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窟深處,瘴氣凝結成扭曲的骷髏虛影,在洞壁上投下森然暗影。敖丙倚著斷裂的珊瑚柱,蓮花真身布滿蛛網狀裂紋,每道縫隙都滲出點點金光,宛如垂死星辰最后的掙扎。他握寒冰錘的手不住顫抖,卻仍強撐著站直身軀,龍目凝視著被魔氣包裹的哪吒,眼底滿是痛惜與擔憂:“哪吒,你看你周身魔氣逆走,玄權符文倒轉,這是魔丸失控的征兆!快運功壓制,莫要被心魔吞噬!”喉間涌上的鮮血順著嘴角滑落,在蒼白的面容上綻開妖異的紅梅。
哪吒周身魔氣翻涌,凝成三頭六臂的猙獰虛影,額間朱砂紅得近乎滴血,眼中跳動著瘋狂與絕望交織的火焰。他把玩著火尖槍,槍尖挑起敖丙一縷發絲,嘴角勾起嘲諷的弧度:“入魔?從我被魔丸附身的那一刻,這世上便再無‘好人’哪吒!”混天綾如毒蛇般纏住敖丙脖頸,“當年我在陳塘關降妖除魔,百姓卻視我為怪物,用石頭砸我,罵我是魔!如今我不過是順從這宿命,做回真正的自己!”玄權在他掌心劇烈震顫,符文流轉間,映出他眼底深埋的痛苦與不甘。
敖丙突然暴起,寒冰錘化作萬千冰棱刺向玄權,可在觸及哪吒衣角的剎那,所有攻勢驟然消散——他終究狠不下心對昔日好友痛下殺手。“你忘了太乙師伯的教導嗎?”他咳出的血珠在空中凝成冰晶,“魔丸雖惡,但人心向善便能壓制!你若放任魔性,不僅會前功盡棄,更會讓陳塘關的百姓...”話未說完,哪吒的火尖槍已貫穿他左肩,蓮花花瓣如雪崩般簌簌墜落,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清香與血腥氣。
“少拿那老神仙來壓我!”哪吒一腳將敖丙踹翻在地,火尖槍直指蜷縮在角落的鼉兵。他轉頭望向老鼉,眼中盡是癲狂的快意,魔氣順著槍尖流淌,在地上腐蝕出焦黑的痕跡:“老東西,睜大你的狗眼!”槍尖挑起一只鼉兵幼崽,幼崽驚恐的嗚咽聲在洞窟中回蕩,“他們的血,都要算在你這藏頭露尾的畜牲頭上!是你逼我走到這一步的!”
老鼉背甲縫隙滲出黑血,卻突然昂首大笑,聲震四壁,洞頂的鐘乳石紛紛墜落。它渾濁的豎瞳映著哪吒扭曲的面容,滿是譏諷:“你算個屁的魔啊,魔都是隨心所欲,敢作敢當的。哪里像你這樣,殺戮無辜也就罷了,反倒將自己的惡行歸咎到我身上!你與那無量仙翁,不過是一丘之貉!”
“住口!不要拿他和我比較!你們是妖孽,我這是替天行道。”哪吒暴怒,暴喝著擲出火尖槍,槍身裹挾著毀天滅地的魔氣,所過之處海水沸騰。千鈞一發之際,鼉將猛然撲出,鱗甲與槍刃相撞迸出耀眼火星。它將幼崽緊緊護在腹下,鱗片間滲出的血在地上開出冰蓮——竟是強行燃燒本源之力,以血肉之軀鑄成護盾。
就在火尖槍即將刺穿鼉將胸膛的剎那,洞外突然射來一道白虹,如游龍般纏住槍身。那光芒中傳來熟悉的嘆息,帶著歲月的滄桑與無奈:“哪吒,你可還記得在陳塘關廢墟處,說過的話?”光影散盡,一位身著道袍的身影手持拂塵而立,袍角還沾著陳塘關的塵土,眼中滿是痛心與期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