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楊朵醒來之時,看到坐在窗邊出神的江歡。
“你怎么了?”她撐起身坐起來輕聲問。
江歡像是被驚醒般猛地抬頭,眼眶泛著紅:“沒事...就是突然想到...”她的聲音越來越低,“要是失去了你們,我...”
話未說完,眼淚已經(jīng)砸在手背上,那些被強行壓抑的恐懼突然決堤。
楊朵突然掀開被子,踉蹌著走到江歡面前,給了她一個結結實實的擁抱。
病中的身體還有些發(fā)燙,卻帶著令人安心的溫度。
“笨蛋,”楊朵的聲音悶在江歡肩頭,“你不會失去我們的。”她抬起臉,病容未消卻笑得燦爛。
江歡抱著楊朵,心中暖洋洋的,她很喜歡這個感覺,她接受不了失去她的朋友們。
窗外傳來喧鬧聲,是宋依依提前歸隊了。
她懷里抱著不知從哪找來的玻璃罐,里面游動著幾條彩色的小魚。
“昕姐說心情好恢復得快!”她獻寶似的舉起罐子,卻在看到兩人通紅的眼睛時愣住,“我是不是錯過什么了?”
“沒事,就是做噩夢了。”江歡怕對方擔心,找了個理由解釋道。
“蕭澤說,我們可以三人一起出去了?!彼我酪揽戳丝磧扇说臓顟B(tài),“等你們狀態(tài)好些,我們就可以并肩作戰(zhàn)了。”
“真的?”江歡猛地抬頭,眼里的淚光還沒干透就亮了起來。
楊朵的指尖無意識地揪緊了被角,指節(jié)泛白,但嘴角卻慢慢揚起:“三個人一起的話...好像沒那么可怕了?!?
“所有,你一定要快點好起來。”宋依依囑咐道。
宋依依把魚缸放在窗臺上,彩色的魚群在陽光下游動。
江歡兩眼放空的看著這些魚兒,宋依依和楊朵則是擔憂的看向她,她們很想幫助她,可是江歡不將問題說出來,她們也只能干瞪眼。
第二天,蕭澤給宋依依放了一天的假,楊朵和江歡狀態(tài)也好一些了,三人一起去整理菜園。
清晨的菜園還沾著露水,三人正有說有笑地給番茄苗搭支架。
江歡的終端機突然震動起來,她忐忑的看了眼屏幕。
曲玉琪:來東邊的倉庫找我,否則別怪我將視頻發(fā)給她們,到時候看誰還搭理你?
宋依依瞥見她臉色蒼白,身體搖搖欲墜,立刻上前扶住了她“怎么了?是曲玉琪嗎?”
“你們,你們會……”江歡吞吞吐吐的很久,最后還是沒有問出最后那句話。
你們會厭惡我嗎?你們會遠離我嗎?你們會繼續(xù)和我做朋友嗎?
江歡雙眼通紅,丟下鏟子,毅然決然的飛奔出去。
“歡歡!”楊朵想追上去,卻被一陣眩暈絆住腳步。
唐高昕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倆人身后,一把扶住楊朵:“怎么了?”
“我看到她收到了曲玉琪的消息,”宋依依剛剛不小心看到了江歡終端機上的信息,“只看到了東邊倉庫?!?
“菜地東邊?!碧聘哧亢喍痰貙λ我酪勒f,“曲翰文的人在那里有個倉庫?!?
三人匆匆趕往東邊的倉庫,剛到門口,就聽見屋里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曲玉琪臉色慘白,跌跌撞撞地從屋內(nèi)沖了出來,眼中滿是驚恐,仿佛見了鬼一般。
“江歡?”宋依依心頭一緊,猛地推開門。
眼前的景象讓她們瞬間僵在原地。
江歡跪在地上,渾身燃燒著幽藍色火焰,皮膚在高溫下迅速碳化,她卻仍然痛苦地掙扎著,喉嚨里發(fā)出不似人聲的嘶吼。
“江歡?。 睏疃浼饨幸宦?,抓起旁邊的水桶就潑了過去,可水在觸碰到火焰的瞬間竟蒸發(fā)成霧氣,絲毫沒有作用。
“不……不……”宋依依顫抖著想去拉她,卻被唐高昕一把拽?。骸皠e碰!那火不對勁!”
她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看著江歡在火焰中一點點蜷縮、焦黑,最終……化為一地灰燼。
這畫面永遠定格在幾人的心里,成為她們永遠無法磨滅的痛。
火焰熄滅后,房間里只剩下焦糊的氣味和散落的灰燼。
宋依依癱坐在地上,手指無意識地抓著地板。
楊朵的眼淚無聲地往下掉,整個人像是被抽空了靈魂。
唐高昕死死咬著嘴唇,直到嘗到血腥味才松開。
而門外,曲玉琪早已不見蹤影。
唐高昕緩緩蹲下身,從灰燼中撿起一樣東西,一枚黯淡無光的晶核。
“這是……”她的聲音有些沙啞。
宋依依猛地抬頭,眼中燃起憤怒的火焰:“是曲玉琪……一定是她!”
雖然不知道江歡到底在怕什么?但是這一切的兇手肯定就是曲玉琪。
宋依依眼中充滿仇恨,她用盡全力站起身,擦拭掉眼中淚水,堅定的轉身離去。
“你要干什么?”唐高昕將宋依依攔住,“地治中心你沖不進去,等蕭澤他們回來再商議對策?!?
曲玉琪跌跌撞撞地沖進地治中心,精心打理的卷發(fā)凌亂地黏在額頭上。
她撞翻了接待室的花瓶,陶瓷碎裂的聲音驚動了正在泡茶的曲母。
“寶貝兒!”曲母一把抓住女兒顫抖的肩膀,“誰欺負你了?”
曲玉琪的瞳孔劇烈收縮著,嘴唇哆嗦:“她...她燒起來了...一直不停....”斷斷續(xù)續(xù)的詞語從她齒間溢出。
曲母臉色驟變,拽著她直奔私人辦公室。
大門關上的瞬間,曲玉琪像破布娃娃般滑坐在地。
當曲翰文匆匆趕來時,看到的是妻子正用濕巾擦拭女兒臟污的臉頰,而女兒機械地重復著:“不是我...是她自己...”
“閉嘴!”曲翰文反手鎖門,他扯松領帶,掃過母女二人:“從頭說?!?
十分鐘后,辦公室傳出激烈的爭執(zhí)。
“你瘋了嗎?拿活人做實驗!”曲翰文壓低的怒吼穿透隔音墻。
“現(xiàn)在說這些有什么用!”曲母尖利的指甲敲擊著桌面,“那丫頭身邊的人不好惹,突然死了總得有個說法!”
曲玉琪蜷縮在真皮沙發(fā)里,突然抬頭:“就說...她是想擁有異能,自己吃的?!彼穆曇粼絹碓椒€(wěn),“反正死無對證...”
門口的四個保鏢,聽著屋里幾人的談話,對曲家的所作所為感到氣憤不齒,卻又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