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翊尷尬的看著黑衣人，“所以這就是自由一日?！?

黑衣人猛地扯下面具，露出張布滿雀斑的英倫面孔。他氣急敗壞地喊道：“不然呢？校規特許的戰爭游戲日！所有學生都能持槍械自由交火。你們新生本該從側門報道！來我們和獅心會的戰場干什么？”

顧翊更尷尬了，“抱歉，我們不知道，教授沒有給我們提過這個事。”

“哪個教授？”黑衣人突然警覺。

“古德里安教授?！背雍秸f，他不知何時已收起了匕首。

緊繃的氣氛突然泄了氣。

“哦他啊，”黑衣人嗤笑著將突擊步槍甩到背后，“去年他還把披薩菜單當龍文課教材遞給我呢?！?

他褪去戰術手套，露出指節處青紫的淤痕：“萊諾·克勞福德，大三生。這算是不打不相識？”

顧翊握住那只傷痕累累的手，“所以今年學生會要贏了？”

萊諾突然挺直腰桿，“當然！學生會從來沒勝過獅心會，但今年我們有愷撒！他成功預測了獅心會的所有戰術，并在單挑中干掉了獅心會會長！我看他今年就能成為學生會主席。”

“傷員在哪！”

暴喝聲突然傳來，十幾道雪亮的光束刺破黑暗，醫療組標志性的白大褂在風中獵獵作響。為首的光頭男人手持強光手電，瞪了眼萊諾，“自由一日十九點就結束了！這些躺尸的又是什么情況！”

“結束前的戰斗?！比R諾低頭回復。

“哼！趕快把他們都給我弄起來。”光頭教授揮手，身后的白衣人立刻沖了過去。

他們給昏迷的獅心會成員注射一些東西，不一會他們就全部蘇醒了過來。

但有兩個除外。

一名醫療人員十分詫異，手電光束掃過兩個昏迷的學生會成員，“等等，這兩個怎么沒反應？”

“他們...是被我用手刀擊暈的。”顧翊尷尬的解釋。

光頭教授猛地轉身，他打量著顧翊，“新生？新生不報道反而過來參加這種活動嗎！真是恬不知…”

“哎呀終于結束了！曼施坦因你在這啊?！惫诺吕锇驳穆曇敉蝗粋鱽?，他看到眼前景象也愣住了，“顧翊你咋也在這？咋不去報道呢？”

“教授！”顧翊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這兩個字，“您沒提自由一日的事情！”

古德里安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鏡，“蘇雨晴沒給你講嗎？”

他轉頭尋找支援，看見女孩正在給昏迷者調整頸托。女孩聞言看向他，“不是您說會親自講解嗎？”

“啊這…”

“滋滋…”

萊諾戰術腰帶上的對講機突然爆出電流雜音，一個冷冽的聲線傳出，“克勞福德，你是在給敵人做臨終關懷嗎？怎么還沒完成掃蕩回來？”

萊諾手忙腳亂地按住對講機：“副主席，這里有...有些意外情況需要收尾。”

“那就快點回來吧。慶功宴的香檳塔已經堆好了，我不希望說慶功詞時還看不見突擊隊長。”

“明白！”

萊諾不自覺地繃緊，仿佛正在接受檢閱的士兵。他轉身面向顧翊，“你們二位怎么稱呼？”

“顧翊。”少年指了指身旁沉默的身影，“他是楚子航?！?

“啊？！”萊諾忽然抓住顧翊的手腕，“天??！你們就是今年特招的...聽我說！千萬要選學生會！獅心會那幫老古董還在用羊皮卷寫戰術書呢！脫離時代的老東西就讓它消散吧！一定要來學生會?！?

醫療組推著擔架從他們中間穿過，濃重的消毒水味沖散了未盡的話語。萊諾背起兩個昏迷的同伴，倒退著跑進楓樹林，最后那句“很榮幸認識你們”被夜風吹得七零八落。

曼施坦因教授緩緩轉頭：“古德里安，這就是那兩個新生？很厲害，開學第一天就放倒兩個B級混血種?！?

“啊哈哈...”古德里安教授干笑著說：“這次真是意外，我也會犯一些錯嘛…”

“帶著你的意外去校長室解釋！至于你們——”他瞪著兩個新生，卻在楚子航淡漠的注視下突然泄氣，“算了，去把入學手續辦了吧?！?

·

顧翊踩著滿地楓葉，聽見遠處傳來玻璃杯相撞的清脆聲響。透過林蔭道盡頭的拱門，能望見穿著銀色禮服的侍者托著香檳穿行。

楚子航停下腳步。他的影子被月光拉得很長。

“他們在用液氮急凍香檳塔。”楚子航忽然說。

顧翊這才注意到宴會廳外的露天平臺，學生會成員正在用噴槍融化凍住酒瓶的冰雕。戴著威尼斯面具的女生們嬉笑著把玫瑰花瓣撒進冒著寒氣的香檳池，某個醉醺醺的男生正用軍刀削開雪茄。

楚子航搖頭，“慶祝勝利的方式，應該更...”

“更莊重？”顧翊接話，“看來師兄不喜歡學生會啊?！?

楚子航沒說什么，兩人推著行李箱一起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