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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驕兵必?cái)。?/h1>

“如何能把人這般相逼!”

蔡琰聽父親要去匈奴為使,真是人也要昏過去了。

蔡邕是個人才,但人才也分很多種類。

這蔡邕說起來,就是一個學(xué)術(shù)性人才。

說白了,舞文弄墨,整理文章還算可以,但要他去匈奴,面對復(fù)雜的外部情況,這可太難為他了。

蔡琰也知道自己父親水平,是以聽聞這消息之后,那是又驚又怒。

不過唯一的好消息是,至少暫且不用面臨找“內(nèi)奸”這一極為麻煩的事情了。

壞消息...

就是換了一個差事,那是比找“內(nèi)奸”之事,更為兇險(xiǎn)。

蔡邕接過軍令,便是一陣心慌意亂,思量再三,卻實(shí)在不敢不去。

然呂布步步相逼,叫蔡邕知道就算平安回來,也不會被呂布輕易放過。

既然如此...溫侯府邸又不讓進(jìn)去,那就只能再想辦法了。

而被逼到絕境的蔡邕,還當(dāng)真就被他想出了一個辦法來了。

溫侯那頭見不得面,便是只能曲線救國,而要說能與呂布扯上關(guān)系,自家也稍微能熟悉一些的,便是只有...衛(wèi)家了。

于是...蔡邕就找蔡琰,說出了自己的提議來。

...

“衛(wèi)家...?”

聽得父親所言,蔡琰心頭一跳。

雖然兩家之前關(guān)系是不錯,可自打退婚事件之后,這兩家關(guān)系就崩壞了!

眼下再去找衛(wèi)家,這事情能行么?

但父親說的話,也有道理。

“聞?wù)f衛(wèi)家小女去了軍營之后,眼下已隨呂布回了長安,回到了家中去。”

“按理來說,這番事情,乃是衛(wèi)家招惹出來的,呂布該去找衛(wèi)家麻煩才是。”

“可如今呂布是只盯著咱家,看來衛(wèi)家小姐與呂布關(guān)系不淺,這才能如此。”

“琰兒,如今別無他法,只能先去尋一下那衛(wèi)家小姐,看看能否把我兩家誤會解除。”

父親便是如此說的。

蔡琰其實(shí)很難想象面對呂布這么一個豺狼一般的人物,衛(wèi)闌會經(jīng)歷什么。

甚至如果有選擇的話,蔡琰根本不會去找衛(wèi)闌,也根本不會關(guān)于呂布的任何問題!

只是...

眼下她沒的選擇。

看父親被逼到如此份上,蔡琰只能點(diǎn)頭答應(yīng)。

只是雖然答應(yīng),心里這難關(guān)還不是那么容易過去的,只是想尋個時機(jī),去找衛(wèi)闌去。

然時間不等人!

就這么拖延幾日,蔡邕...卻已經(jīng)被逼著出發(fā)去了。

...

卻說蔡邕前往匈奴大營,倒也不是一個人去的。

還有幾個兵卒跟隨,一是監(jiān)視,二也是不能空手而去,還得帶一些禮去。

而涇陽距離長安,真也是距離不遠(yuǎn)了。

不過幾日,便是到了匈奴軍營。

而一入匈奴軍中,蔡邕頓時覺得氣氛不對了。

左賢王帳內(nèi),牛油火把照得通明,匈奴貴族們飲酒作樂,見漢使到來,紛紛投來輕蔑的目光。

帳的主位上,那左賢王去卑生得一副兇煞模樣,面如生鐵,青中透黑,顴骨高聳似刀削,大兩腮凹陷如餓狼。

一雙三角眼,黃澄澄的瞳仁里凝著兩點(diǎn)寒星,看人時總似在掂量獵物肥瘦。

鼻梁歪斜,顯是早年廝殺留下的傷疤,更添幾分猙獰。

唇薄如線,常抿作一道殘忍的弧度,露出參差不齊的利齒。

蔡邕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抬眼望去,甚至能看到那牙縫間還殘留著昨日生啖羊羔的血絲。

令人作嘔,卻也叫人覺得恐怖至極。

賈詡心里慌張,面色灰白,行至帳中,才拱手道:“大漢大司馬呂布麾下蔡邕,見過左賢王。”

左賢王斜倚在虎皮椅上,上下打量著蔡邕,見他一副驚恐樣子,卻提不出什么興致,只懶洋洋地問:“呂布派你來做什么?”

蔡邕是真的怕。

只是這人一怕吧...就容易想著給自己壯膽。

于是蔡邕挺直腰背,聲音提高八度,如同背誦課文一般,機(jī)械呼道:“我家將軍言,他乃‘大漢第一將’,天下無敵。”

“聞左賢王遠(yuǎn)道而來,特邀請明日于涇水畔會獵,一較高下。”

蔡邕說完之后,感覺整個心也吊起來了,全然一副待宰羔羊,準(zhǔn)備聽從審判的樣子。

而匈奴帳內(nèi),頓時嘩然。

一名匈奴將領(lǐng)拍案而起:“放肆!區(qū)區(qū)呂布,安敢如此狂妄!”

左賢王卻哈哈大笑:“好個‘大漢第一將’!本王倒要看看,這個呂布有何能耐!”

他猛地灌下一口馬奶酒,卻呼:“回去告訴呂布,三日后午時,本王親率鐵騎赴約!”

蔡邕聞言,卻心里一松。

管他是幾日之后呢,總之是沒自己事情了!

自己只要回去復(fù)命,這難關(guān)就算過去了!

然這面色才稍微好了那么一瞬間,馬上去卑的下一句話,卻叫蔡邕頓時又嚇破了膽!

...

“等等!你說你叫蔡邕,可是那個善于書法的蔡邕?”

蔡邕聽得一愣,卻老實(shí)應(yīng)道:“不敢說善于書法,只是小有研究。”

蔡邕是這般想的。

自己只說小有研究,再說只是書法,應(yīng)該是沒什么問題的。

結(jié)果那真是世事難料!

卻見那去卑忽然大笑,鑲金的犬齒閃著寒光。

他突然用生硬的洛陽官話念道:“‘匈奴狀貌異于華夏,其人魁健,性悍勇’——這是班固寫我祖父的。”

鐵靴碾過地上的《漢書》竹簡,他俯身撐住案幾,卻道:“既然先生精通書法,我要先生寫部新的。”

羊油燈爆了個燈花。

蔡邕一聽,這要把自己給留下的架勢可哪里能行?

頓時心頭急切,尋個理由道:“還要回去復(fù)命,還請大王恕難從命。”

去卑卻咧嘴一笑道:“哎...不是還有幾個隨從么,叫他們?nèi)?fù)命就是!”

“你就留下來,給本王立傳,看本王是如何打敗了那呂布的!”

蔡邕心里恐懼至極,卻不知該如何拒絕。

只是這愣神功夫,那去卑卻已經(jīng)搭上了蔡邕的肩膀,卻道:“怎么?先生你是瞧不上我匈奴不成?”

蔡邕不敢相應(yīng)。

去卑卻不管不顧,只是看著蔡邕驚恐樣子大笑:“哈哈哈哈!老先生,不管你是愿意還是不愿意,今日...你都回不去了,就在此地,給我安心等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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