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來得太快,敖丙等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哪吒已引頸就戮。
“無恥!”
“卑鄙!”
“臭不要臉!”
……
“為了天下正道,區區名聲算得了什么呢?”仙翁笑道,“哪吒,你還有什么遺言,說出來,師伯什么時候有空,說不定會幫你實現呢。”
和仙翁之前預想的破口大罵不同,只見哪吒正色道:“正道?我想問問你,什么是正?什么是邪?”
“天庭和玄門自然是正,妖孽和邪祟自然是邪!”仙翁理所當然道。
“是嗎,這次游歷卻讓我聽到了不一樣的答案。”哪吒道。
“噢,說來聽聽。”仙翁好奇道。
“正邪不在于出身,也不在于門派,舍己為人是為正,損人利己是為邪。”哪吒義正辭嚴道。
“噢,這不就是小孩子的想法嗎?”仙翁沉默良久,反問道。
“赤子之心不正是修道之士所追求的完美道心嗎?”哪吒反問道。
仙翁這次沉默更久,嘆道:“真人,這次是你贏了。”
“我就說嘛,我的徒兒是正直善良的好娃子,我不贏誰贏?”只聽得一陣熟悉的聲音從天邊傳來。
緊接著,整個陳塘關一陣抖動,哪吒等人被抖了出來。哪有什么時光倒流,死去活來啊,陳塘關還是一片荒涼破敗之景,原來剛剛的一切都發生在山河社稷圖中。
“收。”隨著仙翁的一聲仙音,幌金繩便散開敖丙等人回到了仙翁手中。
“弟子金吒,木吒參加慈航師伯,太乙師叔,父親大人。”金吒木吒剛一解綁,邊向著面前的三人行禮。
敖丙則扶著滿身是血的哪吒,怒視仙翁。
慈航真人叫道:“哪吒,伸手來。”
說來也怪,哪吒聽到慈航真人的聲音,仿佛母親一樣。乖巧地將左手伸開。慈航真人將楊柳枝,蘸出瓶中甘露,滴到了哪吒手上。
“乖徒兒,這可是好東西,可以活死人,肉白骨,把甘露涂抹全身,不僅能恢復體力,還能洗筋伐髓呢。”太乙真人微嗔道,“白云師弟,你也是。說好的試探,干嘛下那么重的手啊?哪吒還是個孩子呢?”
“真人太謙虛了,以賢徒的實力,放到整個天庭,只怕也沒幾個天將是他對手了。”仙翁說話間恢復了本來面目,真可謂:
儀容清古貌莊嚴,鶴發垂云目含玄
頭頂七星朝斗冠,身披五色絳霞衫
踏罡步斗承金母,執玉揮劍繼老聃
袖引乾坤藏道妙,符開混沌定人天
八景受法通玄牝,瑤闕得書啟真元
劍斬三尸澄法界,經傳全真演洞仙
心合混元超劫數,神游碧落謁諸天
玄門自此尊初祖,三教共尊白云仙。
“那可不,我徒弟,能不好嗎?”太乙真人一臉的得意。
“對了,那件事怎么說?”太乙真人問道。
“剛剛的場景,我已用流光鏡記了下來,至于孰是孰非,還要請娘娘和陛下一起定奪。”白云上真道。
“這不已經是明擺的事了嗎,哪吒為了保護同伴連性命都可以不要,又怎么可能會傷害陳塘關的父老鄉親呢?天庭可不能聽無量的一面之詞啊?”太乙真人急切道。
“真人,無量仙翁的話是一面之詞,您的話不也是一面之詞嗎?剛剛哪吒的話,其實也是一面之詞啊!”白云上真淡定道。
“什么,天庭可不能是非不分啊?”太乙真人急了起來。
“若天庭當真是非不分,娘娘也就不會派小仙下來調查了。”見太乙真人還要爭辯,白云上真寬慰道,“真人勿急,事勿急,急多錯。此番試探,我已看出哪吒小哥古道熱腸,義薄云天。而今已經有了三面之詞,是非曲直,天庭自有公允。”
“白云上真所言有理,師弟,相信天庭一定還哪吒一個公道的,我等要對天庭有信心啊。”慈航真人說道。
聽得此言,太乙真人也就不再說什么了,沖著白云上真拱了拱手;“拜托了。”
白云上真趕忙回禮:“真人折煞在下了,我這就回稟天庭,請娘娘和陛下裁決。”
“上真見得娘娘后,記得代我向娘娘問好。”慈航真人笑道。
“在下一定牢記,娘娘前日還說許久不見慈航真人,甚是想念呢。”白云上真笑道。
“對了,哪吒小哥,我還是想問問剛剛你是怎么猜出我不是太乙真人的?可是我的變化之術還有漏洞?”白云上真誠懇問道。
哪吒正在抹甘露,隨口回道:“你的變化之術很厲害,連儀態也惟妙惟肖,我看不穿。但你太聰明了,我師傅壓根就想不出來你那誘捕女妖的辦法。”
哪吒說完,只聽得大家都哈哈大笑,只有太乙真人不好意思地搓起了手指。
“多謝哪吒小哥解惑。”白云上真微笑道。
言罷,白云上真衣袂翻飛,周身縈繞的霞靄化作朵朵白云,踏著細碎仙音緩緩升空。他指尖輕彈,一枚玉簡化作流光沒入云霄,隨即朗吟道:“九重天上天外天,白云深處有神仙。神仙本是凡人作,只怕凡人心不堅。”清越之聲回蕩天地間,腳下祥云竟凝結成白鶴形態,馱著他直沖九重霄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