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安市十三中新校區大門口。

熱鬧非凡，好像放學了一樣。

有人在等公交，有人往地鐵站走，有人在打出租，……

孟寧遠端著臉盆，沿著華苑路，往東走。

明天才會接觸“果蔬培育資格證”；之前的證件，又都考完了。

暫時沒什么事情，不著急，溜達一會。

路過佳穎便民小超市，進入。

門口貼著的紅外迎賓器：歡迎光臨。

老板娘正呆坐在收銀臺，好像一個雕像。

“姐，最近生意怎么樣啊？”

老板娘充耳不聞。

“可樂在哪里放著？”

這次，老板娘聽到了，起身走兩步，指著貨架：“大瓶小瓶？”

“看天氣預報，明天有大雨是吧？”

老板娘充耳不聞。

“小瓶吧。”

老板娘遞出可樂：“小瓶3塊。”

孟寧遠接過，沒話找話：“掃碼可以嗎？”

“可以，微信、支付寶都行。”老板娘指指貼在桌上的收款碼。

孟寧遠掃碼付錢。

沒有“逃單資格證”“搶劫資格證”之類的，不然真想看看老板娘是什么反應。

這時，一個送貨小哥進來了，笑呵呵問道：“佳穎姐，方便面補幾箱啊？”

老板娘：“有袋裝的，我留個三五箱，桶裝的就不要了。”

孟寧遠：“確實，桶裝的不好賣。袋裝的也能直接泡。”

送貨小哥：“佳穎姐，那給你留五箱袋裝的。”

老板娘：“行吧，辣的三箱，不辣的兩箱。”

三個人的電影，孟寧遠沒有姓名，端著洗臉盆，離開小超市。

走了幾十米，路過農業銀行華苑分行。

透過玻璃往里面瞅了兩眼。

取號排隊的安靜坐著，沒人玩手機；

窗口依舊開著兩個。

繼續向前，到了十字路口。

交警在指揮交通，行人在走斑馬線；

騎電動車的，每個都帶著頭盔；

走了這么長一段路，沒聽到過一次汽車鳴笛聲。

過了十字路口，沒幾步，是豐安市公安局中渝分局。

孟寧遠暢通無阻進入。

找到一個警察：“我要報警。”

警察不理會，依舊坐著。

十分鐘后，警察猛然站起來：

“紅石小區，剛剛發生惡性事件，馬上出警。”

望著跑步離開的警察們，孟寧遠喝口可樂：

“設計好的。”

離開分局。

沒有繼續溜達的興致了。

招手，攔一輛出租車。

“雅居花園小區。”

……

回到住處，孟寧遠躺在沙發上。

翻看翻看考證通人員的群聊記錄，結合親身體驗。

整個社會，已經變成了一個緊密的儀器。

每個人各司其職，都是其中一個步驟、內容。

變成了真正的螺絲釘。

離了兩三百萬考證通人員，社會運行的很好、依舊流暢。

考證通人員絕對數量龐大；相對數量很小。

何況，其中不乏早就脫產看病的患者。

單從表面看，社會沒有任何改變。

甚至比之前更加高效、和諧。

但死氣沉沉，沒有一丁點活力。

十分壓抑。

“他們應該也很難受吧。”

小超市老板娘、送貨小哥、交警、警察、出租車司機，……

每個人的眼神中，痛苦、壓抑、掙扎。

沒有一點明亮。

知道自己被控制了，卻身不由己，靈魂被關了起來。

孟寧遠的父母去世很多年了。

之前因為頭痛，孤僻，不社交，也沒有親近的好友。

沒有擔心的人。

不需要像舍友胖老頭，為家人痛苦。

雖說，人和人的悲歡，并不相通。

但遭逢大變，沒有惻隱之心是不可能的。

好好的人，成了機器人、NPC。

另外，還有一些壓力。

最近幾天，各種軟件上，都是呼喊、懇求。

正常人希望未來考證通人員能夠拯救他們。

孟寧遠僅僅是兩三百萬考證通人員中的一個，沒有被誰點名道姓。

可，還是希望有機會的話，能夠做點什么。

叮鈴鈴~

手機響了，接通，掛斷，開門。

“祝您用餐愉快。”

接過外賣，孟寧遠打開。

嘗一口。

好消息，麻辣香鍋的味道，沒變，依舊好吃。

……

……

第二天．

雅居花園小區，1幢8層801。

孟寧遠洗漱完畢，吃完早飯，嚴陣以待。

8點．

點擊“可考資格證書”按鈕，出現果蔬培育資格證（一級）。

下面有幾行介紹。

孟寧遠看一遍，主要信息有三點：

首先，一級培育資格證，是最低的，后面還有二級、三級、四級、……。

其次，一種水果一個證、一種蔬菜一個證的是種植資格證，不是培育資格證。

最后，取得培育資格證，培育出來的水果、蔬菜，對考證通人員的未來，極其重要。

點擊“果蔬培育資格證（一級）”，教程彈出。

卡通人物上場。

【培育果蔬，需要用到培育圖，每種果蔬需要用到的培育圖不同，……】

【現在開始教授“培育蘋果”。】

【……】

“確實神奇。”

孟寧遠眼睛直勾勾盯著光屏。

……

下午三點出頭。

孟寧遠長舒一口氣，教程學完了，學明白了。

蘋果的培育完全掌握。

亢奮之下，長時間的學習沒有產生疲勞，興致勃勃關閉教程。

【您已學習完畢，是否馬上進行考試？（是/否）】

選擇“是”。

【考證通提醒：您的考試已經開始，將根據之后你的第一次培育表現，確定考試結果。】

“不是選擇題、判斷題了。”

“是實踐。”

【考證通提醒：您每日可領取“紅色土壤*1”。】

【考證通提醒：由于享受最高待遇，您每日可額外領取“紅色土壤*10”。】

“優勢開始出現了。”

返回光屏主頁面，出現新項目：

【當前可領取：紅色土壤*11（點擊領取）】

從衛生間拿出洗臉盆，抓在手中。

然后點擊領取土壤。

數量選擇1。

確認。

紅色的土壤出現，平鋪在洗臉盆中，厚度大概1厘米。

說是土壤，其實更像沙子，每一粒都十分飽滿、閃著紅色光芒。

“可以開始了。”

孟寧遠腦中過一遍“培育蘋果”流程。

蘋果是一級果蔬，只要能夠培育成功，就可以獲得一級果蔬培育資格證。

“動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