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栽贓
- 吃掉丹丸后,我成了人間至補
- 珠沉月死
- 2272字
- 2025-04-13 22:21:46
錢老爺將身后攙扶自己的伙夫和奴仆一把甩開,也不管外面下著大雨,挺著胖肚,瘋了似的沖入雨幕。
見此,崔玉連忙跟上。
出了客棧,錢老爺?shù)纳碛霸谟昴恢凶兊糜行┠:?,一前一后,沒跑出多遠(yuǎn),只是在客棧前院轉(zhuǎn)過幾個彎,一座方形小屋漸漸浮現(xiàn),由模糊到清晰。
小房四四方方,建材是堅硬的山石,灰白的冷色在大雨的沖刷下更顯一層蒼老。
房門口,錢老爺頓住腳步,望著癱倒在地、和先前伙夫一樣沒了頭顱的鏢人,渾身微微顫抖,不知是冷的還是氣的。
在這鏢人身旁,還擺著一把被拆碎的大鐵鎖,貫穿門環(huán)的鐵鏈也被拆成散亂小段,零落在地。
一步跨過,錢老爺將虛掩著的門一把推開。
房內(nèi)沒有任何陳設(shè),空曠無比。
只在正中央擺著一個人長的大木箱子,此時箱子已被打開,里頭空無一物,唯有一些暗紅積液,證明里面曾放過什么東西。
“誰......誰干的......”錢老爺聲音嘶啞,從牙縫里將話擠出來似的。
他整個身軀近乎趴在箱子上頭,欲從里面找到星點蛛絲馬跡。
正這時,那些伙夫和仆從也跟了過來,而那客棧掌柜和堂倌也擠進(jìn)屋子,望著眼前情狀,一言不發(fā)。
“傅掌柜,你要給我一個交代!”錢老爺轉(zhuǎn)過頭,咬牙切齒。
他一雙眼睛猩的發(fā)亮,直勾勾地瞪著傅掌柜。
傅掌柜向旁挪了挪,避開他的注視,輕嘆道:“老爺消氣。”
“小店在提供本房的時候便已跟老爺交代過,對留存的物件不打包票,畢竟咱們是客棧,不是商行錢莊。”
他一句話,先將責(zé)任撇出去。
“除你們以外,還能是誰!”錢老爺沉喝一句,眼中恨意幾乎要滴出來。
這是他的立身之本啊,沒了這個,他估計連湖州都進(jìn)不去。
甚至......命都難保!
傅掌柜神色鄭重,沖他一拱手:“老爺明見,小人雖然未做此事,但并不確定手下伙計不會做那梁上客?!?
“小人可向老爺保證,從現(xiàn)在起,在查出竊賊前,本店一應(yīng)伙計皆在廳堂候命,等老爺審問?!?
見他一副坦誠模樣,錢老爺眼底掠過一絲狐疑,又很快隱去,重重冷哼一聲。
眼見這一切,崔玉眉頭暗皺。
看來要跟著商隊入湖州已經(jīng)有些不現(xiàn)實了,這貨既然能丟,想要找回便不會容易。
還有便是常三。按理說這般大事他不可能缺席,況且還跟錢老爺同住,定然會被拉著一起過來,可眼下卻并未見他的蹤影。
顯然,他已不在客棧里。
常三不在,僅憑他一人想要離開商隊,前往秦州,多少有些異想天開。
就在這時,外邊再度傳來兩道腳步,一丫鬟撐著傘,領(lǐng)著錢夫人匆匆忙忙的進(jìn)了屋。
那錢夫人進(jìn)屋后直奔著錢老爺過去,扶著他,不斷低語安撫,只是眼神卻片刻沒有離開過那裝貨的木箱。
這事難道和她也有關(guān)?崔玉心中暗喃到。
以偷聽的內(nèi)容看,這錢夫人的主要目的是錢家的財產(chǎn)......不過倒也不沖突,得了財產(chǎn)也還是要到湖州去的,讓她那情郎偷貨先行也不是不可。
驀地,那錢夫人轉(zhuǎn)過目光,在房中眾人臉上掃過一遍,低哼一聲,冷聲道:“諸位誰做的心里清楚,現(xiàn)在認(rèn)錯交出還來得及,若是等我家老爺查出來......”
她沒有繼續(xù)說下去,但那話里的殺機任誰都聽得明白。
那傅掌柜卻出人意料的向前一步,沖錢老爺一拱手,略帶深意道:“我倒是知道個有嫌疑的,只是......”
“只是什么?說!”錢老爺喘著粗氣,厲聲低喝。
得錢老爺此言,傅掌柜稍稍扭轉(zhuǎn)目光,竟直望向崔玉。
見他望向自己,崔玉心下霎時冷笑,算是知道他想要做什么。
夜里自己不在房的事很明顯,礙于當(dāng)時情況,根本來不及去將房間布置一番。
那堂倌路過時自然能看見房門開著,里面也沒點燈。
無論是將嫌疑轉(zhuǎn)移,還是剪除錢老爺?shù)挠鹨?,他這般做法都沒有任何問題。
更何況自己和常三的身份以及危險程度,依照先前夜里在尾房偷聽到的內(nèi)容,鏢人與客棧間有所圖謀合作,那莊鏢頭肯定跟這傅掌柜交流過了。
不出崔玉所料的,傅掌柜朝錢老爺搖頭開口:“也沒什么......就是樓上值夜的伙計跟我說,您昨晚沒有入住尾房,而是被一叫常三的隨從喚去同住了,不知是否有此事?”
錢老爺眉頭緊皺起來,似想到什么,目光同樣望向崔玉:“繼續(xù)說。”
傅掌柜稍微欠身,雙手揣袖,轉(zhuǎn)頭面沖崔玉,似笑非笑道:“同樣是值夜的伙計與我說的......這位爺夜里也不在屋子里頭吧?”
崔玉面色坦然,饒有興趣的看他,頷首道:“沒錯,我夜里確實不在屋中。”
“那您......又是否在上樓后,問過那值夜堂倌,錢老爺?shù)姆块g?”傅掌柜當(dāng)即接話,神情變化,嘴角噙出一抹冷笑。
“沒錯,問過。”崔玉神色定定,倒是一旁的錢老爺已然攥緊拳頭。
傅掌柜一甩袖子,沖錢老爺含笑拱手:“您看,這不就結(jié)了?”
“只差最后一問,需要老爺您來作答......”
“那常三,可在房間中?”
錢老爺咬緊牙關(guān),瞪死崔玉,擠聲道:“不在?!?
“待我醒來時便已不在房中?!?
隨著問話的繼續(xù),崔玉身上的嫌疑被越發(fā)放大,幾乎所有人,連同房內(nèi)房外的伙夫,都以一副懷疑的目光看著他。
“那昨晚的人......不會也是他殺的吧?!?
“是啊,鬧鬼這事不大可信,我昨夜睡得安穩(wěn),并沒遇到什么邪事?!?
“方才審老牛頭的也是他,我就說為啥他手一摁上老牛頭的腦袋,老牛頭就立馬好了嘞......原來就是他干的?!?
議論聲漸漸變大,連帶錢老爺?shù)哪樕苍桨l(fā)陰沉下來。
“常四......你還有何話說?。俊?
崔玉失笑搖頭:“沒什么話說?!?
接著,他瞇眼看向傅掌柜:“你說的倒是不錯,但又有何證據(jù)確定是我盜的貨?”
“若是我所記不錯的話,傅掌柜昨夜也上過樓吧?”
后者神色微變,卻又轉(zhuǎn)瞬即逝。
“我是上過樓,但卻是慣例巡視,作為客棧掌柜,我難道不應(yīng)為諸位的安全負(fù)責(zé)么?”
崔玉眉頭一挑,正要開口,卻被錢夫人尖聲打斷。
“還墨跡什么?!管他是不是真的,既有嫌疑,那便先拿下審過一番再說!”
“跟這等下人還廢什么話!”
“老爺,您說呢?”錢夫人一轉(zhuǎn)語調(diào),溫和問詢。
錢老爺沉出一口氣,漠然點頭,算是應(yīng)準(zhǔn)。
得到其許可,周圍伙夫霎時圍攏,將崔玉囚在中間,一個個臉上都帶著冷意與鄙夷。
崔玉卻驀地失笑開口:“諸位......不妨多聽我說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