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會室的窗戶蒙著一層薄霧，顧臨淵用袖口擦去玻璃上的水汽，俯瞰著樓下正在搭建的舞會場地。彩燈在雨后的地面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像是破碎的琉璃。

他的手機屏幕亮起，藤原瞬的消息浮現在鎖屏上：

「真綾今晚必須和白羽家的人見面。別插手。」

顧臨淵的拇指在屏幕上懸停了一秒，最終沒有回復。他轉身時，清水夏樹正抱著一疊面具站在門口，鏡片后的目光帶著審視。

“你確定要讓她參加舞會？“清水推了推眼鏡，“她昨天在理事長室……“

“她比任何人都該來。“顧臨淵打斷她，聲音低沉。

清水沉默了一會兒，遞給他一張燙金邀請函：“那至少別讓她戴這個。“

——那是一張純白色的面具，眼角處用紅漆畫著淚痕般的紋路。

真綾站在舞池邊緣，身上穿著白羽家送來的禮服——深藍色的長裙，腰側用銀線繡著荊棘鳥的圖案，脖頸上卻系著一條黑色絲帶，像是某種隱形的項圈。

藤原瞬站在她身旁，手指輕輕搭在她的后腰，仿佛在無聲地宣告所有權。

“別亂動。“他低聲警告，“今晚你只需要跳完開場舞，然后安靜地離場。“

真綾沒說話，目光穿過人群，落在正朝她走來的顧臨淵身上。

他今晚沒戴面具，耳骨上的銀十字架耳釘在燈光下泛著冷光，嘴角掛著那抹她熟悉的、帶著邪氣的笑。

“借過。“顧臨淵直接撞開藤原瞬，伸手扣住真綾的手腕，“我的舞伴，我自己帶。“

藤原瞬瞇起眼睛，但沒阻攔，只是冷笑了一聲：“隨你。反正……她也逃不掉。“

音樂響起時，顧臨淵直接扯下了真綾的面具。

她的妝容精致，但嘴角有一道細微的傷痕——像是被人用指甲掐出來的。

“誰干的？“他的聲音瞬間冷了下來。

真綾沒回答，只是輕輕搖頭，指尖抵在他的胸口，隔著襯衫觸碰那處紋身。

“臨淵君。“她忽然開口，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如果我說……我今晚必須跟藤原走，你會攔我嗎？“

顧臨淵的手收緊了一瞬，隨即笑了：“你希望我攔嗎？“

她沒有回答，但她的手指微微發抖。

舞曲進行到一半，香奈兒套裝女子——顧父的秘書——帶著兩名保鏢走進會場，徑直朝真綾走來。

“白羽小姐。“她微笑，“令尊希望您立刻回去。“

真綾的身體瞬間繃緊，但顧臨淵直接擋在了她前面。

“她今晚是我的舞伴。“他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壓迫感，“有什么事，明天再說。“

秘書的笑容僵了一瞬，隨即壓低聲音：“顧少爺，您父親不會高興的。“

“那就讓他親自來跟我說。“

真綾被顧臨淵拉著沖出舞會現場時，雨水已經浸透了她的裙擺。

“為什么……“她的聲音混著雨聲，幾乎聽不清，“為什么要這么做？“

顧臨淵沒回答，只是拽著她拐進一條小巷，將她按在濕冷的墻面上。他的呼吸灼熱，混著雨水的涼意撲在她的臉頰。

“因為三年前我沒能帶你走。“他的拇指擦過她嘴角的傷痕，“這次……我不會再放開了。“

真綾的瞳孔微微擴大，下一秒，她猛地揪住他的衣領，狠狠咬上他的肩膀。

——和當初在東京塔下等他時一樣，咬在同一個位置。

巷子外的路燈下，藤原瞬撐著黑傘，面無表情地看著這一幕。

他撥通了一個電話：“雄介先生，真綾小姐已經和顧家的人接觸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隨后傳來低沉的命令：

「——把那份股權文件找出來，不惜任何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