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血口噴人
- 南宋:興宋從稅吏開始
- 暗月馳
- 2624字
- 2025-04-16 07:38:05
所有人都安靜下來,齊齊望向上首的柳學業。
“諸位,我商稅監查到昌隆號瞞報隱田,偷稅漏稅,觸犯了宋律!”
“來啊,帶人犯!”柳學業猛拍驚堂木,大聲吼道。
幾個稅卒將錢茍及昌隆號等人押到堂前,其他人都紛紛跪下,唯獨錢茍不跪。
“我乃舉人,可以不跪!”錢茍冷冷說了一句,負手昂首望向大堂之上的柳學業。
大宋中舉后身份躍升,與地方官以“同僚”相稱,享有過堂不用刑、不下跪。
最重要的是,錢茍在臨安見過無數卑躬屈膝的官員,面對柳學業時,自帶一份傲氣。
柳學業臉色微變,真是囂張啊!
“錢茍,你乃昌隆號掌柜,可知昌隆號藏有隱田,偷稅漏稅?”柳學業瞇著眼睛,怒斥錢茍。
錢茍嘴角多了一絲嘲諷,搖了搖頭道:“啟稟相公,并無此事。”
“并無此事?那本官問你,你昌隆號為了瞞報隱田,派出伙計屠殺李村村民七人,難道你也不知曉?”柳學業猛拍驚堂木,厲聲吼道。
眾多官員和商人聽到這事,頓時臉色大變,低聲議論。
“什么,屠殺村民,這昌隆號還真狠啊!”
“看來是有背景,否則怎敢如此囂張?”
“對,對!”
眾人望過去,都以為錢茍會誠惶誠恐的跪下來求饒,卻不想錢茍滿臉不在意的擺了擺手,敷衍道:“相公,此言差矣,你可有證據?”
“若無證據,我昌隆號可不認!”
聽到錢茍囂張的聲音,站在柳學業下首的沈言嘴角微翹。
錢茍依仗著李瀚采,殊不知自己早就將此算在其中。
錢茍蹦跶的越歡,等會就死的越慘!
“證據?若無證據,本官怎么會派人將你昌隆號一行人都抓了起來?”
“沈言,將證據拿出來。”柳學業轉頭望向沈言。
“是!”沈言揮了揮手,就看到幾位稅卒將李村抓捕的伙計,都押到堂前。
此案與偷稅漏稅有關,故而由商稅院來審問。
“相公,諸位,這幾位就是昌隆號伙計!”沈言指著堂下幾個跪著的伙計道。
“胡說八道,憑什么說他們是昌隆號伙計?”
“沈言,你別以為隨便找幾個人,就能誣陷我昌隆號!”錢茍瞟了一眼幾個伙計,臉色陰沉。
只要他拖延時間,等到李相公抵達,一切都會好起來。
“是嗎?”
“李二,你來說!”沈言冷笑一聲,指著為首跪著的伙計道。
昨天晚上將這些人押回來后,沈言弄了一個安靜的小黑屋,將幾個人分別關進去一個時辰。
沈言還以為他們能多撐一段時間,可惜讓他失望了。
這些人中,最長撐了一個時辰,出來的時候人都崩潰了。
眾人害怕再被關進小黑屋,都老實起來,問什么說什么,都快把錢茍的底褲都交代了。
拿到供詞,沈言臉色并不好看。
這位錢掌柜看起來猥瑣,矮小,當真是狠辣無比,被他以各種理由殺掉的人,不下百人,其中還包括數名官員。
“我……我……”李二害怕偷看了一眼錢茍,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錢茍負手滿臉不屑,冷笑,這些手下都是狠辣之輩,就算用刑也不會胡亂說話。
可惜錢茍沒有來得及得意,就聽到李二低聲道:“啟稟相公,我是昌隆號伙計李二……”
“你!”錢茍臉色大變,死死的盯著李二。
李二雖害怕錢茍,更害怕小黑屋,硬著頭皮繼續道:“前幾日,錢茍讓我們一行十余人去李村,屠村!”
許多人抽了口冷氣,想不到錢茍,殘忍的想要屠村!
當然,更多人好奇昌隆號到底有多少隱田,才冒著天下大不韙,下此毒手!
“血口噴人,胡說八道!”
“柳相公,我要告沈言誣陷我……”錢茍猶若野狼般低聲吼道,死死的盯著沈言。
若眼神能殺人,沈言都已經死了無數次了。
“錢茍,若你再咆哮公堂,重打三十大板!”柳學業猛地拍驚堂木,絕不慣著他。
錢茍臉色鐵青,低頭不語。
李二將供詞說了一遍后,大聲喊道:“大人,都是錢茍指使我們去做的,與我們無關!”
“好,你們說!”沈言望向其他跪著的伙計。
幾個伙計不僅作證,還將錢茍在外面養了女人,逛勾欄,三秒就提褲子等的事情都說了。
錢茍氣的渾身發抖,其他吃瓜群眾也是議論紛紛。
“看來是真的了,我記得前段時間是錢茍就花重金賞賜紅袖樓的茉莉姑娘。”
“真是膽大,敢屠村,真是不知死活!”
“哼,我倒要看他怎么狡辯!”
啪!
“肅靜!錢茍,你還有什么話說?”柳學業猛拍了一下驚堂木,盯著錢茍怒吼道。
“相公,此事我并不知曉……”
“隨便帶一些人過來,就說我派人屠村,沒有道理……”錢茍搖了搖頭,死不認罪。
柳學業臉色極其難看,若非此人乃舉人,不能上刑!
他都想給錢茍上刑,讓他知道嘴硬的下場。
“證據,你想要證據是吧?”
“來人,帶石頭!”柳學業大聲喊道。
片刻,干瘦的李石頭被稅卒帶了上來,自從父母死后,這位時而清醒,時而瘋癲的石頭就被眾人帶到商稅院關押起來。
經歷了數日精神折磨,石頭整個人都懵懵懂懂的。
“石頭,你看看他是誰?”沈言指著錢茍問道。
石頭轉頭望向錢茍,呼吸急促,眼睛緩緩紅了起來。
數日前,石頭為了報信,來昌隆號見過錢茍一次。
下一刻,跪在地上的石頭猛的撲上去,對這錢茍廝打啃咬咆哮道:“我殺了你,殺了你!”
錢茍被滿眼血紅的李石頭撲倒在地,驚恐的揮舞手臂叫喊道:“救命,快來救我!”
沈言給幾個稅卒使了一個眼色,幾個大漢上前,拖拖拉拉的沒有拉扯開兩人。
凄厲慘叫聲響起!
石頭猛的咬住錢茍的耳朵,奮力撕扯下,耳朵被撕掉一大塊后,鮮血如注,倒在地上凄厲慘叫起來。
石頭被幾個稅卒拉開,惡狠狠的盯著錢茍,嘴里咀嚼著拉扯下來的肉,猶若瘋魔!
圍觀眾人都嚇了一跳,搖頭嘆息。
“相公,你要為我做主,殺了他,殺了他!”錢茍指著石頭,瘋狂喊道。
“你殺了我父母,我要殺了你!”李石頭比他還瘋,雖身材干瘦,可幾個稅卒都拉不住他。
“李石頭,殺你父母的罪魁禍首會受到懲罰的。”
“你說說,到底怎么回事?”在沈言的安撫下,李石頭恢復了一些理智,將沈言交代的事情說了一遍。
“我……我父親以前帶著我們去七村種田,都是昌隆號的田地!”
“七村附近都是軍屯……”
聽到李石頭的話,眾人抽了口冷氣。
軍屯!
開禧年間,朝堂賣過軍屯田地,可這些田地都是要繳稅的。
值得商稅院大張旗鼓的事情,只有一個,隱田,昌隆號有大面積的隱田!
一時之間,眾人望向錢茍的目光復雜起來。
“放屁,你胡說……”錢茍驚恐的喊道。
軍屯憑由,為何他不知道。
“來人,找大夫給他治傷,沈言,你拿出證據。”柳學業擺了擺手喊道。
一位大夫急匆匆過來,開始給錢茍治療傷勢。
“是!”
沈言拿出找到的軍屯憑由,將其遞交到柳學業的面前。
柳學業翻開后,點點頭道:“這確實是開禧年的軍屯憑由,沈言,你還查到了什么?”
“啟稟相公,我們帶人去七村丈量土地,發現有大片田地,都是昌隆號派人打理,收租!”
“這些田地從開禧年后,就一直沒有繳納稅費……”沈言朗聲道。
聽到這話,錢茍滿臉絕望,渾身癱軟在地!
完了,一切都完了!
李相公,你怎么還不來……
或許是錢茍祈禱有用,沈言聲音還沒有落下,外面傳來怒吼道:“一派胡言!”
“李相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