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府門外張燈結彩,已是來到了所謂的賞櫻日,門口的侍衛佩著劍侯在兩側,不少過路的行人忍不住側身望去。
果不其然,一陣敲鑼聲傳來,馬匹載著車轎如約而至,華貴的車簾被里面的人打開,他們紛紛避讓,可也忍不住瞧一瞧這些金貴的臣子們與他們有何不同。
先到的是與蘇暉音最友好的武臣石破,她的這一張臉神色凌厲,濃眉大眼,今日的權貴以及家眷都是由她護送的。看向周圍時帶著警惕與威嚴,只見她挺直著腰板從馬匹上翻身跳下,雖穿著的還是那副紅黑色甲胄,可手中始終握緊腰間的劍柄,連便服也來不及換上。
眾人皆自覺前進幾步,不是因為好奇她的舉動,而是石破臉上有一道疤,雖然令人懼怕,但她跟隨蘇將軍一路北下作戰,換來了幾年的和平。
有些女子看她的威風,忍不住熱血沸騰的高喊:“石將軍威武!”
“停好馬車,家眷隨身之物放在一旁,不得帶刀槍棍劍。”石破厲聲說道,她看了眼士兵身后的百姓,微微點頭回禮。
武臣對于女子來說,都是敬仰至極的,哪個女子小時候不會夢想著成為英明神武的將軍呢?
忽聞一陣香味,一些人踮起腳尖,從人群縫隙里看見一抹織金繡銀的袍角,那光滑的衣料竟比新碾的糯米還白,風一吹便泛起粼粼的波光,從轎簾里頭伸出一雙只露半截的玉手,光滑的甲面修剪整齊,隨后雙腳輕輕點在趴在地上的仆從后背。
想再看清這男子長什么樣子的時候,他早已步態翩翩地跨過門檻,眾人一時唏噓,多半男子露出羨慕的神情。
等這些人進府后,門口還是圍著不少人,不知道他們在討論著什么,但總有人喜有人憂。
高氏今日明顯很高興,他紅光滿面地坐在在主堂右下側的檀木椅上,他的發間插上了不少珠釵,穿著紫色的云秀衣袍,整個人神氣十足。他望著梁貞今日穿得很正式,一向得端莊大氣,讓人挑不出毛病,但心里頓感厭惡。
’這梁氏真是無趣…’他心想。
繼而看了眼蘇暉音。
妻主這身淺黃衣裙穿得真好看,頭發也難得扎成女式術發,這高大威風的樣子真讓他心直砰砰跳。
隨即,忍不住嘴角上揚。
梁貞撇了眼高氏那歪斜的坐姿,簡直沒眼看……
“家主,人來了。”
豆蔻指了指遠處亮起來的燈籠影提醒。
高氏瞬間直了身子,微笑著往那一大群人看去。
賓客陸續到場,子女們候在外頭跪拜候著,正夫隨同坐在賓客席側。
“參見安王。”
“參見安王。”
五位大臣帶著正夫紛紛半彎著腰行禮。
“這么客氣干什么,都快落座歇一歇。”
蘇暉音示意下人端茶水。
先開口的是文臣李書華,她是個直腸子,環顧了一下四周問道:“安王,令府的愛女在何處?今日我非得考考她《禮記》中的'喪致乎哀而止‘何解。”
大臣們互相看了眼,忍不住笑出聲。
她的正夫盧氏忍不住用手肘碰了碰,示意她不要亂說。
“哈哈哈,你呀你呀,滿腦子都是學書問道,上次我的小女被你問難住了,說什么都不來了。”
蘇暉音開玩笑道。
“哪有,還不是見扶纓聰慧,想教她些許。”
李書華紅著臉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