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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迷霧

司徒暮突然轉身,黑色斗篷在雨中劃出一道弧線:“回藥材鋪。那老板知道得比他說出來的多。“

軒轅澈點頭,兩人身影如鬼魅般消失在雨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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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都地下黑市的「忘憂閣」依舊懸掛著那枚青銅鈴鐺,卻在暴雨中寂靜無聲。司徒暮一腳踹開緊閉的店門,木門轟然倒地,激起一片塵埃。

店內空無一人,柜臺后的藥柜東倒西歪,各種藥材散落一地。司徒暮蹲下身,指尖劃過地面一道焦黑的痕跡——是遁形符燃燒后的殘留。

“跑了。“司徒暮冷笑,“但跑得太匆忙。“

軒轅澈劍尖挑起柜臺下一塊閃著微光的玉片:“留影玉,還熱著。“

司徒暮接過玉片,靈力注入,玉片中浮現出一段模糊影像:鐵面老者跪在地上,對面站著一個全身籠罩在黑袍中的人。黑袍人手中握著一枚血色玉佩,正是軒轅家的信物!

“果然...“軒轅澈的聲音帶著壓抑的憤怒,“家族里有人與九幽勾結。“

軒轅澈手中的軒轅劍微微震顫,劍身上的龍紋泛著不祥的紅光。“暮哥,那個信物是軒轅家內門...。“

司徒暮猛地抬頭,雨水順著他的眉骨滑落:“你是說——“

“是主脈。“軒轅澈的聲音冷得像冰,“而且...是嫡系。“

一道閃電劈開夜空,照亮了司徒暮瞬間蒼白的臉。軒轅家嫡系參與九幽的陰謀?這比他們想象的要嚴重得多

影像突然扭曲,黑袍人似乎察覺到了什么,轉頭“看“向留影的方向。就在這一瞬,司徒暮瞳孔驟縮——黑袍下閃過一道金光,那是...

玉片爆裂,碎片劃破了司徒暮的臉頰。他抹去血跡,眼中寒光更甚:“走,去北城。“

“北城?那里是...“

“九幽在魔都的老巢。“司徒暮已經轉身,“黑袍人手腕上的金線,是北城'金線閣'特制的護腕。“

軒轅澈跟上司徒暮的步伐,雨水在他們身后匯成血色的小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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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城金線閣外,暴雨變成了血霧。空氣中彌漫著鐵銹般的腥氣,街道兩旁的燈籠不知何時變成了慘白色。

司徒暮按住軒轅澈的肩膀:“不對勁,太安靜了。“

話音未落,四周的墻壁突然滲出鮮血,地面開始蠕動,無數只蒼白的手臂破土而出!那些手臂上布滿了黑色的符文,指尖滴落著腥臭的液體。

“血尸大陣!“軒轅澈軒轅劍出鞘,金光如烈日般爆發,“小心,這些不是普通血尸!“

司徒暮已經結印完成,七枚青銅古錢懸浮在周身,組成北斗七星的陣型。

天樞破軍,開!“

青光與金光交織,沖在最前面的十幾具血尸瞬間化為膿血。但更多的血尸從四面八方涌來,它們胸口處都嵌著一塊暗紅色的晶石他們在用窮奇氣息強化血尸!“司徒暮短刀連斬,每一擊都精準地劈開血尸胸口的晶石。但血尸數量實在太多,兩人漸漸被逼到墻角。

軒轅澈突然劍勢一變,軒轅劍脫手而出,在空中化作九道金色龍影:“九龍天罡劍陣!“

九條金龍盤旋飛舞,所過之處血尸紛紛爆裂。但就在劍陣威力達到頂峰時,一道黑影從天而降,一掌拍在軒轅澈后心!

澈!“司徒暮目眥欲裂,眼睜睜看著軒轅澈噴出一口鮮血,重重撞在墻上。

黑影落地,正是先前那個黑袍人。他緩緩掀開兜帽,露出一張讓軒轅澈震驚的臉——軒轅家三長老,軒轅烈!

“三叔?!“軒轅澈掙扎著站起,嘴角不斷溢出鮮血,“為什么...“

司徒暮扶住搖搖欲墜的軒轅澈,目光死死盯著軒轅烈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雨水混合著血水在青石板上蜿蜒,形成詭異的符文。

軒轅烈沒有回答,只是冷冷的看著他二人.

司徒暮的指尖悄悄扣住三枚青銅古錢,在軒轅澈背后快速劃出一個“破“字。他感覺到軒轅澈的身體微微一僵——這是他們之間的暗號。

“三長老,“司徒暮聲音沙啞,卻帶著刻意的恭敬,“就算要我們死,也該讓我們死個明白。“

軒轅烈的嘴角扯出一個古怪的弧度:“聰明的小子,你在拖延時間?“他枯瘦的手指撫過胸前那枚血色玉佩,玉佩突然裂開一道細縫,露出里面蠕動的黑色物質。

就在這電光火石的一瞬,司徒暮猛地將軒轅澈推向左側,同時袖中七枚古錢激射而出,在空中排成南斗之形:“天璇鎖魂,開!“

古錢組成的陣法爆發出刺目青光,卻見軒轅烈不閃不避,任由青光穿透身體——那身影竟如水中倒影般晃動消散。

“幻術?!“司徒暮心頭劇震,突然感覺后頸一涼。

一只枯瘦如柴的手從背后掐住了他的咽喉,軒轅烈陰冷的聲音貼著耳廓響起:“你以為,老夫會給你們布陣的機會?“

話音戛然而止。

一截染血的刀尖從軒轅烈胸口透出,他不可置信地低頭,看見刀身上刻著的“武“字。

“歷...鋒...“軒轅烈艱難轉頭,對上一雙血紅的眼睛。

渾身是血的歷鋒咧嘴一笑:“老東西,真當老子死了?“他猛地擰轉刀柄,“這一刀,替死去的六個兄弟還你!“

老子...查了三個月...“歷鋒吐著血沫,“這雜種...殺了我們...六個暗線...“

“聰明的小子。“他的聲音突然變成詭異的雙重音調,“可惜知道得太晚了。“

軒轅烈發出夜梟般的笑聲:“現在才想通?那個莽夫不過是個幌子。“他袖中突然射出三道金線,每根線上都串著九枚人牙,“多虧你們查錯方向,我的計劃才能順利進行。“

司徒暮突然暴起,七枚古錢化作流光直取對方咽喉,卻在距離三寸處突然轉向,釘入地面組成困陣。與此同時,軒轅澈的劍鋒劃過自己左臂,血珠在空中凝成古老符咒。

“以軒轅血脈為引...“軒轅烈臉色驟變,急速后退,“你們早就懷疑家族內部?“

地面突然浮現出縱橫交錯的金色網格——這是司徒暮踹門時就布下的天羅地網。散落的藥材中,幾株“無心草“正散發著微光

“我們查了所有嫡系的行程。“司徒暮短刀上的文印開始發燙,“只有你'從南疆帶回'的雪蓮,帶著尸蠱的味道。“

軒轅烈臉上的皮膚突然皸裂,露出下面青灰色的真容。司徒暮瞳孔驟縮——竟是藥材鋪的老板

司徒暮腦中突然閃過藥材鋪里的細節——那些被翻亂的藥材里,少了三味煉制“千機引“必需的材料。而柜臺下的留影玉...太明顯了,簡直像故意留下的。

“是陷阱。“司徒暮恍然大悟,“你故意暴露軒轅家信物,就是為了引歷鋒現身?“

軒轅澈的劍尖微微顫抖:“三個月前...三叔去南疆調查蠱毒案...“

“所以真正的三長老已經...“司徒暮突然想起什么,青銅古錢在掌心發出刺耳的嗡鳴,“

藥鋪老板:現在才想通?可惜……已經太遲了。”

司徒暮正要上前,卻被軒轅澈一把拉住。

只見歷鋒突然噴出一口黑血,單膝跪地:“快走...我撐不了多久...“他的皮膚下有什么東西在蠕動,“那老東西...在我體內種了蠱...“

藥鋪老板的金線撕裂雨幕,幽綠的毒光直逼司徒暮眉心!歷鋒的刀鋒也在此刻劈至軒轅澈身前,煞氣翻涌,殺意凜然!

司徒暮見狀,猛地咬破指尖,鮮血滴落在青銅古錢上,古錢瞬間燃燒起來,化作七道火流星,直射藥鋪老板!

“區區凡火,也敢獻丑?“藥鋪老板冷笑,袖袍一揮,黑霧翻涌,竟將火焰吞噬!

“不對!這不是普通的蠱術!“司徒暮心頭一震,“這是……九幽的‘噬魂蠱’!“

噬魂蠱,一旦入體,便會吞噬宿主的魂魄,使其徹底淪為傀儡!歷鋒的刀勢越來越狂暴,怒吼一聲,刀勢再變,黑色煞氣凝聚成一頭猙獰的兇獸虛影,直撲軒轅澈!每一刀都帶著摧山裂石之力,逼得軒轅澈連連后退!

“暮哥!再這樣下去,我們撐不住!“軒轅澈嘴角溢血,軒轅劍的光芒也黯淡了幾分。

司徒暮眼中閃過決然之色:“澈,賭一把!“

“什么?“

“借天地之力,強行破境!“

軒轅澈瞳孔一縮:“可強行破境,稍有不慎便會經脈盡斷!“

“沒時間了!“司徒暮低吼,雙手結印,周身靈力瘋狂涌動,“北斗借法,天樞開!“

剎那間,夜空中的北斗七星驟然亮起,七道星光穿透烏云,直灌入司徒暮體內!他的氣息節節攀升,周身青光暴漲,竟隱隱有突破君級,踏入王級的征兆!

軒轅澈見狀,再不遲疑,猛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噴在軒轅劍上:“以我軒轅血脈,喚祖龍之魂!“

“吼——!“

劍身龍紋瞬間活了過來,化作一條金色巨龍虛影,盤旋在軒轅澈周身!他的氣息同樣瘋狂攀升,體內靈力如江河奔涌,沖擊著王級的桎梏!

藥鋪老板臉色大變:“不好!他們要強行破境!快阻止他們!“

歷鋒怒吼一聲,刀勢再變,黑色煞氣凝聚成一頭猙獰的兇獸虛影,直撲軒轅澈!

“晚了!“司徒暮猛然睜眼,眸中青光如電,“王級,成!“

司徒暮眼中寒芒一閃,雙掌猛然合十,腳下青石板驟然亮起刺目金光——

**“伏羲八卦——乾天鎖!“**

“轟!“

八道金色卦象從地面沖天而起,化作鎖鏈纏繞住藥鋪老板的金線!毒線劇烈掙扎,卻無法掙脫八卦之力的鎮壓!

軒轅澈趁機側身,劍鋒擦著歷鋒的刀刃劃過,火花迸濺!他低喝一聲:“歷鋒!醒來!“

歷鋒的刀勢忽然一滯,眼中血光微微渙散,似乎有一瞬的清明。他渾身顫抖,皮膚下的蠱蟲瘋狂蠕動,仿佛在爭奪身體的控制權。

“司……司徒…小....子…“歷鋒的喉嚨里擠出沙啞的聲音,“殺……了我……“

司徒暮心頭一震,但手上卦象不停,雙掌翻飛,八卦陣圖急速旋轉:

**“坤地縛!離火焚!“**

地面猛然塌陷,泥土化作巨手抓住藥鋪老板的雙腿!同時,熾白的離火從卦象中噴薄而出,將毒線燒成灰燼!

藥鋪老板怒吼一聲,袖中甩出三枚漆黑骨釘,直射司徒暮心口!

千鈞一發之際——

“砰!“

歷鋒竟猛地轉身,一把抱住藥鋪老板!骨釘深深刺入他的后背,黑血噴涌!

“歷鋒!“軒轅澈目眥欲裂。

歷鋒嘴角溢血,雙臂卻如鐵箍般死死鎖住藥鋪老板,嘶吼道:“快……動手……!“

司徒暮再不遲疑,雙掌猛然下壓,八卦陣圖轟然收縮!

**“震雷——滅魂!“**

“轟隆——!“

一道刺目雷光從天而降,直接劈在藥鋪老板天靈蓋上!他的身體劇烈抽搐,皮膚寸寸裂開,露出里面蠕動的黑色蠱蟲!

軒轅澈劍鋒一轉,軒轅劍綻放耀目金光:

**“軒轅劍訣——斬龍!“**

劍光如虹,瞬間貫穿藥鋪老板的胸膛!黑血噴濺中,他的身體迅速干癟,最終化為一具焦黑的尸骸!

蠱蟲灰飛煙滅,歷鋒也終于脫力,重重跪倒在地。

“歷鋒!“司徒暮一把扶住他。

歷鋒的瞳孔已經開始渙散,卻死死抓住司徒暮的手:“武……武刀堂……要解封……地底……“

話未說完,他的手驟然垂落。

店鋪老板的尸骸化作一灘腥臭的黑水。黑水中,那枚血色玉佩完好無損“雙面玉令?“軒轅澈呼吸一滯,“是...軒轅家安排在九幽的暗樁?!“

軒轅澈顫抖著拼合腰牌,司徒暮也是滿臉不可置信,

是真的...“他聲音發緊,“這不是九幽仿造的贗品。“

軒轅澈猛地抓住他的手腕:“暮哥你看!“他指向玉佩內側極隱蔽的刻痕,“這是三長老的私人印記!“

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震驚。司徒暮突然想起什么,快速翻動藥鋪老板焦黑的衣袍,從內襯夾層里找出一塊被燒得卷邊的羊皮紙。

“這是...“軒轅澈湊近,只見紙上畫著復雜的陣圖,中央赫然標注著軒轅家祖祠的位置,旁邊用小字寫著:【以血脈為引,解封兇物】。

司徒暮的指尖微微發抖:“我們都被騙了...武刀堂根本就不是主謀!“

軒轅澈的臉色瞬間慘白如紙,手指不自覺地收緊,將那枚雙面玉令攥得咯吱作響。“所以歷鋒臨死前說的'地底'...“他的聲音都在發抖,“是指祖祠下面鎮壓的...那個東西?還有這個店鋪老板,他到底是三長老的人,還是九幽的臥底?真正的三長老現在又在哪...“

司徒暮撿起劍塞回他手中:“現在不是崩潰的時候!若真的事情復雜的不止如此,能阻止的只有你!“

兩人正要動身,地面突然劇烈震動。地面毫無征兆地劇烈震動,青石板路面像脆弱的蛋殼般寸寸龜裂。司徒暮反應極快,一把拽住軒轅澈向后急退。就在他們原先站立的地方,一道丈余寬的血色裂縫猛然炸開,濃稠的黑霧如活物般翻涌而出。

“小心!“司徒暮反手甩出八枚青銅卦錢,在空中排列成先天八卦陣。卦象金光大盛,將撲來的黑霧暫時阻隔。但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裂縫深處傳來鎖鏈拖動的聲響,仿佛有什么龐然大物正在地底蘇醒。

軒轅澈的劍突然自主震顫起來,劍身上的古老銘文逐一亮起。他低頭看向裂縫,突然倒吸一口冷氣——在翻騰的黑霧中,隱約可見半張腐爛的人臉,那花白的鬢角,赫然與三長老有七分相似!

“那是...!“

司徒暮也看到了,臉色瞬間變得極為難看。他快速從懷中掏出一個羅盤,指針正在瘋狂旋轉。“不對勁...這下面的陰氣濃度...“話音未落,羅盤“咔嚓“一聲炸裂,碎片在他掌心劃出數道血痕。

遠處傳來建筑物坍塌的轟鳴,魔都各處接連亮起血色光柱。最可怕的是,天空中的烏云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旋轉,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漩渦中心正對著軒轅家的方向。只見那灘黑水正在詭異地蠕動,水面浮現出無數細小的金色符文——正是軒轅家秘傳的封魔印!更駭人的是,黑水中緩緩升起半截焦黑的斷指,指節上戴著的,正是三長老從不離身的玄鐵指環!

“我們都被騙了...“司徒暮的聲音沙啞得可怕

雨,越下越大。

軒轅澈緩緩跪地,拳頭狠狠砸向地面,濺起一片血水。司徒暮沉默閉眼,八卦陣圖的光芒漸漸熄滅。

澈,“司徒暮的聲音低沉如悶雷,“我們得回祖宅一趟。“

軒轅澈猛地抬頭:“現在?可祖祠那邊——“

“正因為祖祠出事,本家才會空虛。“司徒暮從懷中掏出一塊龜甲,上面刻著古老的卜辭,“你記得三長老書房里那幅《九幽堪輿圖》嗎?“

軒轅澈瞳孔一縮。那是軒轅家代代相傳的禁圖,記載著鎮壓上古兇物的所有秘陣方位。

“你的意思是...“

“若三長老真用自己作餌,必會留下線索。“司徒暮站起身,雨水順著他的下頜滴落,“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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