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以為你是個好人，沒想到你也是渣男，哼！”

李思思抬頭看著唐瀟的眼睛，有點失望的嬌嗔道。

其實從唐瀟的角度而言，能提出這樣的問題，也很正常。

話說真要在一起的話，這也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自己還能拒絕不成？

可……

他現在這么明晃晃的問出來，就讓人臉上有些掛不住了。

不是。

他是真直男啊！

回過神來，李思思也有些悠悠的想到。

只是，

很多事情要反過來想：他要真是渣男，肯定會迫不及待的就同意在一起了，畢竟渣男的第一目的不就是上床嗎？

還用問出口？

網上的那些追女孩兒攻略，都是不表白，不挑明，只主動制造身體接觸，先牽手，再親嘴，然后上全壘。

這么一想，李思思心理倒舒服了不少。

只是心中依舊還有幾分不體面的感覺。

唐瀟此刻在問出這句話后，臉色也是微微通紅，但有種發自心底的快樂，一種打破禁忌的快感，爽的腦門都有些發麻。

雖然被她罵渣男，卻也沒什么所謂。

“好嘛，我是渣男。”

“那就不談了唄。”

“省得耽誤了你。”

唐瀟輕聲說道，起身離開。

這不就談崩了嗎？

都被罵渣男了。

還不走，等著吃耳光啊？

李思思見他這么直截了當的走，一時再次楞在原地，深吸口氣，她快步跟了上來。

一把拉住唐瀟的手。

想到他剛才說的話，甚至有些哭笑不得。

什么鬼啊！

你真當這就是談崩了？

服了！

軟軟的小手，唐瀟腳步停下，有點詫異的看著她，卻好似忽然明白了什么。

嗯。

喜歡，她應該還是挺喜歡的。

不然也不至于主動表白。

但自己提到睡，她應該是有點應激的，不確定是不是非常不愿意，或者女生本身的矜持，就算心里樂意，嘴上也未必同意。

哎我超？

這一刻，唐瀟豁然開朗。

在網上看到的種種理論，此刻和實踐聯系起來了。

——她們嘴上都說“渣男”是貶義詞，但沒真到徹底渣的不行時，心頭還是會有所期待的！

服了！

想著這些，感覺到她手指冰冰涼涼的，唐瀟不由搖頭笑笑。

“哎呀，你這是又干什么？”

“好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不過，咱倆才認識不到一個禮拜，是不是有點太快了？”

“我這，一時間很難接受啊。”

“況且你們模協的，太漂亮的女孩兒，我怕自己把握不住，真怕，真要談戀愛，我只想找個普普通通，賢妻良母型的。”

“而且想談一次就結婚，絕對不多沾花捻草。”

唐瀟掏心掏肺的說道。

這是真話。

自己心頭一直都是這么想的。

聽著這些……

李思思又有點意動了。

好！

真好！

這多好啊！

果然，自己壓根沒看錯人，他就是一股清流！

純愛戰士！

此刻在李思思眼中，唐瀟身上儼然有光！

“我……我也是這么想的。”

她糯糯回應道，給出自己的保證。

“真的假的？哈哈，你以前沒談過戀愛嗎？”

唐瀟若無其事的問道，握著她的手，感覺自己手心開始冒汗。

嘖，女生的手，手感真好。

不過……先問問她的戀愛史。

李思思：……

一時微微沉默。

猶豫了一下，她還是實話實說：“高中談過一次，就一次，不過那會兒很單純，就是一起學習，上課，逛街。你沒談過啊？”

“沒有。”

唐瀟搖頭。

心中多少還是有點失望的。

談過啊……

這時。

李思思倏然感覺，唐瀟握著自己的手，松開了。

她：……

無語。

也有幾分說不出的委屈。

我……我被嫌棄了？

這就被嫌棄了？

不是，你還有什么心理潔癖不成？

況且我也沒做什么啊！

“好了，天色不早了，早點回去休息吧，這個事兒嘛，不急。”

“你再觀察觀察，我也觀察觀察。”

“好吧？”

唐瀟抓緊給了個總結，忍不住打個哈欠，只想盡快結束這一切。

這和自己想象的戀愛，不太一樣。

難道，甜甜的戀愛，不應該是順其自然，水到渠成的在一起嗎？

沒有什么亂七八糟的心思。

也沒有各種各樣的套路。

情不知何所起，一往而深。

現在，搞得好像勾心斗角，就沒什么意思了。

雖然現在這個時代是挺亂的，但人還是要有自己的主見和堅持。

滿世界，總不能一個好女孩兒都沒有吧？

目前自己覺得，祝靜姝就挺不錯的。

況且她之前也是寡王。

現在也是。

見唐瀟又走，李思思再次急了。

聊到現在這個程度，她是真的徹底上頭了。

除了喜歡外，還有種強烈的不甘心，微妙的自尊心挫敗感，甚至還有幾分莫名的自卑。

“不許走！”

她忽然從身后，緊緊摟住唐瀟的胳膊。

“你剛才不是說，要……要那什么嗎？”

“走！”

“現在就去，去酒店！”

她賭氣似的說道。

即便放下矜持，也比被人嫌棄好。

都說到這個份上了！

自己都大三了！

也該談戀愛了！

該出手時就出手！

唐瀟：……

平心而論，這話，自己是多少有幾分意動的，不過回過神來，也有幾分說不出的煩躁。

這就是拉扯嗎？

不好玩兒。

一點都不好玩兒。

只覺費神。

“晚上別emo，更別做重要決定，人在累的情況下，意志力是有所不足的，更容易情緒化。”

“你冷靜一下，好不好？”

“回去好好睡一覺。”

“就算真是談戀愛，在一起，甚至……呃，睡覺，那也選個良辰吉日啊，現在搞得挺不好看的。”

“好吧？”

唐瀟耐著性子說道。

“不好！”

“你就是在敷衍我！”

“是你先搞的不好看的，我跟你表白，你不答應，你還問我睡不睡，現在問了我半天，我都同意了，你又變卦了……哪有這么欺負人的？”

“我是談過戀愛，但真沒做什么！”

“我怎么就不是好女孩兒呢？”

她徹底忍不住情緒爆發，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珍珠，簌簌而落。

唐瀟：……

看著這么一個漂亮精致的姑娘，為自己掉眼淚，心情……一言難盡。

忽然想到直播間那位泡妞大神的話——要讓女人為你流水，但不是上面的眼淚。

“咳……好好好，是，你是好女孩兒。”

“走。”

“趕緊找地方睡覺，我頂不住了，困的眼皮都睜不開。”

唐瀟嘆氣說道。

……

學校附近的酒店，還是相當多的。

在街上走著，尋摸一家合適的。

李思思再次主動牽住唐瀟的手。

不過走著走著，看著道路兩旁的酒店招牌，她又有點害羞起來了。

不過倒沒什么反悔的意思。

這個男人，真的是……心思又細膩，原則性又強，還是挺靠譜的。

況且，自己主動爭取來的，甚至有幾分來之不易的感覺。

嗯？

這不會都是他的套路吧？

欲擒故縱的把戲？

不可能不可能。

他絕對不是這樣的人。

“我忽然發現一件事，我沒帶身份證。”

唐瀟看到一家漢庭，正準備進去，卻頓時想起件事。

李思思愣了一下，哭笑不得道：“我也沒帶。”

“那去個屁酒店！”

“走吧！”

“回宿舍！”

唐瀟隱隱如釋重負。

李思思努嘴，很是無語的看著他。

這種話，你是怎么能說出口的啊？

都到這個時候了！

不是，我就一點吸引力都沒有？

正人君子？

太過了吧？

只是，自己不想用“下頭”這兩個字來形容唐瀟，最多，他只是有一點點煞風景。

他真的很好啊！

“可不可以人臉識別啊，要不我們去試試？”

“我困了。”

“真的困了，眼睛都快睜不動了。”

她糯糯說道，提出一個建議。

唐瀟想了想：“走吧。”

其實自己也困了，早就困了，現在全是打著精神在陪她。

媽的，女人真麻煩！

走進店里。

問過前臺之后，可以人臉識別，微信認證，認證過后，成功拿到房卡。

上樓。

此刻唐瀟心頭莫名有幾分奇妙的感覺。

想不到第一次和女生開房，竟然是一種這樣的場合。

滴哩哩。

刷了房卡。

進門。

溫馨的橘黃色燈光，頓時布滿整個房間。

咔噠。

關上門后，李思思臉色肉眼可見的開始紅起來了，扭捏且羞澀。

真走到這一步，還是挺出乎意外的。

“咳……”

“那個……”

“要不……你先洗？”

唐瀟看了她一眼，只覺空氣中滿滿的都是尷尬。

自己也沒什么經驗啊。

“嗯。”

李思思快步走進浴室，看著鏡子里的自己，臉紅的像個桃子。

不過這個時候，她忽然想起一件非常嚴肅的事情。

走出浴室。

“唐瀟，你有沒有……嗯，那個？”

唐瀟詫異：“哪個？”

“就是那個！戴的那個！”

聽到這話，唐瀟頓時愣住，苦笑：“沒有。我怎么可能帶那個？哎，好煩，睡吧，睡素的！”

“我真困了！”

“不洗澡了啊！”

這個時候，唐瀟也有點暴躁了。

今天一整晚，整個就是一意外，意外頻發，各種意外，心里的既定秩序，被攪亂的稀里嘩啦，什么興致都沒了。

說完，唐瀟脫了鞋，就一頭栽倒在床上。

其實能聞到自己身上的味兒。

嗯。

鹵肉味兒，混雜著燒烤的煙熏火燎味兒，一晚上忙活下來，都腌入味了！

不過，真管不了那么多了。

大腦馬上沒電！

李思思：……

無語看著他。

心頭卻也隱隱生出幾分莫名的輕松。

走進浴室，嘩啦啦的水聲中，她開始洗澡，其實自己今天化了淡妝，但沒帶卸妝水……

想著這些，她哭笑不得。

好狼狽啊。

真的好狼狽。

沒卸妝，屬實沒法睡覺。

關了水，裹上浴巾，她打開手機，點個外賣，買了卸妝水和一次性內衣內褲，正準備下單時，想了想，還是買了一盒……戴的。

救命啊！

怎么第一次，還得我自己買這個？

……

訂單備注放門口，送快遞的機器人敲門時，李思思已經洗完澡。

湊近門，她聽到機器人的聲音，沒有別的腳步聲，裹著浴巾，快速開門，把快遞拿進來。

此刻。

床上唐瀟已然酣然入夢，睡得可香呢。

衣服都沒脫。

身體也蜷縮在床的外側，把大片空間留給自己。

雙腿夾著半邊被子。

看著這畫面，李思思多少也有幾分想笑。

匆匆卸妝，重新回到床邊。

咦？

他腳，有點酸酸的。

臭男人，都不洗腳，也不洗臉，襪子都沒脫，這就睡了？

真是個……臭寶！

這稱呼一點沒錯啊！

這樣想著，李思思強忍心中不適，給他脫掉襪子。

說實話，還是有點味道的。

而且微微黏糊，怪惡心。

丟衛生間洗臉池里，放水先泡上。

洗了一遍手，想了想，她把毛巾沾水，回到床邊，先給唐瀟擦把臉。

驀然感覺臉上癢癢的……

睡夢中，唐瀟陡然睜眼。

迷迷糊糊，頓時驚醒：“我超，你干嘛？”

“給你擦臉。”

李思思抿著嘴唇，語氣有幾分幽怨。

“哦……”

“睡啊，別擦了。”

唐瀟無語。

“我剛把你襪子脫了，味兒。”

她語氣依舊幽怨，說著，自己忍不住笑出聲。

唐瀟：……

揉揉眼睛，長嘆口氣。

“要不我再去開間房？我就該開標間的，開什么大床房啊！”

“你可真煩人！”

“你先躺下吧，我去洗澡。”

強撐著，唐瀟快速從床上爬起來，走到浴室。

外間放著她的JK制服，以及皺巴巴的黑色絲襪，唐瀟吸了吸鼻子。

呵，還嫌我味兒。

不過自己這腳，呃，可能，大概，也許，確實有點味兒。

她還給我脫襪子？

站在水龍頭下，嘩啦啦沖著水，唐瀟浮想聯翩。

原則，自然是非黑即白的。

但很多事情，很多時候，當真就是一片混沌的灰，不管是堅持原則，還是違背原則，對于自己而言，都挺他媽難的。

胡思亂想著這些，也沒想出什么結果，不到幾分鐘就洗完，快速擦干身體，裹好浴巾，走出浴室，唐瀟便見，李思思已經鉆進被窩，只露出眼睛，像是鉆在洞里的土撥鼠。

被子上面，丟著一盒藍色的，戴的那個，杜杜。

“你買了？”

唐瀟撓撓腦袋。

她聲音緊張且低沉：“嗯。我買卸妝水，順便買的。”

“好兄弟！”

“講信譽！”

“說睡就真讓睡啊！”

唐瀟鬼使神差的冒出幾句話。

李思思：……

你有毒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