。“

而他跪在地上，血和雨水在腳下積成暗紅色的泊：“讓我給她留個記號...“

紋身針扎進心臟位置的瞬間，他咬碎了臼齒。

真綾踹開審訊室鐵門時，顧臨淵已經意識模糊。她看著藤原瞬手里的電擊器，突然扯開自己衣領——

同樣的位置，同樣的矢車菊紋身。

“很眼熟？“她將槍口對準自己紋身，“要試試看這里能不能擋住子彈嗎？“

藤原瞬的表情第一次出現裂痕：“你...想起來了？“

“不止。“她扣動扳機，子彈打碎天花板燈管，“還包括你們怎么把我媽推下樓，又怎么把我變成瘋子。“

黑暗籠罩房間的剎那，顧臨淵掙脫手銬，將真綾撲倒在身下。四濺的玻璃碎片中，他摸到她后背凸起的疤痕——那是電擊治療留下的，像蜈蚣爬過蝴蝶骨。

摩托車引擎嘶吼著沖進雨夜，真綾的血浸透了顧臨淵的襯衫。后視鏡里，白羽家的車隊如嗜血的狼群緊追不舍。

“為什么要紋身...“她氣若游絲地問。

顧臨淵加大油門，聲音混著風雨傳來：“因為醫生說...熟悉的事物能喚醒記憶。“

真綾突然笑了，染血的手指撫上他后頸：“那你知道...我為什么專咬這里嗎？“

她傾身咬住他頸側，力道輕得像一片雪——

那是三年前注射麻醉劑的位置。

醫學院解剖室里，清水對著手機冷笑：“按約定，該給我報酬了。“

屏幕上的郵件顯示：「顧家所有監控已銷毀，但白羽真綾的真實病歷還在我手上」

對方回復：「你要的遺體解剖許可已批準，令妹的冤案會重審」

清水關掉手機，打開冷藏柜——里面靜靜躺著真綾母親的尸檢報告，死因欄被紅筆圈出：「頸部勒痕系生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