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阿姨，你們嘗嘗這個，這可是我托人從前門全聚德捎來的烤鴨，皮酥肉嫩，蘸上這秘制的甜面醬，那叫一個地道！”許大茂殷勤地夾起一片烤鴨，熟練地卷上蔥絲、黃瓜條，雙手遞到婁父面前的碟子里。

婁父笑瞇了眼，接過鴨卷，一口咬下去，滿嘴流油：“嗯，不錯，真不錯！大茂啊，你有心了。”

婁母也跟著附和：“大茂這孩子，就是會疼人。曉娥啊，你可得好好珍惜。”

婁曉娥坐在桌邊，低著頭，手里捏著筷子，卻沒動一下。她心里像塞了一團亂麻，堵得慌。今天這頓飯，名義上是兩家父母見面，商量婚事，實際上，她心里清楚得很，這不過是走個過場。她真正關(guān)心的，是飯后去醫(yī)院的檢查。

自從和許大茂相親以來，她心里就一直壓著這個疙瘩。許大茂這人，嘴巴甜得像抹了蜜，人前人后都表現(xiàn)得體貼入微，可婁曉娥總覺得不自在，至少在體檢結(jié)果出來之前，她自己肯定不會自在。

“曉娥，你怎么不吃啊？是不是不舒服？”許大茂見婁曉娥一直沒動筷子，關(guān)切地問道。

婁曉娥抬起頭，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沒事，我飯量小。”

許大茂只道是婁曉娥緊張了，沒有察覺到什么異常，笑著轉(zhuǎn)頭對婁父婁母說，“叔叔阿姨，你們放心，以后曉娥嫁給我，我一定把她當成手心里的寶，絕不讓她受半點委屈。”

婁父婁母聽了，更是樂得合不攏嘴。婁父拍了拍許大茂的肩膀：“好，好，好！大茂啊，我就喜歡你這股子爽快勁兒！曉娥交給你，我們放心！”

許大茂的臉上堆滿了笑容，心里卻暗自得意。他早就摸透了婁父婁母的心思，知道他們喜歡聽什么，喜歡看什么。對付這兩個老家伙，還不是手到擒來？

飯后，許大茂好婁曉娥上了婁家的車前往醫(yī)院。一路上，許大茂的心情格外好，哼著小曲，還不時地從后視鏡里偷看婁曉娥。

不過是一次檢查而已，自己身體好著呢，就是挨揍的地方還有些疼。

婁曉娥卻始終沉默不語，望著窗外飛馳而過的街景，心思早已飄到了九霄云外。

到了醫(yī)院，兩人分別做了檢查。許大茂先出來的，他站在走廊里，來回踱步，臉上的焦慮完全就化不開，他怎么也沒想過自己那方面竟然有問題！

沒過多久，婁曉娥也出來了。她手里拿著一張體檢單，臉色平靜，看不出任何情緒。許大茂更急了，可又不敢表現(xiàn)出來，只能裝作關(guān)切婁曉娥的樣子迎上去：“曉娥，你的結(jié)果怎么樣？”

婁曉娥沒有回答，只是把自己的體檢單遞給了許大茂。許大茂接過一看，上面寫著“一切正常”。他松了一口氣，笑著說：“你看，我就說嘛，咱們倆肯定都沒問題。”

說著，許大茂想把自己的體檢單收起來。

“你的呢？”婁曉娥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堅定。

許大茂的笑容僵在了臉上。他猶豫了一下，支支吾吾地說：“我…我的結(jié)果還沒出來呢，醫(yī)生說要再等一會兒。”

婁曉娥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把你的給我。”

許大茂的額頭開始冒汗。他知道，自己瞞不過去了。他從口袋里掏出一張皺巴巴的化驗單，遞給了婁曉娥。

婁曉娥接過化驗單，低頭一看，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上面赫然寫著幾個大字：精子活力低下，無生育能力。

許大茂以為婁曉娥會鬧起來，卻沒想到她顯得異常平靜，平靜到讓許大茂感覺到了恐懼。

他帶著討好的笑容對婁曉娥說：“這一定是搞錯了，曉娥你放心，我的身體肯定沒問題，我這就去重新檢查！”

他沖進檢查室，要求醫(yī)生再次給他檢查。醫(yī)生拗不過他，只好又給他做了一遍。

結(jié)果還是一樣，沒有絲毫改變。

許大茂不信邪，又做了好幾次。每一次的結(jié)果都像一把無情的刀子，狠狠地刺在他的心上。

婁曉娥站在他面前，臉色鐵青。她一句話也沒說，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帶著許大茂的體檢單轉(zhuǎn)身上了自家的車揚長而去。

醫(yī)院的長廊里，只剩下許大茂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那里。他的腦海里一片空白，只剩下無盡的絕望。他想不明白，為什么老天要這樣對他？難道是老天要他許家絕戶？

婁曉娥回到家，第一時間找到了父母，她腳步輕快如釋重負：“爸，媽！你們看看這個！”

聲音清脆，帶著一股子掩飾不住的雀躍。

婁父放下報紙，抬眼看向女兒，婁母也停下了手中的活計，眼神里帶著一絲詢問。

婁曉娥將許大茂的體檢報告放到桌上：“爸，體檢報告。”

婁父疑惑地拿起，定睛一看，臉色頓時變得有些難看起來。姓名一欄寫著：許大茂。而在診斷結(jié)果那一欄，幾個黑體字格外醒目：無生育能力。

早被打了預防針，婁父倒也沒有顯得過于經(jīng)驗，他抬起頭，看向婁曉娥：“確定是許大茂的？”

婁曉娥點了點頭，嘴角微微上揚：“是啊，爸，許大茂不信邪，反復檢查了很多次，這是第三次的報告，結(jié)果您也看到了。”

婁曉娥的語氣里，沒有絲毫的惋惜和同情，只有自己能脫離苦海的開心。現(xiàn)在好了，有了這份體檢報告，她終于可以名正言順地擺脫許大茂了！

婁父看著女兒不自覺流露出的笑意，哪里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主動問道：“曉娥，這事兒你打算怎么辦？”

婁曉娥等的就是這句話！她立刻挺直了腰板，大聲說道：“爸，媽！既然許大茂不能生孩子，那這門親事，自然就不能算數(shù)了！我可不能嫁給一個不能傳宗接代的男人！”

她頓了頓，語氣變得堅定起來：“爸，媽，我想好了，我要去追求我自己的幸福！我不想再被你們安排了，我要自己做主！”

婁父和周婉秋對視一眼，他們一直都知道，婁曉娥的心里，其實并不喜歡許大茂。只是婁母一直認為女兒什么都不懂，想給她物色個合適的丈夫。

婁家家大業(yè)大，男方的收入怎么樣他們不是很在意，只要人老實，夠體面，知根知底就好。

許大茂的母親是婁家保姆，算是知根知底，本人又是大廠的電影放映員，也算有一技之長，工作也體面，婁母很看好他。

但現(xiàn)在，不能生育這一個缺點將所有的優(yōu)點都給壓了下去，而且要不是婁曉娥自己堅持，許大茂不能生孩子這事還真不會知道，到時候婁曉娥就會一腳被自己的母親推進火坑里。

婁母也沒有理由繼續(xù)壓著婁曉娥繼續(xù)安排相親了，只是擺擺手表示自己不管。

“曉娥，你真的想好了？”婁父再次確認道。

婁曉娥用力地點了點頭：“想好了！爸，媽，你們就放心吧！我一定能找到一個頂好的男人的！”

婁母看著女兒那充滿自信的模樣，忍不住笑了出來：“好，好，好！只要你高興就好！不過，你可得擦亮眼睛，別被人騙了！”

“媽，您就放心吧！我這次，一定不會再看走眼了！”

婁父也點了點頭，說道：“既然你已經(jīng)決定了，那爸媽也不攔著你。許大茂那邊你不用操心，我們?nèi)フ宜f。”

婁曉娥眼中閃過一絲興奮的光芒，李萬帥氣的身影不受控制的在她腦海里冒了出來，她婁曉娥的心情更加愉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