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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得失一念間 16 萍水相逢的 “小姐”

  • 得失一念間
  • 半畝荒塘一人闖
  • 4273字
  • 2025-05-08 11:30:43

題記:雖然我的想法骯臟了一點,但是我們打工仔的命運跟小姐的命運是一樣的,老板需要你的時候會千方百計的討好你,不需要你,沒有什么利用價值了,或者是有便宜可取代你的人了,他就把你踢出去了。所以雖然我想法骯臟,但是我從來都沒有看不起她們,何況這是一個笑貧不笑娼的社會,我們是同病相憐的。

自 2008年 9月份起,珠三角地區仿佛被一層濃重且壓抑的陰霾所籠罩,經濟的寒冬如同兇猛的野獸,悄然降臨。往日里熱鬧非凡、機器轟鳴的廠房,如今變得冷冷清清、空蕩蕩的,大片大片的廠區被閑置在那里,宛如一座座被遺棄的空城,顯得格外落寞與凄涼。在這場經濟風暴的席卷下,數百萬的民工瞬間失去了賴以生存的工作,生活的希望之火仿佛被無情的狂風吹滅。他們無奈之下,只能拖著沉重的行囊,踏上那漫長而又迷茫的返鄉路途。他們的眼神中,充滿了對未來的迷茫與失落,仿佛在這廣闊的世界里,失去了前進的方向。

面對如此嚴峻的經濟形勢,中國政府迅速且果斷地采取了一系列強有力的措施,猶如在黑暗中點亮了一盞明燈。政府毅然決定增加 4萬億人民幣的基礎建設投資,試圖通過大規模的項目建設,拉動內需,為陷入困境的經濟注入一劑強心針,以此大力防止金融危機的進一步惡化。不得不說,中國政府的宏觀調控手段成效顯著,宛如神奇的魔法,在短時間內,中國的經濟便逐漸穩定了下來,重新煥發出了生機與活力。此時的中國,在世界經濟的大舞臺上,挺直了脊梁,以一種自信而堅定的姿態,有了足夠的底氣對世界宣告:我今天心情愉悅,歡迎你來交流合作;若我今日興致不高,便恕不接待。

9月底的深圳,天氣依舊炎熱得讓人喘不過氣來,空氣中仿佛彌漫著一層熾熱的霧氣,讓人感覺仿佛置身于一個巨大的蒸籠之中。然而,這天卻突然下起了雨,雨滴伴隨著不知從何處吹來的風,冷不丁地打在臉上,竟讓人感受到絲絲寒意,這突如其來的涼意,就像生活中的意外,總是在不經意間給人帶來別樣的感受。我肩負著拜訪一家做自動化設備客戶的任務,背著略顯破舊的包,手持一把同樣破舊的雨傘,腳步匆匆地去追趕公交。在這忙碌的城市節奏中,每一分每一秒都顯得格外珍貴,我不敢有絲毫懈怠。

就在這時,一位穿著極為時髦的美麗女郎迎面走來。她的裝扮十分惹眼,銀灰色的連衣迷你裙恰到好處地勾勒出她那婀娜多姿的身材曲線,仿佛是為她量身定制的一件藝術品。金黃色的卷發如波浪般肆意地披在肩上,隨著她的走動輕輕搖曳,仿佛在訴說著她的自由與不羈。藍色的眼皮與鮮艷的紅嘴唇相互映襯,閃閃發亮,宛如夜空中璀璨的星辰,吸引著人們的目光。卡通式的睫毛濃密而卷翹,如同兩把小扇子,為她的眼睛增添了幾分靈動與俏皮。瘦長的臉上掛著兩串大圓耳環,隨著她的每一個動作輕輕晃動,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她有著修長的身材、修長的手臂和修長的腿,身著網格的絲襪,腳蹬銀白色的高跟鞋,每一步都踏出優雅而自信的節奏,仿佛整個世界都是她的 T臺。我的第一感覺便是,這是一位典型的職業女郎,在這個繁華都市中,散發著屬于自己的獨特魅力。

“先生,請問從這里坐什么車能到國貿?”她邁著輕盈的步伐走到我面前,輕聲問道,聲音溫柔而動聽,宛如山間清澈的清泉流淌,又似春天里柔和的微風拂過耳畔。我這才回過神來,下意識地反問:“公交車嗎?”她微笑著點頭,回答道:“是的!”我思索片刻后說道:“這里沒有直接到國貿的車,你得先坐到福永車站,在那里才有車去國貿。”她聽后,又接著問道:“那從這里坐什么車能到福永車站呢?”我看了看她,心想反正自己也要去車站轉車,便說道:“我正好也要去車站轉車,你跟我一起過去吧!”她微微一愣,隨即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容,客氣地說道:“謝謝!”那笑容如同陽光般明媚,驅散了我心中因趕路而產生的些許煩躁。

我們一同上了去車站的 754路公交車。上車后,她動作迅速,搶先幫我也買了車票。這一舉動讓我心里頓時有些過意不去,畢竟我們素不相識,人家還如此熱情。我正想著找機會回請她,她卻先開口了:“這個地方真是太偏了,下次再也不來了!”聽到她這話,我的腦海中不由自主地閃過一些不太好的念頭。我猜測,她或許是昨晚被某位老板包回了家,今早老板一覺醒來,便無情地將她一腳踢了出來。雖然這樣的想法有些骯臟,但在我看來,我們打工仔的命運和那些從事特殊行業的女性的命運,在某種程度上是相似的。老板們在需要我們的時候,會用盡各種手段討好我們,可一旦我們失去了利用價值,或者出現了更廉價、更能滿足他們需求的人,我們便會被毫不猶豫地拋棄。所以,盡管我的想法不那么光彩,但我從心底里從未看不起她們。更何況,在這個現實的社會中,往往是笑貧不笑娼,我們其實都是同病相憐的人。

想到這些,我忍不住開口問道:“你是來這邊辦事嗎?”她輕輕嘆了口氣,說道:“是的,和朋友一起來看房子,朋友放下我就開車走了,我看完房子出來,找了半天都找不到路,這種地方再好的房子也不要!只不過今天真是太感謝你了!”她在話語中,即便帶著些許生氣,卻依舊沒有忘記向我表達感謝,可見她是個有一定修養的人。我接著問道:“舉手之勞,不用客氣。這邊到國貿的話,至少要坐兩小時的公交,你朋友不來接你嗎?”她搖了搖頭,無奈地說:“他有急事,一下走不開,我只好自己回去了!”我點了點頭,說道:“哦,這樣呀,等會到了車站,你坐 337路車可以到國貿!”她連忙問道:“謝謝,等會在哪個地方坐呀?”我看著她,說道:“你跟著我吧,我也可以坐 337路,就跟你一起坐吧!”她眼中閃過一絲驚喜,感激地說:“好的,太感謝你了!”我微笑著回答:“不用那么客氣,我也是順道的!”

在車站下了 754路車后,我們一起上了 337路車。上車時,她堅持要給我買車票,可我還是自己刷卡了。在一路的行程中,我們相談甚歡。通過交談,我對她的情況有了一些了解。說起來,她和我還是老鄉,很早就來到了深圳,在這里的生活讓她學會了一口流利的白話。她在深圳最繁華的東門商貿區上班,對于自己的職業,她毫不隱瞞,雖然沒有說得太明白,但從她的話語中,我能猜到她是從事服務行業的。她坦言,這份工作待遇還不錯,只是朋友很少,她不知道什么樣的人才可以真心相交,而且自己也有意地不想多交朋友。隨后,她也詢問了一些我的情況,我都如實相告。我們聊起了家鄉的山水、兒時的趣事,也談到了在深圳這座城市的奮斗與艱辛,仿佛多年未見的老友,有著說不完的話題。

很快,我便到了寶安車站,該下車了。雖然在這一路的交談中,我們聊了很多,但彼此卻始終不知道對方的姓名。或許,在生命中,注定會有一些這樣奇妙的邂逅,短暫而美好,卻又充滿了未知。就像兩條在大海中偶然交匯的小船,短暫同行后,又將各自駛向不同的方向。

我剛一下車,還沉浸在剛才與她交談的思緒中,突然,感覺有人從后面拍了我的肩膀。我下意識地轉過頭,只聽到一聲熟悉的呼喊:“猴子!”我驚訝地看著眼前的人,脫口而出:“渺渺!”我們兩人對視著,幾乎同時問出了同樣的話:“你怎么會在這?”我先回答道:“我來這拜訪客戶的。”渺渺也說道:“我是準備坐車去面試的!”我有些疑惑,問道:“你去面試,不在 TMS做了?”渺渺撇了撇嘴,說道:“早就不做了!”我忍不住調侃道:“我走了,感覺沒意思了吧!”渺渺白了我一眼,說道:“你少臭美,是那廠長很變態!”我們都清楚,那廠長憑借著裙帶關系,整天在公司里胡作非為,做著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我點了點頭,說道:“老是騷擾你是吧,誰叫你長得太漂亮了?”渺渺嘆了口氣,說道:“就是感覺在那里做的不愉快!”

我看了看她,想起之前的事情,便問道:“我們快大半年沒見了,你跟你男朋友結婚了沒?”渺渺反問道:“你很關心這個嗎?”我有些尷尬,說道:“隨便問問吧!”渺渺沉默了一下,說道:“沒呢,都快分手了!”我有些驚訝,開玩笑地問道:“怎么了?是你外遇還是他有外遇?可是我跟你沒到那地步呀,肯定是他有外遇了?”渺渺瞪了我一眼,說道:“你又臭美,只是最近發生了一些事情讓彼此不愉快!”我差點就追問是什么事情,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選擇了沉默。渺渺也陷入了沉默,氣氛一時間有些尷尬。

過了一會兒,我突然問道:“你知道在 TMS的時候我為什么總是找機會接近你嗎?”渺渺搖了搖頭,說道:“不知道,但是我也感覺到你故意要接近我,不過你的接近給我的感覺不像那廠長給我的感覺,所以我還是很喜歡和你說話的。”她的回答很直白,讓我心里涌起一股暖意。我點了點頭,說道:“謝謝!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有時候只是感覺情不自禁,或許我給你看一樣東西你就明白了!”說著,我打開錢包,從一疊卡中抽出了薇薇的照片。確切地說,我現在的女朋友是小梅,可是我們已經很久沒見了,平時也只是偶爾聯系,我自己也不知道最近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渺渺接過照片,看了一眼,臉上露出驚訝的神色。她大概是感覺到自己和照片上的薇薇長得實在是太像了,略有所思地問道:“你女朋友?”我微微苦笑,回答道:“曾經的。”渺渺又問道:“現在呢?”我深吸一口氣,說道:“別人的老婆!”渺渺臉上露出一絲歉意,說道:“不好意思提起你傷心事,你還想著她?”我輕輕嘆了口氣,說道:“偶爾,其實我現在是有女朋友的。”渺渺有些疑惑,說道:“在 TMS半年多怎么沒見過,也沒聽他們說過。”我解釋道:“她一直在廈門,我們也快一年沒見了。”渺渺追問道:“你不擔心?”我無奈地笑了笑,說道:“有時候會,但是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渺渺看著我,說道:“你倒是看得開,但是我想你還不是非常愛你現在的女朋友,最起碼沒有愛薇薇愛的那么深!”我沉默了片刻,說道:“或許是吧,初戀總是讓人難以釋懷!”渺渺笑了笑,說道:“呵呵,你倒是挺坦白,不好意思,我坐的車已經過了兩趟了,再不趕過去就要晚了!”她一邊說著,一邊看向遠處,只見她要坐的公交剛好到站。

我看了看時間,說道:“沒關系,我和客戶約的時間也到了,改天有機會再聊!”渺渺匆忙地跳上了車,我們相互揮手告別。看著渺渺上車的身影,我心中涌起一種莫名的思念悸動,仿佛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我的心間輕輕撥動著那根名為思念的弦。這種感覺,難以言表,卻又如此強烈,讓我情不自禁地在心中默念起那首詩:

莫名思念

勞累

穿梭在茫茫人海的街道

站臺

追趕擁擠的公交

一閃而過

似曾相似的背影

莫名的思念

如此強烈地

清晰了你的臉

那時

我們有過短暫的瞬間

相視而過的微笑

還沒意會

就已別離

那時

我們擁有永恒的瞬間

把微笑定格

銘記于心

與思念相隨

隨著公交車緩緩駛離,我的思緒也漸漸飄遠。在這個充滿機遇與挑戰的城市里,每一次的相遇與別離,都像是生活這部大書中的一個小小章節,或平淡,或精彩,共同構成了我們豐富多彩卻又充滿未知的人生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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