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臨淵的房門被反鎖的第三天,窗外的櫻花已經(jīng)落盡了。
父親派人收走了他的手機、筆記本電腦,甚至拆掉了房間里的座機。但那些人沒發(fā)現(xiàn)——在他床墊的夾層里,藏著一枚真綾的發(fā)卡,金屬邊緣被磨得鋒利,足以劃開石膏板。
凌晨四點,他用發(fā)卡撬開了通風(fēng)管的柵欄,卻在爬進去的前一秒,瞥見書桌抽屜的縫隙里露出一角紅色。
——那是一張東京塔的明信片,邊緣沾著干涸的血跡,背面用指甲劃出潦草的字跡:
「瞭望臺,23:00,帶打火機。」
·同日傍晚·
白羽家的商業(yè)晚宴上,真綾穿著珍珠白的禮服裙,脖頸系著絲絨choker,完美扮演著“歸來的繼承人“角色。
藤原瞬站在她身側(cè),西裝口袋里的手槍輪廓若隱若現(xiàn)。
“笑一笑。“他低聲提醒,“雄介先生在看你。“
真綾端起香檳杯,透過琥珀色液體看向主座上的男人——白羽雄介,她的生父,正用評估商品的眼神打量著她。
“聽說你和顧家的小子還有聯(lián)系?“男人切著牛排,語氣隨意得像在討論天氣。
真綾的指尖輕輕敲擊杯壁,三下,停頓,再兩下——這是她和顧臨淵初中時發(fā)明的摩斯密碼:「危險」。
“只是玩玩而已。“她甜甜地笑了,突然將香檳杯砸向桌沿,鋒利的碎片抵住自己頸動脈,“就像這樣——“
鮮血順著玻璃邊緣滑落,染紅了珍珠項鏈。
全場嘩然中,白羽雄介終于放下了刀叉。
東京塔的電梯停運后,顧臨淵爬了整整600級臺階。
當(dāng)他氣喘吁吁地推開瞭望臺鐵門時,真綾正坐在欄桿外晃著雙腿,裙擺被夜風(fēng)吹得像張開的蝶翼。她的脖頸上纏著繃帶,手里把玩著那枚從他那里偷走的十字架耳釘。
“遲到了七分鐘。“她頭也不回地說,“我差點以為你不會來了。“
顧臨淵走近時才發(fā)現(xiàn)她在哭——沒有聲音的那種,眼淚直接墜入三百米下的夜色里。
他掏出打火機,點燃了那張股權(quán)文件。火光映亮真綾的側(cè)臉時,她突然開口:
“我媽當(dāng)年簽完字后,就是從這么高的地方跳下去的。“
第一發(fā)子彈打在瞭望臺的玻璃上,蛛網(wǎng)狀的裂痕瞬間蔓延開來。
藤原瞬帶著白羽家的保鏢沖進觀景臺,黑洞洞的槍口齊齊對準(zhǔn)兩人。
“真綾小姐。“藤原的關(guān)西腔依舊彬彬有禮,“請把耳釘還給我。“
真綾笑了,突然將耳釘拋向空中——
顧臨淵撲過去接住的瞬間,她縱身翻出欄桿,消失在東京的萬家燈火中。
某間沒有窗戶的地下室里,真綾將十字架耳釘放在桌上。
電腦屏幕的藍光映出對面人的輪廓——清水夏樹推了推眼鏡,將U盤推到她面前:
“顧家所有監(jiān)控資料的備份,換你幫我做一件事。“
真綾拔出U盤時,清水突然按住她的手:
“你知道顧臨淵為什么紋身嗎?“
屏幕亮起,顯示出一張三年前的照片——病床上的少年胸口纏滿繃帶,卻固執(zhí)地在便簽紙上畫著歪扭的櫻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