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江公子。”

明晞帶著春芽朝著江帆然盈盈一拜，一旁的云舒和江帆然靠的極近。

她抬眼和江帆然對視一眼，便淡淡的挪開視線。

江帆然剛想再張口，在看見明晞移開目光，那冷淡的視線沒含著一絲的情緒叫他微微一愣。

這是在怨他當年沒來下聘，怪江家反悔要和云舒定親？

“姐姐來的早了些，也不知道母親叫我們幾人來，有什么事情。”

云舒彎著眸子笑容柔和，只有明晞能夠看得清晰，她那笑容后淡淡的嘲諷。

“哦，是嗎？”

明晞淡淡的瞥了她一樣，隨后瞧著主屋的方向，自始至終連江帆然一個眼神都沒給。

倒是江帆然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明晞身上，小時候一起玩鬧的兩人說著非他不嫁的女孩，現如今這是怎了？難道還在怨怪自己嗎。

江帆然輕輕低著頭在思索著，而一旁的云舒本以為明晞已經投降了但在看見江帆然的目光，心底涌現出一絲不安。

這些天，明晞回到家兩個哥哥經常想著明晞的事情發呆，就連前些日子小叔叔回來也只是讓她好好跪著受罰。

云舒輕輕捏緊了手帕，輕哼微揚了眼尾。

你的一切本該是我的，你一絲一毫都不配得到！

半個時辰后。

明晞端著茶，細細的吹了吹滾燙的茶水，看著面前那三人一家和樂的模樣。

只覺得好笑。

“真好，晞兒你覺得呢。”

云夫人沒頭沒尾的一句話無非是想提點明晞，有些人該是誰的，是誰的。不該任性妄為，煩擾了老夫人。

明晞迎上云夫人的目光，一笑了之。

“云夫人所言極是，二人宛如天定姻緣，郎才女貌。”

明晞的話，讓云夫人很滿意，一個勁兒的拉著江帆然和云舒的手，就那樣看了又看。

“等你祖母病好了，你們兩人的婚事也該提上日程了。也剛好晞兒回來了，她這個做姐姐也會祝福你二人的。”

明晞聞言，不耐的蹙眉無聲的長處口氣，心口悶悶的難受，這樣的場景她是一刻也不想待了。

“是，云夫人，祖母喊我回院子里用早膳，我先走了。”

明晞起身沖著三人行禮后轉身要走，就聽見云舒聲音顫抖開口。

“姐姐是不愿意祝福我和江哥哥嗎。”

明晞腳步頓在那，緊緊拽著春芽的手。

“晞兒你也知道，江家要娶的是侯府嫡女，你這兒...莫要任性了好嗎？”

云夫人本就對這個缺失她養育的女人心中滿是愧疚，也就是這一點。讓云夫人覺得，如何彌補也不及將最好的都給云舒，哪怕是委屈一點兒在身邊養大的女兒。

明晞回過神看著那個捏著帕子落著淚的云舒，和攬著她看護照顧的江帆然。終是深深的嘆了口氣，語氣中是細微的顫抖。

“是，晞兒明白。”

云夫人聞言這才放下心來，細細的為云舒擦拭眼淚，哄著她的模樣讓明晞有些失神。

記憶里總會哪怕是受了一點苦楚，都會抱著自己哄許久的母親，也是別人的了。

明晞斂下眼底的痛苦和悲傷，搭在春芽的手上緩步朝著院外走去。

她沒回寧輝院，只是來到了府上的花園。

坐在涼亭下任由春日的暖風拂過臉頰，發髻是那枚祖母今兒早上簪上去的步搖輕輕晃動。

猶記得早上祖母笑著同明晞說：“江家那小子來了，這兩年總是往侯府跑，問著你去了哪兒，也是個乖孩子。”

明晞單手撐在亭下的欄桿上，望著湖水出神。

“怎么在這兒吹風，你家丫鬟也是沒注意的，怎么不想著給你帶一件大褂，春風也是冷的。”

聽著聲音明晞驀然抬起頭就看見江帆然滿目溫柔，把他小廝手上的大褂披在了自己身上。

明晞見狀慌忙起身，想要給他行禮，卻被江帆然一下扶住了雙臂。

“你我還需多禮嗎？”

江帆然還是那樣溫柔，還記得七歲那年小明晞哭著喊著讓大她一歲的江帆然做她的夫人，兩人玩過家家，無論明晞反悔幾次，江帆然都是一笑了之。

明晞在回憶中抽離，抬手拂去他的手，和他站的稍遠了些。上一世也是他，嘴上說著只娶你一人，實際上卻帶著云舒，單獨照顧落水重病的她。渾然不知就是因為這樣，才導致明晞被那三個人沒日沒夜的折磨致死。

一條命認清的事情，已經夠了。

“不知江公子來此，所為何事。”

更是輕輕把身上的大褂脫下，示意春芽將大褂送還給江帆然的小廝手中。

江帆然看她舉動只當是她還在怨懟于他，輕聲哄著。

“晞兒怕不是還在怨我呢？你忘了嗎，我答應過你，只娶你一個，我把舒兒當做妹妹看待，你若不喜歡，我便不理了。好不好。”

他想要伸出手拉住明晞，可明晞躲得快，再次后退兩步已經到了春芽身邊。

避如蛇蝎一般快。

“江公子說笑了，我本不是安良侯府的大小姐，我只是個假千金。你真正要訂親的夫人，是云舒，不是我。”

江帆然還想說什么，只覺得有什么堵在了嗓子眼，不知從何說起。

可我真的只當云舒是你的妹妹啊！

“那你我之約，不算數了嗎。”

“可云夫人也說了，你倆天定良緣，郎才女貌，你也沒反駁，不是嗎。”

明晞此刻眼中滿是不屑，一邊吃著碗里一邊看著鍋里。這般模樣的人，為何自己上一世還如珠如寶的喜愛？

“江公子自重，舒兒妹妹來了。”

說罷明晞頷首微微欠禮，就離開了。徒留下站在原地一臉怔愣的江帆然，看著明晞離開的背影，沒來由的覺得心底泛起絲絲痛感。

是哪兒不太對嗎？

“江哥哥，你怎么在這兒。”

云舒自然看見了江帆然和明晞的涼亭中對話。

“無事兒，我先走了。”

江帆然和云舒拉開些距離，對她禮貌頷首。

可在云舒看來，這兩年來江帆然來往侯府不就是為了見自己嗎？

“那，江哥哥是想讓婚約作廢嗎..舒兒是哪里做的不好嗎？”

江帆然聽著這番話，眉頭微微一蹙。

江云兩家本沒有什么婚約可言，只是因為江帆然和明晞幼時玩的好，兩家子長輩愛開些玩笑話。

“舒兒妹妹很好，天色晚了，我早些回去了。”

江帆然繞過云舒，走出后院直徑離開。

留下云舒在原地抹淚，只不過她低掩著面，此刻恨極了明晞，手中的帕子已經不成樣子。看著波光粼粼的湖面，云舒美目流轉唇角微揚，冷笑一聲。

“既然如此，你也別怪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