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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心疼你

“多,怎么不多。”顧萍:“我就這一個姑娘,劉禧也是家里獨生子。倆人辦婚禮那是在老家辦的。他們柏樹村全村的老少都去吃了酒席,場面可不小。”

她冷哼:“本來嘛,他媽就好面子,又是精明至極的一個人。這么多年隨的禮不趁這機會一把收回來,怎么著也不甘心的。”

虞行歌點點頭:“那婚后初靜就一直跟著劉禧在老家了?”

“可不,”她道:“倆人老大不小了,都想要孩子,劉禧他媽急著抱孫子一直不讓倆人再出門打工。說是什么時候懷上了再走。本來倆人就懶、不想干活。干脆就留在了老家。我去勸初靜幾次,她也不聽我的。”

“唉。當初她要是聽我的,說不定跟劉禧就分開了,也就沒這檔子事了……”她聲音小下去:“誰能想到呢。”

虞行歌:“那也就是說,二人辦完婚宴仍有近一年的同居事實。顧老師你能找到人做證嗎?”

“做證?我就可以啊!”

“您不行。因為您起訴,您的話那算當事人陳述,不是證人證言。不過,如果您有能證明他們同居一年事實的證物或者錄音錄像這些,也可以的。”

“有!怎么沒有。”顧萍拍手:“他倆結婚還有請客禮單都在我這放著呢,更別提這一年來的聊天、電話。找人做證,也好找得很,咱村哪個都可以給我證明。”

“劉禧有打過初靜嗎?”虞行歌問。

顧萍搖頭:“那倒沒有。”

“您確定?”

“應該吧……”這樣說她倒不確定了:“你也看到了,劉禧這人會裝。小伙子白白凈凈的,會說話會做事。當初,我不同意他跟初靜在一起,我們家分地多,農活重。你叔走之后,都種上了樹,有很多打藥除草的活。我年紀大,活干不動了,想找個上門女婿清閑些。他是個里外聞名的獨生苗。上門女婿肯定是做不成,看著也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更是相不中。他倒不說甩臉色,就是隔三岔五地往我們家跑。幫著做個重活累活都毫無怨言,三伏天地把樹澆水,背上皮曬脫又長。村里誰不說這就該是我家的好女婿?”

“現在想想,那都是有征兆的。人怎么可能就那么好,這種外表完美的人就是蔫壞蔫壞的。婚后第二天,我去看初靜。她臉色不好,問她也不說話,我還當她是害羞。婚后這一年里,我有時候會去看她,那初靜身上他也不敢留痕跡。倒是劉禧,還來家里忙前忙后的,一點異樣的神色都沒有。”

她眼里泛起淚花:“初靜喝農藥那天給我打電話,說劉禧罵她、侮辱她、冷暴力她。你聽見他剛叫我什么了嗎?阿姨。他跟初靜在一起那么多年,我給他省了彩禮,辦了酒席,他媽長媽短的叫,初靜在他家伺候完老的伺候他。他表面裝得純潔無辜,背后逼的初靜自殺,轉身就若無其事改口叫阿姨來給我送飯,我哪敢吃啊。下毒他不敢,往里面吐兩口唾沫,那還真說不準……”

本還心有怨言的范奶奶,聽到這一陣惡寒。

病房里一陣靜默。靠近門口的床位上躺著一個小姑娘,因為考試壓力大,狂灌酒導致酒精中毒送到了醫院,以前她還覺得人生已經夠生無可戀,每天都不想活,聽到這也沒忍住坐起身看向這邊。

虞行歌拉開病床邊的陪護椅,將包里的文書掏出來攤開在床邊柜子上。

“顧老師,如果您確定要起訴劉禧的話,這幾份文件您看下。”

她一一指明介紹:“刑事自訴無需聘請律師,需要您向法院提交的有自訴狀、自訴依據的證據材料、初靜作為自訴人的訴訟主體資格證明、送達地址確認書等等。我可以幫您準備好。不過您還需要盡可能收集到劉禧對初靜的言語辱罵、諷刺、攻擊等證明。二人辦理婚席、二人同居的相關證據這些。”

“沒問題沒問題,行歌你辦事我放心。”她瞅著這一份份做了紅的綠的便箋紙標記區分,空格處都用鉛筆寫好備注、并指明簽名處的文件感嘆道:“從小到大,你做事都是這么細心、周全妥帖。”

“37床!”一位護士推門進來:“左初靜家屬在嗎?”

顧萍迎上去:“在在。我是左初靜她媽,初靜怎么樣了?”

“已經從搶救室出來了,現在需要一位家屬去照顧她。”

“我,我這就去。護士,我女兒這是好了嗎?”

“一會你問醫生。”

“問醫生?問哪個醫生啊,您先給我說兩句成不?”

顧萍扯著護士的胳膊。圓臉護士不耐煩:“你這人,別扯我衣服啊。你女兒喝的是農藥,好消息是,不是百草枯這種必死的農藥。但中毒導致呼吸衰竭、低蛋白血癥、全身炎癥反應綜合癥。費大力氣好不容易搶救回來的,看看恢復情況吧,她要是一心求死不配合后續治療的話……”

“配合!一定配合。”顧萍急忙保證,“我一眼不錯地盯著她,讓她配合治療。”

隨著顧萍出去,病房再次恢復安靜。

“小姑娘,你真是律師啊!”范奶奶走近兩步,給她打招呼:“剛才我孫子淘氣,飯菜濺你身上,沒事吧!”

虞行歌搖頭:“沒關系,已經擦干凈了。”

范奶奶:“你這姑娘一看就是個善解人意的好姑娘。那個……”她神神秘秘地坐下:“我聽見你喊她顧老師是吧?顧老師跟那個小伙子到底什么情況,怎么著她姑娘就喝藥自殺了呢?”

虞行歌:……

她掠過眼前老人染的金黃發色,衣著考究的綢緞米色旗袍。無形中,被看護的另外四人隱隱擠在外圍的站姿:“阿姨,您孫子這是怎么了?聲帶受損嗎?我聽著孩子聲音都沙啞了。”

范奶奶提起孫子就一臉愁容:“淘氣,一眼沒看住,就抱著洗衣液當飲料喝。食道灼燒,唉……”

“這么小的孩子,正是不好看顧的時候。”她:“我看您眼底發青,挺辛苦的。”

范奶奶偷瞄著床邊趴著補覺的女人:“兒媳婦還怪我呢,怪我照顧得不好,我這幾年盡心盡力,出了這事,所有的心血一筆抹煞。家人誰都來埋怨我。”

虞行歌故作驚訝:“這怎么能怪您呢,刑法還講究個故意過失呢,您又不是故意的。“

“誰說不是!我就說你這姑娘好,怪不得能做律師呢!”范奶奶越聊越高興:“姑娘你給我個聯系方式唄,我回頭給你介紹朋友打官司。”

“啊,那真是太謝謝您了。”虞行歌露出微笑。

病房門再次被推開。

“咦?阿姨呢?”劉禧換了個手拎著一盒飯。手指在飯盒塑料包裝上捏出輕微的褶皺。他余光掃過床頭小桌上攤開的A4紙,他的岳母痕跡還在,此刻了身影。話這樣說,問話尾音卻帶著兩分漫不經心,他把視線牢牢釘在床邊低頭整理文件的女人身上。

黑發垂落肩頭,襯衫領口扣得一絲不茍,看無人接話他倒不見尷尬,徑直走過來說道:“你是顧阿姨福利院的學生?我怎么沒聽初靜提起過你啊?”

虞行歌收拾著剛剛的文書資料,劉禧想瞄兩眼,便上前兩步道:“謝謝你跑過來看初靜啊,不過有我呢,你看你這忙的,擱病房還辦公呢,這么辛苦。其實吧,我跟初靜的事,外人不清楚也不了解。要我說,你還是回去好好工作,少操心,別往這邊跑得好。”

虞行歌頭都懶得抬。

“嘿你這人。”劉禧很不高興,虞行歌真正的身份他心里一清二楚,說什么朋友,她能有這朋友?是她媽請的好律師吧。他盯著行歌的黑發:軟硬不吃這女人,不好搞啊。

“來,讓一讓讓一讓讓一讓啊。”

兩個護士推著病床進來,頂著半截布丁頭的左初靜懨懨地躺在病床上,瞅著顧萍跟在床尾不停抹淚,她煩躁地將頭扭到另一邊,正看見站在窗邊的劉禧,呼吸瞬間急促起來。

“泥了甘么。”說話的聲音嘶啞。洗胃的管子明明已經拔掉,卻感覺還是在喉嚨里堵塞著。吞咽無能的痛苦揮之不去,她更顯生氣:“你了解什么。”

劉禧眉頭閃過一層嫌惡,迎了上去:“怎么說話變成這樣?”他捉住床邊那只手。

左初靜劃過兩行淚,眼底卻浮現一層光:“你來甘什么?為什么不讓我斯了……”

顧萍沒好氣地要開口罵人。

護士開口道:“男士搭把手啊,我們要把病人移到床上。”

劉禧自然地將胳膊塞回了被子里:“你也真是,干啥這么想不開。是不是又跟鄰居吵架了?我就不在一會兒,怎么就鬧到喝藥的地步了。”見幾個女護士吃力地抬起左初靜,他順手拿過床頭的飯閃身后退:“你還沒吃飯吧?餓不餓?”他問護士:“能給她吃飯嗎?”

護士手上動作不停,沒忍住翻了個白眼,“不能。沒看見床頭的幾個大字。”

【禁止進食】粉底黑字貼在病床上。

“這幾天都是輸液,今天水也不要喝。”

劉禧:“那只好忍忍了。靜靜,我真心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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