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家村。
人們常說打是親罵是愛,而呂慈對呂良的愛更甚、更加無畏,他用刀削…
東北的方言‘削你’也就只是打打拳而已,但在這呂家村,呂太爺的削你可就成了動詞。
呂慈左手持刀,身上衣物被鮮血染了大半,而他身旁的呂良…
手腳盡斷,舌頭都被割了下來,如一具死尸般依靠著墻!
呂慈的刀法不錯,他還活著。
呂慈走出地下室,外面的呂家人側目看到里面呂良的慘狀,驚駭、惶恐的情緒比比皆是…
“找醫生來,我要他活著!”在呂家村,呂慈的話就是圣旨,沒人會去問其原因,只會照辦。
“是…”呂家人沒敢反駁,只能聽命去找醫生。
而在地下室的呂良只知道再這樣下去,他沒一會就得死去,現在的他無疑已經是瀕臨死亡的狀態!
意識愈發微弱,昏昏沉沉的腦袋已經不再接收來自四肢的痛感…
迷迷糊糊間,呂良的意識徹底沉淪下去,并沒有發生人們說的走馬燈的情況。
倏然,在呂良徹底去死的前一刻,他見到了一只褐綠色的眼睛!
那只眼睛正怨恨地盯著他!
正前方、后方、上下左右…
這只眼睛無所不在,呂良好似感覺自己被無數只眼睛包圍在中間,無法逃離!
呂良想逃離,但掌控不了自己的意識!
呂良想通過喊叫來降低自己的恐懼,但無法發出聲音!
呂良想…
呂良想盡一切方法,都逃不開她怨恨的注視!
很快,那只眼睛就有了變化,眼中的怨恨褪去大半,但并未消失。
旋即,眼睛逐漸消失,只留最初始的那一只。
眼睛閃過復雜的情緒,隨后慢慢消散!
呂良猛地睜開眼睛,一幕幕不屬于他的記憶在他眼中快速閃過!
“……”
直至過了十來分鐘,呂良才從那個狀態中回過神來!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呂良察覺到自己身體的異樣,明魂術…好像有了變化,再結合自己腦中突然出現的那些不屬于他的記憶。
“…太爺?”
“哦?你醒了。”
呂良艱難的抬眸望去,只見自己躺在地下室的床上,而一個身著白大褂的醫生已經幫他包扎好了傷口!
“我去通知你的家人進來。”醫生說著,扶正眼鏡就欲要出去。
不知怎的,呂良下意識出手,從他眉心沖出一只藍色小手,從后面鉆進醫生腦中!
很快,藍色小手收回呂良眉心,察覺到自己的變化后,呂良再也壓抑不住自己嘴角,高高揚起。
而呂良不知道的是,在他視角膜看不到的地方,張道誠正以炁化的形態看著他,從始至終。
“嗯,看樣子是成了,那我可以行動了。”
外面,呂慈帶著呂家人正等待著醫生的處理結果,除了呂慈誰都是大氣不敢出的模樣。
沒等他們等到醫生的診斷結果,卻等來了負責看護村子外出人員的異人。
一位呂家人急匆匆地跑過來,喊道:“太爺,全性打上來了!”
呂慈當即抓過他的衣領,惡狠狠的看著他:“你再說一遍!”
呂家人被嚇得咽了咽口水,顫顫巍巍地說:“是張道誠!他現在已經和耀叔他們打起來了!”
呂慈欲沖出去的神情倏然止住,扭頭對著呂孝等人說道:“在我回來之前,誰都不能進去!也不能出來!聽懂了嗎!”
“啊!是!”呂孝等人齊齊回應。
隨后,呂慈向著張道誠的方向快速跑去!
呂家村是他的逆鱗,不管是誰都不允許碰!
就算來的是公司,他都敢抽一巴掌!
“張道誠,你…”
等呂慈趕到地方的時候,地上躺著七七八八的人影,而張道誠正用銀線吊著一個中年男子!
“張道誠!”呂慈頓時暴怒,齜牙咧嘴怒喝!
旋即雙手按在地上,一股勁力隨著地底涌動,在張道誠腳下破土而出!
然而,張道誠卻是早有預料,輕松躲開。
隨后,大量如意勁從地底沖出,向著張道誠打去!
張道誠身上延伸出數條銀線,刺破了這些攻向他的如意勁!
同時,一根銀線向著呂慈而去!
銀線以蛇形走位躲過從地底沖出的如意勁,瞬息之間激射至呂慈面前!
一道血液濺射而出,是銀線貫穿了呂慈的手臂!
老了……呂慈感受著手臂傳來的痛感,心中生出些許悲涼,交手的一瞬間自己就掛了彩。
雖然在龍虎山上知道張道誠很強,不似一般的小崽子們,但當他真正交上手的那一刻才得知,自己還是遠遠低估了他的實力。
“您還活著,他們也一樣!”張道誠走到呂慈面前,放下被他吊著的中年男子:“我今天并非帶著覆滅呂家村的意愿前來,只是您的族人似乎有些誤會,是他們率先對我出手,我還留著他們的命,這足以證明我的誠意了吧?”
呂慈知道張道誠話中的真實性,如果換做是他,方才的銀線就會直接貫穿心臟而非手臂。
在探明了中年男子只是昏迷還存有意識后,呂慈站起身,不顧手臂上的傷口,直視著張道誠,問:“你想做什么?”
“你們這些老前輩總共也沒多少日子可活了,我個人也不愿去打破你們最后的安寧。所以,我的訴求很簡單。”張道誠伸出兩根手指:“我今天來只是給您兩個選擇。”
“選擇?”呂慈心底怒氣沖天,但瘋狗遇到了老虎也只能強裝鎮定。
張道誠應聲,逐一說道:“第一:我把你們干掉,然后把呂良帶走!第二:讓呂良自己選!他要是想回全性,您不能攔著。同理,他要是想留在呂家村,我立馬離開,并保證以后絕不傷您呂家一人。”
呂慈聞言沉默,這還用選嗎?
第一個選擇,張道誠毫無疑問擁有這個能力,而是否有這個決心…
呂家村也有普通人,對普通人出手可是犯了公司的大忌。
但呂慈不敢賭,不敢壓上呂家村去賭這份微薄的可能性,尤其對方是一個全性!
至于第二個選擇,不用想都知道呂良肯定會選擇回全性!
若是在他沒削呂良之前或許還有可能勸那小子留在村里,如今,那小子不想著砍他就算他孝順了。又怎么會選擇留在村里。
見呂慈不開口,張道誠嘆息道:“呂老爺子,我這兩個選擇應該沒有太為難您吧?用一個呂良來換一個村族的延續很劃算吧,您不是最在意呂家的血嗎?難不成真的要我把你們的血放干才會感到心痛嗎?”
“…為什么。”
“嗯?”
呂慈問道:“為什么非得是呂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