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從早出到晚嗎？能賺多少錢？明天也是在這里嗎？那我來這里找你唄？”
林曉曉不理解像王悅這樣張揚自信自來熟的人。
她道：“隨你。”
垃圾桶離這個攤位并不遠，林曉曉扔掉最后一袋垃圾。
“你要回家了嗎，不再玩會兒嗎，對了，我們還沒加微信呢。”
林曉曉掏出手機，已經沒電了。
王悅干脆念了三遍自己的微信號，“記住了嗎，你回去一定要記得加我。”
林曉曉已經走遠了，王悅還不放心的喊：“一定要記得啊。”
*
夏水愿和對面的男生大眼瞪小眼。
兩位大人在互相客套著。
夏父道：“這么多年沒見，真沒想到你如今這么成功了啊。敬你一杯。”
“害，”對方大手一揮：“可別這么客套。”
夏父：“電話上聊的那事兒？你看……”
對方：“這事兒得孩子愿意才行啊，所以才把孩子們帶出來見一見。”
夏水愿的父親叫夏成章，出身在一個小山村，曾和眼前這位發小約定好給雙方孩子定個娃娃親。
只是后來夏成章傍上了富婆，就對此事閉口不談，因為那個雷厲風行的女人一定不會允許。可是現在，他們之間已經離婚。據說他的發小當了一個工地的小老板，也算是有些小錢了。就迫不及待聯系上了。
“水愿，叫叔叔，叔叔的兒子比你大一歲，叫哥哥。”夏父對夏水愿道。
夏水愿乖巧道：“叔叔好，哥。”
所謂的“哥”，化的妝比她還濃，全包眼線，口紅都齊全，膚色竟然比她都還要白一度。
“哥”點頭回應，“成子炎。”
夏水愿：“夏水愿。”
“孩子們的事讓孩子自己去決定，子炎，帶妹妹出去逛逛。”他把酒滿上，“來，咱倆十幾年沒見了，兄弟倆好好聊聊。”
莫名其妙又冒出來個哥哥。
夏水愿把爸爸的心思猜出了七八成，開門見山道：“你是自愿的？”
誰也不會希望自己談個戀愛都要聽從家長的意愿，為什么家長喝醉酒的“諾言”，卻要兩個孩子來代替完成？
“不是。”成子炎道。
“正好，我也不是。”夏水愿道。
“我要去見我的男朋友，得先走了。加個微信，有情況的時候好串通一下。”
“行。”夏水愿道，正好她今天晚上也有事情要做。
她有個兼職。
她想給林曉曉換一副眼鏡。
為了省打車費，她是全程跑到OASIS的，這是A市有名的高端會所。
她的任務只是簡單的送酒水，必要的時候給客人推薦一些名酒。如果能讓客戶開一瓶名酒，會有不錯的提成。目前是她能找到的最快賺夠換眼鏡的錢的方法。
領班是個紅妝艷抹的成熟大姐，一看夏水愿來了，招呼她過去：“十號包間的酒水送落了，你，”領班指了指一旁的托盤，“給送過去。”
她以前在這里干的是純后勤崗位，包攬各種雜活，比起卸貨什么的來說，輕松不少，她就在這里干了很久。
一開始領班因為她是個學生，堅決不要她，還是因為夏水愿踏實能干，人又機靈，才被留了下來。還和領班混得不錯。
在電話上和領班聊要換崗位的時候她還很擔心被拒絕，沒想到領班答應得很快。
或許是領班在夏水愿身上看到當初自己的影子，所以想盡量幫一把。
夏水愿迅速換好自己的工作服，端起酒水走向十號包間。
*
季山遺從夏水愿家里翻出來后就被電話轟炸了。
“季哥，OASIS來不來，就差你一個。”
“不來。”掛掉電話。
另一個號碼又打過來，“季哥，兄弟們想你想得緊，來碰一杯啊，我請客。妞都超正點。”
“你們玩。”掛掉電話。
他性格或許有些許叛逆，但是并沒有尋常富家子弟的不良嗜好，他對那些推杯換盞的風月場所不感興趣。
他最討厭的就是跟著父親一起應酬。
電話繼續響起，又是另一個號碼：“真不來啊季哥。”
……
電話輪番轟炸，他還是去了，別人盛情邀請，至少露個臉給個面子。
包廂中的人已經喝過一輪，個個臉紅脖子粗。
“哎呀，季哥，你終于來了，你不來我們都玩不盡興。”
“就是啊，季哥。”
“我們陪侍人員都沒點，就等你來呢。”
這些富家子弟，家族實力不如季家雄厚，遇到一些資金上的周轉問題，都得找季流川尋求幫助，自然得討好著季山遺。
*
“姐姐們，你們也是去十號包間嗎？”
夏水愿人長得可愛嘴又甜，年紀又小，受姐姐們的憐愛，把她當妹妹寵。
聽到她的話，立刻有姐姐道：“阿愿，你不是后勤嗎？怎么送起酒水了。”
夏水愿回道：“我和文姐要求的，她同意了。”
文姐就是那位領班。
“你干不了這個的，文姐也是的，怎么讓你干這個？”另一個姐姐道。
來會所的人，多的是衣冠禽獸，情況輕一點的最多揩一下油，遇到更油膩的，要你陪睡也不為過。
況且都是些在A市有點頭臉的人物，如果不想惹怒客人，保住工作，被揩油了也得忍氣吞聲。
總之，沒有七竅玲瓏心，做這個是很容易吃虧的。
夏水愿沒有出入過這些高端場所，哪懂得這些。
她一一謝過姐姐們的提醒，并沒有太擔心。
十號包間在二樓走廊盡頭，夏水愿跟著姐姐們進去了。
一眼掃過去，沙發上坐著的客人們都很年輕，長得都還不賴，一身富養出來的吊兒郎當的氣質。
只不過正中間那位看起來倒是與其他客人截然不同，看起來興致缺缺，低頭擺弄手機，面對其他人往他刻意往他身上扯的話題都應答得很敷衍。
夏水愿越看越覺得有些眼熟。
姐姐們排成一排，等著客人挑選，她們的任務是陪侍，一般就是伴聊，倒酒，給客人解悶，很正規。
夏水愿放下手中的酒水就準備離開，這間包間已經吩咐過酒水，她在這里沒什么用處。
“等等，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