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路明非看著王也驚訝的表情，有些疑惑。

“就......這么簡單？”王也重復道。

一份好工作，對王也來說只不過是唾手可得的東西，而有了好工作，隨著存款余額的增加，自信隨之增加，自然會有女孩靠近。

他甚至都不需要工作就可以瀟灑自在，靠著啃老過一輩子。

這些在他看來就像路邊的石子一樣無足輕重，卻是一位能夠影響到整個世界的“大火球”的想法。

他感受不到對方是否撒謊，但從對方的語氣來判斷，這是對方真實的想法。

“你不想當天師或者當十佬，能統御一方勢力的一把手嗎？到那時，錢或者其他的東西不都能夠源源不斷的進入你的口袋么？”王也不死心地問。

如果這個“大火球”只是這樣的咸魚想法，他又是怎么有著這么大的命運權重？

難不成路明非整個人都是憑空出現的不成？

“......也想過。”路明非回應。

王也臉色微微一變，看向路明非的眼神都變了，手心滲出細密的汗水，身子不由自主的緩慢后退。

路明非接著道：

“不過，當天師或者十佬很累的，老天師剛才被陸瑾追著打，眼窩都腫了，就算這樣還要忙活著張羅羅天大醮的事情。

“還有，那些十佬他們一個個的都不還得給老天師面子來捧場么......我聽老張說，爬的越高，就要面對更多的麻煩，更多的事情，有時候一個不慎，就會從高處摔下來，甚至可能會摔死。

“而且，管理這么多人，很累人的......還不如找個鐵飯碗混著。”

王也隔著門縫看著一臉咸魚樣的路明非，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他最不在乎的東西，卻是對方想要得到的。

王也聽到對方的話，稍微放緩了一些緊張的心情，仍然會幻視對方是一顆巨大的火球，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王也在天師府清冷寧靜的客房門后，隔著一條門縫，望向天師府客房門外，坐在陽光底下的路明非。

“王道長，你還有其他的事情嗎？”路明非靠近一步問。

“沒......等等。”王也下意識的后退半步，望著路明非就幻視一個巨大的火球在靠近。

“怎么了王道長？”路明非不解地看向表情驚恐，后退半步的王也。

似乎是因為自己的靠近，導致王也有些惶恐。

有些蔫壞的他，決定再試一試，反正自己一點影響都沒有。

于是說完，又靠近了一步。

“我去。”王也似乎看到一個巨大的火球，壓在他的頭頂，剛剛經歷內景還沒有緩過勁來的他，雙腳一軟一屁股坐在地上。

門被微風吹過，敞開一半。

看著在眼前不斷擴大的路明非。

“好了，不要靠近了。”王也連忙喊出來，擔心路明非繼續靠近，在地面上手腳并用遠離路明非。

路明非更加疑惑了，不就是說個話么，怎么還不小心跌倒了，他也沒用多大力道，不會是給扇腦震蕩了吧？

他關切地再一次靠近，想要攙扶起王也。

“地上涼，您要是臉上的傷沒好，就找徐四，他幫您專司醫療的異人。”

“我傷好了，真的好了，你不要過來啊！千萬不要過來，站在原地就好！”

王也飛快說出來，手腳并用的快速后退，一個不注意腦袋撞在床邊上，顧不得疼痛，伸出雙手連忙搖擺，表示自己完全不需要幫助，真的不需要幫助。

在路明非幾番確定的問詢下，王也非常肯定的表示自己很好。

目睹著一顆巨大的火球離開眼前，王也緊繃的心情松弛了下來。

望著路明非和柳妍妍的背影，心底百味雜陳。

他是不是太過脫離世俗導致對外界的認知出現了一些問題？

可求道之人追求的“出世”，不就是遠離人世間的紛爭，過著清心寡欲的求道之旅嗎？

可他出世之后的修行，卻在兩個世間的兩個俗人身上栽了跟頭，一個是明知自己想要過平靜安穩的生活，卻選擇踏上注定腥風血雨的選擇；一個是有著極其巨大的命運權重，能左右世界的方向，卻在世間沉淪，甘愿作為一個普通人生活下去。

王也想不明白......

在這一刻，他心中的那一絲優越被逐漸擊垮。

因窺得一絲天機，覺得此次下山就是為了蒼生，所以產生了一絲優越，覺得自己比這些人都強，自己高高在上。

比這些人都強......然后呢？

還不是敗在他們的手上，不僅如此，還因為他們各自的觀念而動搖了自己。

“出世。”王也念叨著這個詞，對自己一直以來的行為開始了反思。

......

“徐四不是說了，不能與他交惡，你還逗他干什么？”柳妍妍轉頭看了一眼王也客房的方向，沒有追出來。

“嘿嘿......我就是想看看他是什么反應。”路明非回應。

“以前怎么沒發現，你還蔫壞蔫壞的。”柳妍妍虛著眼，重新打量了一下路明非，平時感情上規規矩矩，一到了其他事情就有些蔫壞。

路明非有些無奈的微微一聳肩。

“我沒想到王道長居然有點怕我，這前后總共就隔了沒有兩個小時，王道長的態度就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我本來也想問問的，但看王道長的樣子，我靠近估計會更害怕。

“所以我也只能收手回來了。”

“會不會跟張楚嵐有關系？”柳妍妍道。

“這不能吧，老張他除了有我黑料以外，沒有其他東西了。”

“黑料？”柳妍妍眉頭一挑，瞬間來了興趣。

走在前邊改變路明非前進的方向，走向一旁的小樹林。

“......”路明非心虛的沒有看向柳妍妍，“就是一些小時候的糗事，沒什么好知道的。”

柳妍妍敏銳的捕捉到了路明非的異常，看準時機，推了一把路明非，讓路明非靠在粗壯的樹皮上。

一手按在路明非的肩膀上方，踮起腳尖，與路明非平視。

兩人臉龐相距不到五公分。

路明非能夠清晰的看到對方嘴角的邊緣處口紅沒有涂好。

卻忽然發現，原本與他平視的柳妍妍忽然高了一些，俯視著他。

他這是被壁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