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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血煉破軍,鏡照雙魂

鎮北侯府的殘垣斷壁還在冒著青煙,戰天用玄鐵拐杖挑起半片燒焦的甲胄,指腹摩挲著上面熟悉的云紋——這是當年鎮北軍親衛營的制式鎧甲,父親戰凌天曾穿著同款甲胄鎮守雁門關。灰燼里混著些暗紅色的碎骨,被龍血浸染的指尖觸到的剎那,系統光幕突然彈出提示:“檢測到同源血脈殘留,是否進行溯源分析?”

“分析。”戰天低聲回應,掌心的龍鱗泛起微光。光幕上的數據流飛速滾動,最終定格在一串血色符文上——那是血影教的獻祭咒,每個字符都由人血凝結而成。小雨蹲在旁邊用銀針刺破指尖,將鮮血滴在符文中央,原本黯淡的字跡突然亮起,在青磚上投射出幅殘缺的地圖,最顯眼處畫著只銜著骷髏的烏鴉。

“是黑鴉堂的標記。”蘇婉兒突然開口,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我在父親的密檔里見過,他們是血影教負責情報暗殺的分支。”她從袖中取出塊半透明的龜甲,往上面撒了些熒光粉,殘缺的地圖竟在龜甲上自動補全,“這是...皇城地下的排水管網圖!”

戰天的目光落在地圖西北角的紅點上。那里標注著“破軍”二字,恰好是當年鎮北軍存放軍械的密庫代號。他想起老管家臨終前的話:“將軍把證據藏在‘破軍星’的影子里”,當時只當是隱喻,此刻看來竟是實指——破軍密庫的入口,就藏在皇城西北角的破軍星石雕下方。

“系統提示:檢測到血影教能量殘留,建議立即撤離。”

戰天拽起小雨的手腕后退時,那片燒焦的甲胄突然炸裂開來。黑色的煙霧在半空凝聚成只巨大的鴉影,尖銳的喙部滴著腐蝕性的毒液,砸在地上的瞬間騰起數丈高的綠火。蘇婉兒甩出三張符箓組成防御陣,卻被鴉影的翅膀輕易撕碎,玄鐵拐杖及時橫在三人面前,裂空斬的刀氣劈開綠火,露出煙霧中若隱若現的青銅面具。

“戰將軍的兒子果然有些門道。”面具人發出沙啞的笑,左手把玩著枚染血的令牌,上面“鎮北軍”三個字被劃得支離破碎,“可惜啊,你父親當年就是拿著這令牌,親手把三萬弟兄送進了血陣。”他突然將令牌擲向戰天,“想知道真相?子時三刻,破軍密庫等你來。”

鴉影消散的瞬間,戰天接住令牌的手指被燙出燎泡。令牌背面刻著的北斗七星圖案正在發燙,最末端的破軍星位置有個細小的凹槽,恰好能容納他無名指上的龍紋戒指。小雨往他手上涂藥膏時,發現那些燎泡正在自動愈合,新長出的皮膚下隱約有金色的紋路在流動。

“這是血影教的‘血引術’。”蘇婉兒用銀簪挑起點令牌上的血跡,在燭光下呈現出詭異的碧綠色,“他們在令牌里下了追蹤咒,只要我們靠近密庫,就會觸發血陣。”她突然往令牌上撒了把白色粉末,原本光滑的表面浮現出密密麻麻的細孔,“這些孔洞的排列方式...像是某種摩斯密碼。”

戰天突然想起小時候在軍營見過的旗語。他讓小雨鋪開宣紙,用沾著龍血的指尖在紙上畫出孔洞的分布,那些雜亂的圓點連接起來后,竟組成了句殘缺的話:“七月初七,血祭破軍,換魂...”最后兩個字被利器刮去,只剩下模糊的劃痕。

“七月初七是鎮北軍的建軍日。”戰天的指尖停在“換魂”二字上,心臟猛地抽緊,“父親當年就是在這天被誣陷通敵的。”他突然想起系統分析的血脈數據,父親的基因序列里確實有段不屬于人類的片段,當時只當是檢測誤差,此刻想來或許與“換魂”有關。

窗外突然傳來夜梟的啼叫。戰天旋身將油燈吹滅,三人瞬間隱入陰影。屋頂的瓦片發出細碎的響動,透過窗縫能看見道黑影正用鉤子往下放繩索,腰間掛著的正是黑鴉堂的烏鴉令牌。小雨突然彈出枚銀針,精準地扎在黑影的麻筋上,那人悶哼著摔進院里,玄鐵拐杖已經抵住他的咽喉。

“說,血影教在破軍密庫藏了什么?”戰天的聲音冷得像冰,龍血在血管里沸騰,新生的右腿在地面投下道金色的殘影。黑影還想掙扎,卻被蘇婉兒甩出的鎖鏈纏住腳踝,那些鎖鏈上的符文亮起,竟讓他渾身冒出白煙——那是專門克制邪術的鎮魂符。

“是...是‘換魂丹’的藥引...”黑影的皮膚開始潰爛,顯然觸發了血影教的噬心蠱,“教主想用鎮北軍的英靈...煉制不死藥...”他的眼睛突然凸出,手指死死摳著地面的磚縫,“密庫深處...有面‘照魂鏡’...能看見當年的真相...”

話音未落,黑影的七竅突然涌出黑血,整個人迅速干癟下去,最終化作灘冒著泡的膿水。戰天用玄鐵拐杖挑起他腰間的令牌,發現背面刻著串數字:“707”。這恰好是七月初七的縮寫,與令牌上的密語形成呼應。

“必須在七月初七前找到照魂鏡。”戰天將令牌收入懷中,掌心的龍鱗正在發燙,“還有三天就是七月初七,血影教肯定會在那天啟動血陣。”他看向蘇婉兒攤開的管網圖,密庫周圍標注著十幾個紅點,“這些應該是血影教布下的哨卡,我們得想辦法混進去。”

小雨突然從藥箱里翻出件黑色斗篷,兜帽內襯繡著只栩栩如生的烏鴉:“這是從陰無常尸身上搜來的,黑鴉堂的教眾都穿這種斗篷。”她往斗篷上撒了些特制的香料,原本漆黑的布料竟泛起層詭異的銀光,“用尸油調和的隱息香,能暫時屏蔽我們的活人氣味。”

蘇婉兒則從發髻上取下支金簪,旋開簪頭倒出卷羊皮紙:“這是我父親繪制的密庫機關圖。”她指著圖中條蜿蜒的紅線,“這條是維修通道,直接連通密庫的通風口,只有鎮北軍的世襲將領才知道。”羊皮紙邊緣有行極小的批注,用的是鎮北軍的暗號,翻譯過來是“破軍守夜人,世代護龍魂”。

“守夜人...”戰天的腦海中閃過個模糊的身影,那是小時候總在軍營角落擦拭盔甲的老兵,臉上有道從眉骨延伸到下巴的刀疤。父親說他是雁門關戰役的幸存者,退役后自愿留在軍營守夜。直到父親被抄家那天,老兵突然消失不見,有人說他投靠了血影教,現在想來或許是去守護密庫了。

三更的梆子聲從遠處傳來時,三人已經換上黑鴉堂的斗篷,借著夜色潛入皇城的排水管網。潮濕的空氣里彌漫著鐵銹味,墻壁上布滿青苔,偶爾能看見些刻著鎮北軍番號的磚刻。戰天用玄鐵拐杖探路,那些被龍血浸染的杖尖接觸到特定磚塊時,會發出輕微的嗡鳴——這是父親當年設計的暗號,只有流淌著戰家血脈的人才能觸發。

轉過第三個拐角時,前方突然傳來滴水聲。戰天示意兩人停步,自己貼著墻壁慢慢探出頭,只見個穿著破爛鎧甲的老者正坐在石階上擦拭長刀,臉上的刀疤在火把的映照下格外猙獰。當老者抬起頭的剎那,戰天突然愣住——那人竟是當年軍營里的守夜人,只是頭發已經全白,腰間掛著的銅牌刻著“破軍”二字。

“少將軍,您終于來了。”老者的聲音沙啞卻帶著激動,長刀在地面劃出道火星,“老奴等這一天,等了整整十八年。”他突然扯開衣襟,胸口的皮膚刻滿了符文,那些符文正在發光,“血影教的人早就發現了密庫,老奴用本命精血布下鎖龍陣,暫時困住了他們。”

戰天注意到老者腳下的血水已經漫到腳踝,那些從符文里滲出的血液正在凝聚成條小龍的形狀。系統突然彈出警告:“檢測到生命能量急速流失,建議立即終止陣法。”他剛想上前阻止,老者卻突然將長刀擲過來,刀鞘撞在墻壁上彈出個暗格,里面放著塊晶瑩剔透的龍形玉佩。

“這是開啟照魂鏡的鑰匙。”老者的身體正在變得透明,“照魂鏡能回溯時光,但每次使用都要獻祭條人命...老奴這條命早就該在雁門關斷了,能為將軍洗刷冤屈,值了!”他突然指向密庫深處,那里傳來陣陣詭異的笑聲,“他們已經開始煉制換魂丹了,少將軍快去吧!”

老者化作光點消散的瞬間,鎖龍陣的光芒驟然熄滅。密庫深處傳來震耳欲聾的轟鳴聲,地面劇烈搖晃,無數蝙蝠從通風口涌出,每只翅膀上都印著血影教的標記。戰天接住那枚龍形玉佩,冰涼的玉石表面竟傳來心跳般的觸感,與他掌心的龍鱗產生了奇妙的共鳴。

“系統提示:獲得破軍守夜人傳承,龍血純度提升至70%。”

新的力量在體內奔涌,戰天感覺右腿的假肢仿佛與身體融為一體,每一步都帶著風雷之聲。他將龍形玉佩塞進蘇婉兒手里:“你懂機關術,負責開啟照魂鏡。”又遞給小雨個瓷瓶,“這里面是龍血草提煉的解毒劑,遇到血霧就潑出去。”玄鐵拐杖在他手中發出龍吟般的嗡鳴,裂空斬的刀氣已經蓄勢待發。

穿過最后道石門時,眼前的景象讓三人倒吸口涼氣。整個密庫被血色的光罩籠罩,數百具鎮北軍的骸骨懸浮在半空,胸口都插著根黑色的尖刺,那些尖刺連接著地面的血陣,正將英靈的能量導入個巨大的丹爐。丹爐旁站著個穿著紫袍的老者,臉上戴著青銅面具,手里拿著本泛黃的古籍,正是血影教教主殷千柔。

“戰家的小崽子,來得正好。”殷千柔的聲音像毒蛇吐信,指尖劃過古籍上的符文,“你父親的英靈是最后味藥引,只要煉成換魂丹,老夫就能獲得鎮北軍的無上戰力。”他突然指向丹爐上方,“你看,那不是你心心念念的真相嗎?”

戰天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見面巨大的銅鏡懸浮在血陣中央,鏡面里正播放著十八年前的畫面:父親戰凌天被鐵鏈鎖在祭壇上,殷千柔拿著匕首刺進他的心臟,鮮血滴在面黑色的鏡子上,無數冤魂從鏡子里涌出,鉆進旁邊待命的血影教教眾體內——那根本不是通敵,而是父親為了封印血影教的邪術,甘愿獻祭自己的英靈。

“現在,該輪到你了。”殷千柔突然掀掉面具,露出張與戰凌天極為相似的臉,只是眼角多了道蛇形疤痕,“老夫可是你父親的‘孿生弟弟’啊,當年若不是他搶了鎮北將軍的位置,哪有你戰家的風光?”他的手中突然多出柄骨劍,劍身上纏繞著數不清的冤魂,“今天,就讓你親眼看著戰家的血脈,成為老夫登仙的墊腳石!”

戰天的龍血在這一刻徹底沸騰。玄鐵拐杖與斷劍融合的剎那,紫金色的光焰沖天而起,將整個密庫照得如同白晝。他想起守夜人臨終的眼神,想起父親在銅鏡里的決絕,想起那些刻在骨子里的家訓——“戰家兒郎,寧死不降”。新的右腿在地面踏出個金色的腳印,帶著同伴的信任與先輩的意志,朝著血影教教主發起了沖鋒。

通風口的月光恰好照在戰天的側臉,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與銅鏡里父親的身影漸漸重疊。密庫深處的照魂鏡突然爆發出耀眼的光芒,那些被禁錮的鎮北軍英靈發出震天的吶喊,在半空中組成面巨大的戰旗,旗面上的“鎮北”二字,在血色的映襯下紅得像火。

戰斗,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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