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心里話，慕知節知道蘇凌鶴一定會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畢竟德高望重的將軍府誰都想高攀。之前聽豆蔻說過蘇將軍是女皇同父同母的親姐姐，兩人關系很要好，私下都是姐妹相稱，如果成親必然不會嫁給不明事理的女人，就算外人知曉他‘笨’也不敢怠慢。

可剛聽說他要嫁人，心里始終是有些怪異的感覺，她道不明。

但側夫的那巴掌，又讓她時時刻刻警醒與蘇凌鶴之間必須保持著距離。

周圍的動靜似乎越來越沉寂，她才猛的回過神來，看到兩人正不解地盯著自己看。

發覺左側袖口一緊，她轉向蘇凌鶴的方向，靜了一會，在他期待的眼神中開口道：“你不妨就順從你父親的意思吧。”

那道灼熱的目光瞬間暗淡下來。

“喂…你不要這樣說……”蘇扶纓壓著聲音提醒道，她實在不明白慕知節的意思，就算一個外人都知道蘇凌鶴對她有意思。

“慕姐姐，你真就這樣看待我的嗎？既然你希望我嫁人，那我就嫁！”

蘇凌鶴說完，便起身低著頭看不清表情，但淚水早已先一步滴落下來，不知道是沒站穩還是什么，他身體搖晃了幾下，如枯樹掉下來的葉子般孤寂無力。

那一刻，她竟覺得他如此脆弱。

“少爺…”禮金禮銀趕緊上前扶著他，她們狠狠瞪了慕知節一眼就離開了。

“慢著！我話還沒說完。”

慕知節追過去想解釋些什么，無論她怎么做，蘇凌鶴始終撇過頭去不理會她，眼看他們就要離開此地，她直接張開手臂攔住了去路。

“我不想你嫁給別人。”她盯著蘇凌鶴哭紅的眼尾一字一句說道，內心似乎有塊巨石松動起來，她走上前去在禮金禮銀警惕的目光中，伸手將他臉上與淚水浸染的頭發撥開。

蘇凌鶴身體明顯一顫，他轉過頭看著慕知節認真的表情，沒骨氣的靠過去抱住她，腦袋懨懨地埋在她的頸窩。

慕知節嘆了一口氣，知道他不顧男女大防的無辜舉動，也拍了拍他的后背，那副我見猶憐的樣子讓她覺得自己才是那個王八蛋。

偏偏他還帶著哭腔弱弱地開口，用著只有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音：“我知道慕姐姐是關心我的，都怪鶴兒不好……”

爹的，那種死了人的勁兒又來了。

但伴隨著的是一種深沉的罪惡感，她覺得自己在傷害一個心智不成熟的男子，引導他做出不設防備的舉動。

罪過罪過。

過了好一會，感覺脖頸處的淚水都已經干得差不多了，慕知節趕緊扶正對方的身體，繼續補上沒說完的計劃。

具體說了什么，大概只有兩人知道。

可蘇凌鶴情緒明顯好了不少，他的目光始終追隨著正在認真說話的她，也不自覺看向他們正握著的雙手，她的手很軟很溫暖，能感受到纖細的手指下脈絡的跳動。

他的心第一次跳得這么快……

而且慕姐姐身上好香，很好聞。

這種味道溫暖踏實，像是一個甜蜜的美夢，讓他忍不住細細嗅聞。

他們這邊倒是開心了，只有蘇扶纓一個人假裝靠在樹旁欣賞花朵，實則透過指縫觀察著兩人的一舉一動。

‘這是我能看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