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賴子帶著羊角衛國隊是直接奔芷江去的，因為小鬼子的主要攻擊目標就是芷江飛機場。

由于湘北湘中已被小鬼子占領，又因為是全副武裝，二賴子只得帶領羊角衛國隊隱匿行蹤，從汨羅出發，一路步行向南，經長沙、湘潭、衡陽然后轉而向西。

將近雪峰山時，二賴子似乎就聞到了濃烈的火藥硝煙味。

位于芷江東面的雪峰山脈，是芷江機場的一道天然屏障，小鬼子要攻取芷江機場，必須要跨越這道屏障。

反過來說，要阻止粉碎小鬼子的圖謀，中國軍隊就必須守住雪峰山這道天然屏障。

雪峰山對于二賴子和姚夢琪來說并不陌生，甚至可以說是有感情的，他們在雪峰山生活了整整十年，那是一段使他們終身難忘的日子，如果沒有雪峰山的那十年，就沒有現在的二賴子和姚夢琪，他們被恩師救上山，又承兩位恩師傳授武藝成了武功高手，他們就是利用恩師傳授的武藝和后來在長沙臨訓班學得的軍事才能跟小鬼子斗，斗敗了一撥又一撥小鬼子，斗成了抗戰英雄。

二賴子隱隱約約看到，雪峰山麓有許多人在揮鍬作業，路上不時有國軍急行軍開來，又急匆匆地朝著雪峰山跑去，“嚓嚓嚓”的腳步聲猶如鼙鼓急擂。

也難怪有如此感覺，雪峰山山高林密，鮮有人煙，以往這塊土地安謐寂靜，很少有外人進來。現在可不一樣了，數萬國軍云集在這里，的確是把雪峰山的氣氛渲染得有些緊張。

二賴子對曹子建等人說：“我們也上去看看是什么情況。”

周志遠笑道：“我們這個家你做主，你說什么就是什么。”周志遠現在對二賴子是十分信任。

二賴子就帶著隊伍轉上一條小道，向雪峰山爬去。

行不多遠，進入一條峽谷時，二賴子發現前面有一隊人馬在那勘察，他看到，那個拿著望遠鏡站在高處向遠處觀察的人似乎有點熟悉。

走近一看，竟是王耀武。

那一次，二賴子帶著羊角衛國隊在上高和白茅打阻擊的杰出表現，驚動了當時的74軍軍長王耀武，王耀武來到74軍58師看望二賴子和羊角衛國隊，適逢張靈甫為羊角衛國隊設宴送行，王耀武立刻坐下陪酒，席間與二賴子竟拼起酒來，王耀武喝醉了，還是二賴子抱他上車的。

此時，王耀武正帶領參謀長和一大幫子參謀人員在雪鋒山兩主峰之間的一條20華里的山谷中勘察。王耀武知道自己肩上的擔子有多重，屬下3個軍，雖說有14個師，但由于防御戰線過長，兵力比較分散，要做好正面防守，抵擋住日軍兇猛進攻的勢頭，是整個戰役取勝的關鍵，那么作為司令長官，必須對地形地貌有所了解，為防守部隊找到有利的防守陣地至為重要。

還未走近，二賴子他們就被警衛攔住了，警衛斥道：“你們是什么人，趕快走開！”

二賴子哪吃這一套，大聲喊道：“王軍長，王軍長！”

王耀武一聽有人喊，回頭一看，隱約記得是那個羊角衛國隊的隊長，就笑道：“是賴子隊長啊！”邊說邊從山坡上走了下來。

二賴子一挺身敬了一個軍禮，王耀武回了一個禮，握著二賴子的手說：“我們又見面了，賴子隊長又是薛長官派來協助我們的吧？”

二賴子嘻嘻笑道：“打小鬼子嘛，還用得著他派？我聞到火藥味就來了。”

王耀武笑道：“好好，不愧是大英雄作為，要不你就留下來協助我？”

二賴子無可無不可地說：“行啊，——呃，你一個大軍長還來親自勘察地形？”

一個參謀糾正說：“王將軍現在是我們第四方面軍的司令官。”

二賴子嬉笑道：“哦嗬，升更大的官了！”

王耀武擺擺手說道：“是為黨國效勞的責任更重了。”

二賴子拍著王耀武的肩膀說：“能者多勞嘛，你可得帶著我們打好這一仗喔。”

看到二賴子與王耀武勾肩搭背親熱成一團，羊角衛國隊的其他隊員們還沒什么，二賴子見過的大官可多了，他們也知道二賴子在大官面前從不低三下四，能交往就交往，不合脾性他還懶得搭理。

可驚得周志遠眼珠子都掉下來了。

一個方面軍的總司令是什么概念？那可是統領上十萬人馬的將軍，二賴子竟然跟他勾肩搭背？

王耀武不以為忤，卻望著群巒起伏的雪峰山說道：“所以我這不是來勘察地形嗎？這雪峰山雖說是一個得天獨厚的天然屏障，但由于防御戰線過長，兵力比較分散，要做好正面防守，抵擋住日軍兇猛的進攻，還是不容易。作為長官，我必須對地形地貌有所了解，為防守部隊找到有利的防守陣地。”

二賴子笑道：“如果是這樣，你不需要看了，我與小妹對雪峰山的一草一木都了如指掌，我可以給你介紹。”

王耀武高興地說：“那好，走，我們回司令部。”

二賴子望著峽谷里停著的幾輛車，笑道：“你司令官坐車，我們走路？”

王耀武笑道：“怎么會呢！”

隨即對身邊的一個軍官說：“參謀長，你去就近調幾輛車來。”

參謀長邱維達就去了，不一會開來四輛軍用卡車，二賴子對隊員們說：“都上車。”

他自己卻被王耀武拉著坐在一輛小車里。

王耀武重視二賴子，不僅僅是因為二賴子熟悉雪峰山的地形，也不是因為二賴子打仗勇猛，還因為他聽薛岳說二賴子是一個不可多得的軍事人才，他正好跟二賴子討論一下雪峰山的防御。

回到王耀武設在安江的司令部，二賴子讓羊角衛國隊就在司令部大院休息，自己則隨著王耀武進了司令部。

一番客套后，王耀武說：“聽說賴子隊長是湖南汨羅人，你怎么會對雪峰山熟悉的？”

二賴子翹著二郎腿搖晃著身子道：“我在雪峰山習武待了十年，打獵的時候這里的山山水水都跑遍了，能不熟悉？”

聽說二賴子在雪峰山待了十年，王耀武有心想問一下二賴子是如何來雪峰山的，可眼下軍情緊急，實在無暇顧及其他，因而他又說道：“軍中都傳說你是個軍事奇才，今天我想你結合雪峰山的地形，談談你對雪峰山防御戰的打法？”

二賴子大言不慚地說：“軍事奇才談不上，但我從小熟讀兵書，還能不會打仗？不客氣地說，就是你們的第四方面軍我也指揮得了。”

王耀武笑道：“我知道，所以我才向你請教嘛。”

二賴子身子一挺坐正了神情一肅，問：“你們第四方面軍有多少人，裝備如何，軍事素質如何？”

王耀武說：“我們第四方面軍下轄第100軍、第73軍，第74軍，胡璉的18軍也撥入我們的戰斗序列，湯恩伯的第94軍也劃歸我指揮，基本都是美械裝備，他們全都是經過美軍教官訓練出來的，國軍的五大主力有兩大主力就在我們方面軍。”

二賴子點點頭，道：“這可是虎狼之師啊，可夠小鬼子喝一壺的。”

又道：“我們已經先于小鬼子占據了有利地形，如何利用地形，《孫子·地形篇》已經說得很清楚，你是個大將軍，在你面前我就不班門弄斧了，我的觀點是你們這一仗不能只是打成防御戰，要御中有攻，所謂最好的的防守是進攻就是這個道理。但是，我們的進攻應該有目的性，我們應該充分利用雪峰山的復雜地形，做成一個個口袋，引誘小鬼子鉆進來，將小鬼子全部消滅。”

王耀武頭腦里成天轉的就是如何防御，還真沒想到御中有攻這一點，一聽二賴子如此說，立刻大感興趣，直著身子說：“你快說說，如何個御中有攻？”

二賴子笑道：“其實我也是受老虎仔的‘反八字口袋’陣法、‘剪刀陣’陣法、‘天爐戰術’和游擊戰術十六字方針的啟發，才突然想到這‘御中有攻’的戰術。老虎仔的‘反八字口袋’陣法是將部隊布置成反八字形，反八字陣如袋捕鼠，敵犯右則中左應，犯左則中右應，敵若鉆進來，就很難逃出去。老虎仔的‘剪刀陣’其實就是反八字陣的靈活運用，只是剪刀陣更形象，以大部隊埋伏張剪以待，以一小股部隊引誘小鬼子至剪刀口內，待小鬼子全部進入剪刀內，然后剪刀口一合，小鬼子就插翅難逃了。天爐戰術與倒八字口袋戰法有不同之處，倒八字在于“袋”只是誘敵深入，然后予以包圍殲滅之，也是一種‘后退決戰’的戰術。而‘天爐戰術’則是將兵力布置成網狀據點，作戰方針是‘誘敵深入’、‘后退決戰’、‘爭取外冀’，以伏擊、誘擊、側擊、尾擊等方式，分段消耗敵軍的兵力與士氣，最后，把敵軍“拖”到決戰地區狠狠地圍殲之。而游擊戰術的十六字方針是‘敵進我退，敵退我進，敵駐我擾，敵疲我打。’我認為我的‘御中有攻’應該是這些戰術再加上運動戰戰術的綜合運用，就是利用有利地形，先防御，后誘敵，再集中優勢兵力殲滅之。這其中以上的戰術都可利用。天爐戰術沒有地形之利，還得人為地筑爐，萬家嶺和雪峰山都有地形之利，但雪峰山的地形比萬家嶺更加有利，因為這里到處都有非常險峻的山峰和峽谷，而且雪峰山這一仗與萬家嶺的打法也不同，萬家嶺是一開始就將小鬼子引誘進口袋，而雪峰山應該是先打防御戰，先盡力抵抗，然后佯裝不敵，邊打邊撤，《孫子兵法》開篇就說‘兵者，詭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只有這樣，才能逐漸將小鬼子引誘進包圍圈殲滅之。”

王耀武聽得入迷了，見二賴子停了下來，就說：“你還沒說地形和兵力如何部署呢！”

二賴子笑道：“地形我只能說個大概，具體的三天三夜也說不完。雪峰山南起于湘桂邊境的大南山，北伏于洞庭湖區，大約綿亙300余公里，橫跨大約80～120公里，具有千米以上的峰巒嶺脊，中段山脊大約有1200～1700米，雪峰山的峽谷深度有的達150～750米不等，整個山體兩側東坡陡峻、西坡緩傾，沅江支流巫水、溆水、夷望溪、資水及其支流平溪、辰溪等均出自山地兩側，兩條干流切過雪峰山體中北段，河道呈“S”狀轉折，形成峽谷。西南段向北西突出呈弧形，這里山巒起伏、山高林密，峰巒險峻，道路陡峭。至于具體怎么部署，我不是你，不能越俎代庖，你也不可能面面俱到，你只要將你的戰略意圖告訴大家，提出要求將部隊派下去，下面自然就會按你的要求排兵布陣。”

王耀武這些天因為勘察地形在雪峰山跑了許多地方，現在經過二賴子的介紹，對雪峰山的地形頓時更加立體。

但他是個謹慎的人，作為指揮官，他必須深思熟慮。

他沉思了許久，這才站了起來，去打電話。

電話是打給陸軍總司令何應欽的，他是蔣介石欽點的湘西會戰總指揮。

王耀武在電話里向何應欽建議不要一味防御，而是御中有攻，先抵抗，抵抗中要有進攻，然后佯敗，將小鬼子誘進包圍圈殲滅之。

何應欽詫異道：“我們在一起時你如何沒說？”

王耀武笑道：“這個思路也不是我想到的，是羊角衛國隊的閭隊長提出來的。”

何應欽說：“就是那個刺頭賴子隊長？”

王耀武笑道：“是的。”

何應欽說：“你叫他來芷江一趟，我們好好談談。”

王耀武捂住話筒對二賴子說：“何總指揮請你去芷江，他要跟你聊一聊。”

二賴子硬邦邦地說：“不去！”二賴子見過何應欽，他不喜歡何應欽，總覺得這是個陰險的人，不如陳誠厚道。

二賴子在皖南就與何應欽打過交道，但對何應欽印象不佳，覺得何應欽很陰險。

二賴子的第一印象還是很準的。何應欽的確比較陰險，他跟蔣介石同為孫中山的下屬，地位不相上下，只是蔣介石比何應欽更有心機和手腕，提早趨前一步，以后何應欽就成了蔣介石的手下。但何應欽是有野心的，一旦有機會他想取蔣介石而代之。西安事變時何應欽執掌兵權，就動過置蔣介石生死于不顧，派飛機轟炸西安，武力解決西安事變的心思。只是宋美齡等人的堅決反對才未能得逞。西安事變最后在共產黨的調解下和平解決，何應欽的小算盤沒打響。

王耀武為難了，他只得在電話里對何應欽說：“閭隊長說不想離開前線，還請總指揮見諒。”

何應欽鼻子里哼了一聲說道：“老子堂堂一個總司令官還請不動他？要不是看他還有點軍事頭腦，老子真想斃了他。算了，不見這個刺頭也好，那你明天來芷江吧，我們開個軍事會議，具體討論一下。”何應欽雖然對二賴子不愿去見他很不滿意，但二賴子的“御中有攻”這個思路讓他一下開了竅，何應欽在地形學上很有造詣，他也想利用雪峰山的復雜地形好好做一篇文章。

放下電話，王耀武說：“你真的不去芷江？”

二賴子說：“說不去就不去。”

王耀武說：“不去也行，不過我請求賴子隊長就留在我們第四方面軍，我們是這次會戰的主力，會有硬仗惡仗打。”

這次二賴子痛快答應了，他是來打小鬼子，有硬仗惡仗更好。

二賴子問王耀武：“張靈甫還在74軍嗎？”

王耀武說：“還在。”

二賴子高興地說：“那我去58師吧。”

王耀武笑道：“他現在是74軍副軍長了，而且也不在湘西。”

“他去哪兒啦？”聽說張靈甫不在湘西，二賴子略略有點失望。

王耀武道：“他剛提升副軍長，被送去陸軍大學將官甲級班受訓了，這次戰役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回來，我想你想去58師暫時是去不成了，就留在我們司令部吧。”

二賴子嗤道：“你還是安排我去前線吧，在你司令部能干什么。”

王耀武笑道：“留在司令部就有硬仗惡仗打，到時哪里危急我就派你去哪里。”

二賴子站起來說：“好吧。”

王耀武叫參謀長邱維達將羊角衛國隊就安排在司令部旁邊，跟警衛團住在一起，他覺得這樣安排便于跟二賴子交流。

第二天王耀武從芷江開會回來就對二賴子說：“總指揮接受了你的建議，軍事部署也已經展開，我決定將第四方面軍呈一字型鋪開，第74軍在雪峰山東麓占據有利地形，構筑決戰主陣地，對東安、邵陽方面的日軍加以警戒；73軍（欠配屬74軍的193師）集結新化、藍田附近地區；用一部分兵力同資水東岸的進犯日軍保持接觸，并以游擊方式襲擾日軍，第100軍布防在雪峰山的山門、隆回、溆浦線上，這是日軍攻擊的要害點，必須高度防范邵東、湘鄉方面的來犯日軍；第18軍在沅陵、辰溪一帶集結筑陣。每個軍把守一條防線，構筑堅固縱深工事，采取逐次抵抗，誘敵深入、分割包圍、聚而殲之的方針來打好這次會戰。”

二賴子站在軍事地圖前，一手叉腰，一手指著地圖說：“雪峰山地形有利，是易守難攻的好戰場，既可以是很好的防御陣地，也可以隨時形成袋形陣地等著小鬼子來鉆。只是小鬼子配有大量裝甲部隊，日軍主攻方向必然在邵陽，因為只有這里才有公路，也只有這一帶才利于他們進攻。所以第74軍應集中炮火在公路兩側，以靈活機動的打法，多準備幾道防線，每道防線在消耗小鬼子一定力量后立即相機轉移，轉移時不要拼消耗，而是牽著小鬼子的鼻子將他們誘進口袋。只要武岡、新化、安化能夠固守，爾后擔任掩護的戰略預備兵團再相機出動，就能包圍殲滅敵人。”

王耀武說：“我對打好這一仗是很有信心的，因為不但有我們第四方面軍，在雪峰山右翼還有第三方面軍的94軍，在我們背后，又有廖耀湘的新6軍，防御戰線南北縱橫200多公里。已經筑得像道鐵壁銅墻。”

二賴子說：“如此說來，應該是沒有漏洞了？”

王耀武說：“應該沒有。”

二賴子笑道：“沒有了我就回去睡覺了。”

王耀武也笑道：“好好養精蓄銳吧，這一仗有你的用武之地。”

由于戰斗還未打響，羊角衛國隊在王耀武的司令部無所事事，就像在臺兒莊開始時一樣很悠閑，隊員們有的每天吃了睡，睡了吃，有的玩撲克，有的閑聊，二賴子則不是加入吹牛皮的行列或者談傳，就是看書。

一天，二賴子正在看書時忽然想起一個問題，他跳起來就往司令部跑。

一進司令部，二賴子來不及跟王耀武打招呼就跑到軍用地圖前看了起來。

王耀武跟了過來，二賴子點著地圖對王耀武說：“龍潭、山門這兩個地方有部隊嗎？”

王耀武說：“山門有第19師56團駐守，龍潭先前這里是74軍51師駐防，因為溆浦的橋江機場發現小鬼子，被派去橋江機場了。”

二賴子頓時急了，說道：“這怎么行，龍潭非常重要，往西兩百多公里就到了芷江機場，向南約120公里就到了你這個司令部的所在地，小鬼子如果從邵陽攻打芷江，龍潭就是必經之路，龍潭跟山門一樣也是芷江的門戶，丟失龍潭，則雪峰山主峰以東的戰斗都將被動，尤其是鷹形山高地至關重要，小鬼子拿不下鷹形山，他們就別想通過雪峰山，更別想攻占芷江，同樣，我們要是丟失鷹形山，我們在雪峰山的防御戰就很難繼續下去，小鬼子可以多路進攻處于江口至溆浦中段的金鄜，小鬼子據此可以隨時支援兩翼作戰，策應江口和溆浦，還可以經鐵坡、新路河進攻安江，也可以偷渡沅江經榆樹灣進攻芷江。”

王耀武一聽，頓感龍潭在這次會戰中的重要性。

事態嚴重，他立即打電話給51師，令其火速回防。

第51師是俞濟時當第74軍軍長時的主力師，第一任師長就是王耀武，他對這個師的戰斗力還是十分放心的。

打完電話，王耀武說：“虧你在這里，也虧你熟悉雪峰山地形，否則我就犯了個大錯誤。”

二賴子說：“亡羊補牢未為晚，這樣，我們衛國隊也去龍潭幫一把吧，龍潭這個地方要是丟了，會很被動的。”

王耀武說：“我已經派了51師，你們就不必去了。”

二賴子道：“我們得去，這個地方太重要了，再則你們都在打仗我們在一邊乘涼，我們實在坐不住，隊員們都快憋出病了。”

二賴子堅持要去，王耀武也沒辦法，加之龍潭的確很重要，因此也就同意了。

羊角衛國隊在司令部前排好隊，二賴子揮拳喊道：“現在唱《羊角衛國隊之歌》，預備——唱！”

頓時，慷慨激昂的歌聲就在雪峰山上空激蕩：

前進！

羊角衛國隊的弟兄們，

我們是中華兒女，

我們是炎黃子孫，

為了我們苦難的祖國，

為了我們的父老鄉親，

快拿起刀槍，

向著小鬼子沖鋒！

前進！

羊角衛國隊的弟兄們，

小鬼子是強盜，

小鬼子是豺狼，

我們是鐵血男兒，

我們是一往無前的颶風，

快拿起刀槍，

向著小鬼子沖鋒！

前進！

羊角衛國隊的弟兄們，

我們不怕刀山火海，

我們愿血灑疆場，

為了趕走侵略者，

為了奪回我們的家園，

快拿起刀槍，

向著小鬼子沖鋒！

歌聲甫停，二賴子振臂高呼：“衛國隊——”

隊員們揮臂齊聲高呼：“打鬼子！”

歌聲口號聲威武雄壯，響徹云霄，只看得王耀武也熱血沸騰，他眼里噙著熱淚望著跳上軍用卡車的隊員們，口里喃喃念道：“這真是一支威武神勇的隊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