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進了萬壽宮,行大禮跪拜。瀟雪碧顫聲說道:“二位愛卿,圣上今日已經……”
二人難以置信地對視一眼,太皇太后強壓心中悲痛道:“此刻不是傷心之時。國不可一日無君,我秘密召見二位愛卿,正是為了商議立新君之事。”
高浩直言:“太皇太后,請恕微臣直言,若此時再立幼主,大夏必亡?!?
鄧陽端從袖中取出昔日孝宗所授密旨,雙手捧著道:“太皇太后,這是嘉道爺生前賜予微臣的,言明唯有朝廷遭遇大變時方可開啟。微臣來此之前已有所料,故特帶此密旨請太皇太后過目。”
太皇太后親自接過兒子留下的密旨,展開一看……
世子府內,管家稟報:“世子,鄧南相到了。”話音未落,鄧陽端已手持密旨步入廳中。
“南相大人,快請坐?!编囮柖藚s抬手打斷,喘了口氣道:“我此次前來,是要告知你們,圣上已于今日駕崩?!?
“什么!”李建國驚得后退半步,眼神中滿是震愕。
下一刻,“撲通”一聲,鄧陽端跪倒在地。李建國急忙上前扶住他的肩膀,面露難色:“鄧南相,您快請起!”
鄧陽端滿面愁容:“世子殿下,嘉道爺曾有遺命,他崩逝之后,若朝廷再遇大變,便讓您入繼大統,兼祧嘉道一脈,繼承皇位……”說罷,他低頭抽泣片刻,隨后將手中遺旨呈上:“這是嘉道爺留給微臣的,現請世子過目?!?
李建國接過遺旨打開,望著上面的字跡,難以置信:“可……可是……”
鄧陽端作揖,苦勸道:“太皇太后說了,若您心中仍有大夏百姓、列祖列宗,就請速速隨臣進宮。只要您今日登基,局勢便可穩住,天下不會大亂,百姓也能免遭涂炭!”
突如其來的皇位讓李建國幾乎站立不穩,一旁的鄧陽端連忙扶住他,勸道:“為了大夏江山社稷,隨臣進宮吧?!?
太極殿內,太皇太后宣召百官上朝。
未時,文武百官齊聚太極殿。
眾人抬眼望去,只見龍椅之上身著杏黃滾龍袍、頭戴冕冠之人并非幼主李正博。此景令百官嘩然。
霎時,殿內響起竊竊私語:“這是怎么回事?龍椅上怎么換了人?”“是啊,究竟怎么回事?”
此時,王一木揮動佛塵,高聲喝道:“肅靜!肅靜!”
待百官安靜,太皇太后開口道:“圣上因病駕崩,哀家悲痛不已。但國不可一日無君,今遵嘉道爺遺旨,令原文天王之子李建國,過繼天永一脈,兼祧嘉道,登基為帝,受百官朝拜?!?
繼而,太后為安撫百官,命太監捧出盤中遺旨:“這是嘉道爺留下的遺旨,請諸位大臣過目?!闭f罷,她將遺旨交予王一木,由其傳給眾臣閱覽。
百官見遺旨上的字跡,紛紛驚嘆:“這果真是嘉道爺的筆跡?!贝俟賯鏖喭戤?,鄧陽端將遺旨交還王一木,王一木將其原封不動放回盤中。此時,百官齊呼:“皇上萬歲萬萬歲!太后娘娘千歲千千歲!”(反復數次)
朝會后,太后帶李建國前往奉先殿,祭祀太祖、孝宗二位祖先。
次日,郡主府中。
李翥從貼身丫鬟沈月口中得知弟弟已繼承皇位,驚詫道:“你說什么?李建國竟成了當今圣上?”
沈月慌忙看向身后大門,確認無人后,低聲告誡:“郡主,您這般大聲,若被官府聽見,可要受罰的。”
李翥這才收斂情緒:“方才是我太激動了??伤c我同為藩王子女,按常理不該有資格繼承皇位???”她的聲音漸低,卻仍難掩驚訝。
沈月如實道:“今日奴婢出去買東西,見京城已掛起新皇登基的旗幟。特意花錢向宮里的內侍打聽,說是幼主夭折,鄧南相拿出孝宗睿明帝(即嘉道爺)留給他的密旨,新皇便是憑此登基的?!?
“聽你所言,這局勢變化確實太快。不過……”
“不過什么?”沈月眼神中滿是好奇。
李翥冷冷一笑:“不過即便我那弟弟登上帝位,怕也只是皇相令大人手中的傀儡。既是傀儡,又能掀起什么風浪?我李翥雖非絕頂聰慧,卻也不蠢。前兩個傀儡都未有好下場,他又能如何?總得給自己尋條后路才是。”
未時,王一木至嘉道皇后居所慈寧宮傳旨:“太后口諭——”
郭若言面無表情跪下:“臣媳郭若云接旨?!?
王一木揮動佛塵宣旨:“太后口諭:嘉道皇后及宮內宮女,今日遷居長陵園,為孝宗看守皇陵,欽此。”
痛失愛子的郭若云早已心灰意冷,磕頭時,她仿佛已放下一生執念:“臣媳領旨,太后千歲千千歲?!?
她緩緩起身,聽王一木道:“嘉道皇后請速收拾衣物,準備啟程。一個時辰后會有馬車來接您,奴才還要去嘉道貴妃處傳旨?!?
王一木剛轉身,郭若云從身后喚住他:“等一下?!?
王一木連忙回身:“不知嘉道皇后還有何吩咐?”
提及情敵,她忍不住問道:“嘉道貴妃是否與我一樣,要去為孝宗守陵?”
“正是?!?
“除了我和她,還有他人嗎?”
“便只有曾服侍過孝宗的宮女們了。”
郭若云聞言,從袖中取出一袋銀子遞與王一木:“有勞王公公。你先去傳旨吧,我還要收拾衣物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