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牧之用眼梢瞄了一下那張紙。

發現這個滿頭汗的小助理還挺記仇的。

小助理手里的紙就A4的大小，可整張紙記的密密麻麻的，寫滿了這些公司的氣人行為。

小助理在她認為的最過分的幾家工作室的底下，用紅筆重重的圈了幾下，并且打上幾個大大的叉叉。

能讓秦藍十分適應，這個小助理的風格，是很有個性了。

秦藍聽完了小助理的抱怨，臉上倒是沒有什么多余的表情。

看來，她被人多次下過菜碟了。

“沒關系。”秦藍反過來安慰起她的助理了：“公司旗下本身就沒幾個出頭的演員，對外的活動，一年都不見得受邀一次。

平常不打交道，就算是有聯系了，呵，他們也清楚咱們公司是個什么狀況。”

秦藍溫柔的摸了摸小助理的頭，讓她不要糾結這些捧高踩低的事情。

“不是還有一些公司，借到衣服了嗎？

只要最終能將事情完成好，你就很厲害了啊。”

被摸頭的小助理有些不好意思，她捂著頭嗯了一聲，一下子就忘記了在外面受的委屈。

袁牧之一直在邊上看著呢，對秦藍的欽佩值，一直在上升。

也許是看的太專注了，秦藍安慰完自己的小助理，招招手，讓袁牧之跟在她身后。

“來，袁牧之，我現在讓助理們將衣服的外包裝全部打開，咱們先來一個一眼定裝怎么樣？”

袁牧之不懂，秦藍就接著說她自己的：“這些衣服加起來得有二十多件了。

都掛在相同的衣架上，沒見衣服的間隔也是相同的。

所有的衣服都打開后，我們就這樣隔著一定的距離望過去。

在諸多禮服當中，哪一件最能吸引你的眼球，那我們就從那件衣服開始試起。

這就叫做一眼定裝。”

懂了，袁牧之點點頭，等著這些衣服一件一件的被打開。

只是隨著衣架上的衣服拆開的越多，秦藍的臉也越難看了起來。

“混蛋……”

袁牧之不明白，他只是跟著助理們拆衣服的過程走著，一件一件的衣服看過去。

由于對衣服的不了解性，袁牧之并沒有覺得哪件驚艷。

袁牧之覺得，最后他會穿哪件上電影節，大概率是由秦藍決定的。

所以他也省了操心的勁，只把極個別的看得實在難看的衣服他記下來了。

倘若秦藍突然選了它們，袁牧之是一定會抗議的。

還好，秦藍將所有的衣服都看完了之后，臉比袁牧之的還要青。

這些衣服，她一件都沒看上。

秦藍此時是帶著一種莫名的憤怒的，她甚至覺得那些直接拒絕或者涮了她一把的工作室還是好人了。

起碼他們沒拿現場的這些衣服來糊弄她。

這讓秦藍憤怒的同時也明白了，沒實力的公司以及不出名的演員，就是這種底層的待遇。

為了不讓這股氣憋在心里，秦藍開始來回走動。

她從墻邊繞過去，在衣架的邊上一步一步的走過。

每一件衣服她都會拿起來，和一直跟在她身后的兩個助理，講明白為什么這件衣服不合適，用不了。

“這是一件LV的西裝，暗紋，老錢風，是很難得的不帶夸張LOGO的LV正裝了。

從整體風格上很符合電影節的調性。

但是注意了，這件LV是三年前的商版。

一是過時了，二是大量生產的商業版是隨處可見的。

一個明星，穿的是普通人的過時的衣服。

再落魄的，也不會穿這樣的。

與這款類似的原因的衣服有，這件，這件，還有這件……幾乎占據了我們借回來的衣服的一半了。

這些衣服都不能穿，現在直接給它們封起來，找外面的同事，讓人原給送回去吧。

送走之前，我得先給這些工作室做個記號。

哼，等以后在哪買公司飛起的時候，我讓他們知道什么叫做高攀不起！”

兩個小助理，在秦藍的身后，一左一右的喊到：“對！秦總加油。”

秦藍很適應的答了她們一下：“好！加油！

來，我們接下來說另外一種類型。看到沒？上衣與褲子的不搭調性。

不是說不能穿不配套的衣服。

但是，兩套衣服搭配到一起的時候，講究的是和諧與自然。

他們接過來的衣服，要么是褲子夸張突兀，要么是衣服怪誕不適。

就沒個能穿的。”

說這話的時候秦藍還將幾件衣服褲子重新搭配組合。

在試了所有能試的組合了之后，秦藍還是放棄了。

“全包起來！打包送走！什么玩意！我要跟這群王八蛋絕交。”

袁牧之能夠聽出來，秦藍這是說氣話呢。

因為秦藍吼完了罵完了之后，看著一件一件被送走的衣服的時候，就陷入了迷茫。

借來的衣服都不能穿，現在應該怎么辦？

在這個時候，袁牧之的腦子里突然閃了一下。

他好像忘記了一件特別重要的事情。

他媽媽前一陣給他送了什么呢？

一箱子衣服。

袁牧之的眼睛亮了，走到秦藍的身邊，跟她一起蹲在了衣架底下。

“話說……我好像有些衣服質量還挺好的，要不，我拿過來給你看看？”

這時候的秦藍都沮喪的有點沒精神了。

袁牧之跟她說衣服的事情，她第一反應就是，這孩子是真想安慰她呢。

普通的日常衣服，還有一些重大場合穿著的正裝，這些衣服還不如她剛才給退回的那些衣服呢。

只是秦藍有些不好意思打擊他。

心想著，等袁牧之把他的衣服拿過來了，和這幾件還沒被送走的一對比，他就知道，自己的衣服是不合適的了。

秦藍點點頭，對袁牧之說：“行啊，你回去拿吧，一會我們研究一下，能不能用。”

袁牧之點點頭：“好嘞，你們等我啊。”

他蹬蹬蹬跑出公司，一來一回，二十多分鐘后，袁牧之又回到了妝造室了。

秦藍這時候正在翻著她的通訊錄。

自己當初就愛搗鼓服裝，因著這個特長，才被選到這個公司配合同志們的工作。

通訊錄里的電話和人脈，都是早前自己鼓搗造型設計室期間認識的一些朋友和合作伙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