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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竟然失憶了

姬昭月也沒力氣多說什么,幾步走過去,幾乎是把自己摔進了那張寬大的竹制躺椅里,發(fā)出一聲滿足的喟嘆。骨頭縫里都透著酸軟,果然是救人比殺人累多了。

“喝點水吧。”旁邊傳來秦墨平靜的聲音。

隨即,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摸索著伸了過來,指尖先是輕輕碰了碰躺椅的扶手,確認了位置,然后才準確地停留在她的胳膊旁邊。另一只手穩(wěn)穩(wěn)地端著一個茶杯,湊近她。

姬昭月眼都沒抬,憑著感覺接過杯子,入手溫熱,她確實渴了,仰頭便一飲而盡,喉嚨里的干澀總算緩解不少。她順手把空杯遞回去。

秦墨接過,放在膝上,似乎又從旁邊的小幾上摸索著提起茶壺,細微的水聲響起,他又倒了一杯,再次緩慢而準確地遞了過來。“看你累得不輕,歇會兒。”

這次姬昭月沒有立刻接,她半闔著眼,感受著晚風拂過面頰的涼意,也感受著身邊這人無聲卻周到的體貼。她忽然睜開眼,看向秦墨,盡管知道他看不見。“這人來路不明,傷勢又重,一看就不是善茬。王爺就不怕我給你這清靜地兒惹來天大的麻煩?”

秦墨端著茶杯的手絲毫未動,臉上甚至還帶著一絲極淡的笑意,那笑容很淺,卻驅(qū)散了他眉宇間常年籠罩的陰郁。“麻煩?”他重復了一句,像是在品味這個詞,“王妃既然敢把人撿回來,想必是沒把這點麻煩放在眼里。你都不怕,本王又有什么好怕的。”

他的語氣平淡無波,仿佛在說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情。

姬昭月挑了挑眉,接過第二杯茶,這次沒有急著喝,指尖感受著杯壁傳來的溫度。“你就這么信我?”她這話問得隨意,帶著點不易察覺的試探。

秦墨沒有直接回答信或不信,只是微微調(diào)整了一下坐姿,面向她的方向。“王妃行事,總有自己的道理。”他頓了頓,補充道,“再說,就算真有麻煩找上門,這院墻,也未必攔得住存心想進來的人。與其擔心那些,不如先顧好眼前。”

這話倒是實在。姬昭月嗤笑一聲,也不知道是在笑自己多此一問,還是笑秦墨這份難得的“鎮(zhèn)定”。她仰頭,將溫熱的茶水慢慢飲盡,一股暖流順著喉嚨滑下,熨帖了疲憊的身體。院子里再次安靜下來,只剩下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以及偏房里隱約傳來的、屬于另一個人的微弱呼吸。這麻煩,確實是撿回來了,甩也甩不掉了。

連著幾日,姬昭月幾乎都窩在自己的小院里,指尖翻飛,細細打磨著蓮姑娘定制的簪子。隨著最后一顆細小的珍珠穩(wěn)穩(wěn)嵌入簪尾,她輕輕舒了口氣,將簪子舉到眼前端詳。日光下,金鳳振翅欲飛,紅寶點綴的鳳眼流光溢彩,確是件費了心思的物件。“總算沒出錯。”她唇角微揚,小心翼翼地將簪子收入錦盒。

這幾日埋頭苦干,骨頭都快僵了,正好起身活動活動。她放下錦盒,伸了個懶腰,目光不由自主地飄向偏房的方向。算算日子,那個撿回來的“麻煩”,竟也昏睡了五六天,也不知是死是活。

剛這么想著,院門外就傳來一陣急促凌亂的腳步聲,伴隨著阿香咋咋呼呼的嗓音:“王妃!王妃!醒了!那個……那個姑娘醒過來了!”

人未到聲先至,阿香一陣風似的沖進來,跑得太急,氣息不勻,發(fā)髻都有些散亂,臉上是掩不住的急切,還帶著點看熱鬧似的興奮。

姬昭月眉梢微挑,倒也沒說什么,跟著阿香快步穿過小徑,往偏房走去。

偏房里光線比外頭暗些,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藥味和血腥氣混合的味道。柳姨正坐在床邊,手里端著水碗,拿著小銀勺,小心地給床上的人喂水。床上那女子臉色依舊蒼白得像紙,嘴唇干裂脫皮,但那雙緊閉多日的眼睛總算是睜開了,只是眼神還有些渙散,沒什么神采,像蒙著一層霧。

聽到腳步聲,她似乎受了驚嚇,身體猛地繃緊,掙扎著想坐起來,卻立刻牽動了身上的傷口,疼得她倒抽一口涼氣,悶哼出聲。柳姨連忙放下水碗扶住她。

“別動。”姬昭月走到床邊,聲音不高,卻自然帶著一股讓人安靜下來的力道,“傷口還沒好全,躺著。”

那女子喘息稍定,目光費力地聚焦在姬昭月臉上,或許是辨認出這是救她的人,她張了張嘴,聲音細弱得幾乎聽不見:“多謝……姑娘……救命之恩。”

姬昭月沒應(yīng)這聲謝,目光平靜地在她臉上逡巡片刻,直接切入正題:“你是何人?為何會重傷昏倒在慕白山?你身上的傷,又是何人所為?”

一連串的問題,問得直接又干脆,不帶半點轉(zhuǎn)彎抹角。

預想中的回答并未立刻出現(xiàn)。床上的女子先是一怔,隨即那雙剛恢復些許神采的眼睛里,迅速被更深的茫然和困惑填滿。她眉頭緊緊皺起,嘴唇無意識地翕動著,像是在努力搜尋腦海中的答案,卻徒勞無功,反而透出幾分恐慌。

“我是誰……慕白山……傷……”她低聲喃喃,眼神空洞地望著虛空。

姬昭月靜靜看著她,不錯過她臉上任何一絲細微的變化——那不是偽裝出來的遲疑或閃躲,而是真正觸及記憶空白時的茫然無措,甚至帶著一種被未知籠罩的恐懼。

“你不記得了?”姬昭月的聲音放緩了些,帶著一絲探尋。

這句話像是一根針,刺破了女子的茫然。她猛地抬頭看向姬昭月,眼神里空蕩蕩的,帶著哭腔:“我……我好像記得……我叫屠蘇。其他的,什么都想不起來了……頭好痛……”她說著,雙手不受控制地抱住了頭,臉上瞬間布滿痛苦的神色,仿佛回憶本身就是一種難以承受的酷刑,身體也因此微微顫抖起來。

見她如此激動,姬昭月沒再逼問。她朝柳姨遞了個眼色,示意她安撫病人,自己則在一旁又觀察了片刻。待屠蘇情緒稍稍平復,柳姨重新喂她喝了小半碗藥,姬昭月才開口道:“想不起來就暫且放下,別硬想,先把傷養(yǎng)好是正經(jī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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