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京城籠罩在一片靜謐之中，深巷里偶爾傳來幾聲狗吠，更添幾分寂寥。

然而，這份寧靜很快便被打破了。

成國公府，朱漆大門“轟”的一聲，炸裂開來，木屑飛濺！

一群如狼似虎的錦衣衛，身披飛魚服，手持繡春刀，宛如黑色潮水般涌入，瞬間打破了府內的平靜。

領頭之人，正是錦衣衛指揮使駱養性，他的臉上此刻滿是肅殺之氣，仿佛一頭擇人而噬的猛獸。

他身后，是新晉的錦衣衛千戶，岳不群和寧中則夫婦。

岳不群一襲青衫，風度翩翩，手中的長劍寒光閃爍；寧中則一身素衣，英姿颯爽，目光銳利如鷹隼。

“怎么回事？！何人敢擅闖國公府？！”一個身著華服的老者，顫顫巍巍地從府內走出，正是成國公府的管家。

他看著眼前這陣仗，嚇得兩腿發軟，說話都有些不利索。

駱養性冷笑一聲，龐大的身軀往前一傾，逼近管家，“老東西，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我是錦衣衛指揮使駱養性！奉皇上圣旨，抄家！”

“抄…抄家？！這…這怎么可能？！”管家臉色慘白，嘴唇哆嗦著，“國公爺乃皇親國戚，怎會…”

“皇親國戚？哼！”駱養性打斷了管家的話，從袖中掏出一卷明黃圣旨，展開后高聲宣讀：“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成國公朱純臣，吃空餉、貪污受賄、霸占田產、強搶民女…罄竹難書，罪同謀反！著錦衣衛即刻查抄，夷其三族！欽此！”

駱養性的聲音，在寂靜的夜里顯得格外刺耳，每一個字都如同重錘般砸在成國公府人的心頭。

府內頓時亂作一團，哭喊聲、尖叫聲此起彼伏，丫鬟仆人們四處逃竄，試圖尋找一線生機。

“想跑？一個也別想跑！”駱養性一聲令下，身后的錦衣衛如猛虎下山般撲向人群，刀光劍影，血花四濺。

“大膽！竟敢在國公府行兇！”一個手持長刀的壯漢，從人群中沖出，對著錦衣衛怒吼道。

他是成國公府的護衛統領，一身橫練功夫，頗為不俗。

“不自量力！”岳不群冷哼一聲，身形一閃，如同鬼魅般出現在壯漢面前，手中長劍如靈蛇吐信，直取對方咽喉。

壯漢還沒反應過來，便感覺脖子一涼，鮮血噴涌而出，頹然倒地。

“啊！”一聲尖叫，一個衣著華麗的婦人，被寧中則一掌擊飛，重重地摔在地上，口吐鮮血，眼看是活不成了。

反抗很快便被鎮壓，剩下的老弱婦孺被錦衣衛如驅趕牲畜般押解到一起，瑟瑟發抖。

抄家開始了。

錦衣衛們翻箱倒柜，將成國公府內所有值錢的東西都搬了出來，金銀珠寶、古董字畫、綾羅綢緞…堆積如山。

駱養性看著堆積如山的金銀財寶，眼睛都綠了，像一只餓狼盯著肥美的羔羊。

他偷偷摸摸地伸手，想抓一把金元寶塞進袖子里。

“駱大人，這可是抄家所得，不是你的私房錢。”岳不群的聲音如同幽靈般飄來，嚇了駱養性一跳。

他連忙縮回手，臉上堆起諂媚的笑容：“岳千戶說笑了，我只是…只是看看。”

寧中則冷哼一聲，毫不留情地嘲諷道：“駱大人，你自己的屁股還沒擦干凈呢，就又開始打歪主意了？你吃空餉的事情還沒跟陛下交代清楚，現在又想貪污抄家所得？真是不知死活！”

駱養性想起那位殺伐果斷的皇帝，后背不禁一陣發涼。

他連忙賠笑道：“寧女俠教訓的是，是我一時糊涂，一時糊涂！還請兩位大人高抬貴手，不要將此事告訴陛下，事后必有重謝！”

寧中則一臉鄙夷：“重謝？這些都是民脂民膏！我們夫婦二人豈會同流合污！我勸你還是將以前貪污的錢財都上交給陛下，或許還能戴罪立功，繼續受陛下重用，否則…哼哼，恐怕你的好日子就到頭了！”

駱養性如醍醐灌頂，連忙點頭哈腰地感謝寧中則的指點。

他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對岳不群和寧中則說道：“兩位大人，這些財物就麻煩你們送回宮里了，我…我突然想起家中還有些急事要處理，就先告辭了！”說完，他便腳底抹油，一溜煙地跑了。

岳不群和寧中則帶著抄家所得的財物回到乾清宮。

黃金白銀堆積如山，閃耀著刺眼的光芒。

“陛下，這是從成國公府抄出來的財物：黃金二十萬兩，白銀三百五十萬兩，還有各種字畫珍寶。”岳不群躬身稟報。

朱由檢看著這些財物，不禁咂舌：“就一個國公就貪了這么多！要是把其他的權貴都抄一遍，豈不是能抄出幾千萬兩，甚至上億兩白銀？”

“陛下圣明！這些貪官污吏，個個富可敵國！”寧中則義憤填膺地說道。

朱由檢留下二百萬兩白銀，剩下的全部充入國庫。

他轉頭問岳不群和寧中則：“駱養性呢？怎么沒跟你們一起回來？”

寧中則輕笑一聲：“他估計是回去收拾細軟，準備跑路了吧。”

“他會跑路？”朱由檢饒有興趣地問道。

“難說。”寧中則聳聳肩。

岳不群卻搖搖頭：“他不會跑的。他的根基在京城，在錦衣衛。離開了錦衣衛，他什么也不是。”

話音剛落，曹化淳就走了進來：“陛下，駱養性求見。”

“讓他進來。”

很快，駱養性和幾個手下抬著幾個大箱子走了進來，箱子里裝滿了金銀珠寶。

他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地說道：“陛下！臣罪該萬死！臣被成國公等勛貴，還有少林、武當等門派逼迫，一時財迷心竅，意志不堅定，與他們一起吃了空餉！臣知罪！臣現在將這些不義之財全部上繳，一共一百五十萬兩白銀，十萬兩黃金，還有這些珍寶…臣懇請陛下開恩，饒恕臣的罪過！”

朱由檢目光森然如冰，冷冷地盯著駱養性。

“你們吃空餉這么多年，不可能才一千多萬兩——剩下的錢，都去哪兒了？”

乾清宮內，一下子像是墜入了冰窖，四周宦官、大內侍衛噤若寒蟬，就連空氣都仿佛凝固了。

曹化淳狠狠吸了口氣，倒吸涼氣的聲音清晰可辨，在寂靜中格外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