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湖南畔水榭

嚴律的目光一直駐足在那抹清瘦的背影上。

嚴律的臉色越來越陰沉，視線落在嚴凌血流不止的右手上。嚴凌安靜的坐在那里，靜看著血流不止的傷口。

“哥，你來了。”嚴凌沒有回頭，輕嘆一氣。

“為什么不止血，你想死嗎？”嚴律警惕的看著嚴凌，親眼看著紅色的鮮血變成暗黑色。

仿佛沒有聽到嚴律的質問，嚴凌沒事人般笑問：“哥，你毀尸滅跡的本事好嗎？”

“……”嚴律不知該如何回答，不明白嚴凌究竟存著什么心思。

“哥如果不知道，就讓凌兒告訴哥怎么做。等凌兒離開后，找個袋子將凌兒裝起來，綁上石頭沉到湖底，哥要確保凌兒的尸體永遠不被找到。然后告訴爹地，凌兒周游世界了，凌兒的郵箱每周會定時發送一份郵件給爹地。”嚴凌說的輕松自在，仿佛在開玩笑。

嚴律緩步走到嚴凌的身邊，替嚴凌止血。

好冰！嚴凌近乎冰點的體溫讓嚴律的手不停地顫抖。

“凌兒，為什么不讓哥救你。”為什么明知這一切都是他做的，還要甘愿赴死。

嚴凌的綻放天使般的笑顏，“哥下的毒無藥可救，我知道哥在擔心什么。凌兒是爹地唯一的女兒，只要凌兒死了，身為義子，哥可以名正言順的繼承青晏幫。”

懷中的身體越來越涼，嚴律突然感覺到后悔，腦海中憶起的都是兩人渡過的快樂時光。凌兒總是安靜的跟在他的身后，處處為他著想。而他為了青晏幫幫主的位置，竟然派人刺殺在這世上唯一真心待他的人。

“為什么不躲，你明明可以避開冷的襲擊，為什么不躲開？”嚴律緊緊地抱著嚴凌，后悔的淚水不斷從眼角滑落。

“只有凌兒死了，哥才會徹底的安心。哥只有安心了，才會開心。凌兒想要看到哥哥的笑容，哥，凌兒要走了，可以笑一個給凌兒看嗎？凌兒想要帶著哥的笑容離開。”視線越來越模糊，嚴凌虛弱的懇求。

嚴律的嘴角緩緩上揚，為什么得手之后，他的心會那么痛。

“為什么？”嚴律不明白，為了一個要殺她的人，放棄自己的生命，值得嗎？

“因為你是我哥，我想看到哥快樂。哥，記住，毀尸滅跡，不要讓爹地知道凌兒的死訊。”嚴凌的聲音越來越弱，意識開始模糊，她不敢流淚，害怕看不清嚴律的笑容。

“因為我愛你，可是我不能說。”這內心真實的想法，嚴凌沒有告訴嚴律。原以為可以用妹妹的身份，一輩子陪在嚴律的身邊。直到遇到嚴律派來刺殺自己的冷，嚴凌才明白。只有自己離開這個世界，嚴律才會得到真正的幸福，所以她甘愿赴死。

懷中的身體沒了呼吸，嚴律才幡然醒悟。直到真正失去了嚴凌，嚴律才明白。他想要的不是什么幫主之位，他要的只是嚴凌，那個唯一真心待他的人。

“凌兒，我愛你，是我明白的太遲了。”嚴律抱著嚴凌冰冷的身體失聲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