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量仙翁杖尖與火尖槍相觸之處,虛空竟泛起蛛網(wǎng)狀的裂紋。他嘴角勾起一抹如毒蛇吐信般的陰笑,周身符咒化作星芒流轉,每一道符文都似活物般扭曲蠕動:“哪吒,你敢說水淹陳塘關時,沒與妖族互通消息?敖丙父親敖光,不正是你引到陳塘關的?”其聲如魔音貫耳,裹挾著攝魂之術,仿佛無形鎖鏈直扣哪吒心脈命門。
“放屁!”哪吒混天綾驟然化作赤色蛟龍,張牙舞爪纏住桃木杖,神力迸發(fā)間竟將仙翁身形扯得踉蹌。“明明是你勾結妖龍,還敢倒打一耙!我母親臨終前,親口說出你這毒計!”火尖槍瞬間燃起的千丈烈焰中,隱隱浮現(xiàn)出三頭六臂的虛影,槍纓掃過的空氣爆裂開來,化作無數(shù)細小的雷暴噼啪作響。
無量仙翁振臂之間,桃木杖上鎮(zhèn)妖符盡數(shù)亮起,恍若銀河倒懸,萬千光刃裹挾著風雷之勢飛射而出:“陳塘關百姓的冤魂,都在向你索命!你敢說自己問心無愧?”話語間,他指尖掐動法訣,竟在空中勾勒出一道血色符陣,陣中浮現(xiàn)出陳塘關被洪水吞噬的慘狀,直攻哪吒心神。
“住口!”哪吒額間火紋如活物般劇烈跳動,三頭六臂法相同時祭出乾坤圈、混天綾,周身神力激蕩起金色漩渦。“今日定要將你這惡賊碎尸萬段!”六桿火尖槍以南斗六星之勢刺出,槍影所過之處,空間竟被生生撕裂出漆黑的縫隙。
轟然巨響震得天地變色,桃木杖在火尖槍的狂轟濫炸下寸寸碎裂。金吒、木吒和敖丙剛露出喜色,卻見破碎的木屑化作萬道銀光,在空中交織成玄奧的劍形符陣,最終凝成一把寒光凜凜的寶劍。無量仙翁握住劍柄,張狂大笑聲中帶著森然殺意:“此乃君子劍,專門誅殺你這自甘墮落的魔丸!”
“我這是捅鼠槍,專捅你這種老鼠般的偽君子!”哪吒冷哼一聲,火尖槍上三昧真火突然暴漲三倍,槍身紋路中游走的火龍?zhí)撚鞍l(fā)出震天咆哮。剎那間,君子劍化作萬道白色劍氣,如天河傾瀉,劍氣所過之處冰霜凝結;火尖槍則吐出萬條火龍,攜著焚天煮海之勢,所到之處土地寸寸焦黑。天地間金紅與雪白光芒交織,轟鳴聲震得山河都在顫抖,遠處的山岳竟開始崩塌。
木吒望著仙翁舞劍時行云流水的身法,滿心疑惑:“大哥,我久在師尊身側,從未聽他老人家說過,無量仙翁會使用劍法啊?大哥,你聽文殊師伯說過嗎?”
金吒眉頭緊鎖,額間隱現(xiàn)冷汗:“這個……我也從未聽聞。他使劍的路數(shù),竟暗含八景宮‘天罡三十六劍訣’的影子。”
敖丙眼神警惕,沉聲道:“莫不是這老兒一開始有意藏拙,此番用劍出其不意。這等心機,當真是深不可測。”
“若是如此,那他真的是太有心機了,連同門了數(shù)千年的師兄弟們都瞞過了。”金吒面色凝重,手指不自覺握緊。
敖丙咬牙切齒道:“好狡猾的老賊!”
正說著,一道凌厲劍氣突然轉向,沖破火龍阻礙,筆直地沖向遠處的敖丙,金吒,木吒三人。哪吒瞳孔驟縮,毫不猶豫腳踏風火輪沖了過去,混天綾如巨蟒般纏住劍氣。然而那劍氣竟如活物般分裂,一道仍直取敖丙,哪吒猛地用自己的身軀擋在敖丙身前。眼看劍鋒即將刺向哪吒后腦,千鈞一發(fā)之際,哪吒猛地一扭身,用后背硬生生扛住了那道白色劍氣,鮮血瞬間染紅了他的衣衫。
然而危險并未解除,哪吒這一耽擱,仙翁便已欺身向前,白森森的寶劍已落在哪吒脖頸之上。無量仙翁嘴角勾起殘忍笑意,劍尖微微顫動:“魔丸終究是魔丸,死到臨頭還在惺惺作態(tà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