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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福祿:有點東西

當然,現在再去想這些已經沒有用了。

袁紹從汝南出來,已經有了好幾個月的時間。

如果袁紹從一開始的目標就是河內,那他現在早就應該和王匡兩個人,把河內經營的差不多了。

這個時候朝廷如果想要對河內動手,那無疑會打草驚蛇。

而且直接對河內動手,風險也太大。

雖然曹操手下的隊伍并沒有被劉辯帶走,而是單獨給他留了下來。

但他手中,加起來也不過就不到千人。

而且同樣都是新招募而來的新兵。

雖然在武器配備上會好一點,但到底是沒有經過實戰的。

貿然帶著他們去河內,很有可能會被袁紹以逸待勞。

但這并不代表他們無力防守。

畢竟河內和洛陽,之間還有一條黃河作為一個阻攔。

而在這條黃河之上,只有兩處渡口可以作為大軍行進的路線。

洛陽如今可以調動的兵力不多,但要是守住兩處渡口,還是足夠的。

而河內那邊……

曹操稍稍想了想,也覺得無需太過擔心。

就算袁紹和王匡兩個人,已經將河內籠絡的鐵板一塊。

但有一點是他們無法更改的,那就是河內的地理位置。

作為臨近洛陽的地方,河內也同樣是,許久沒有經歷過禍亂的地方了。

和并州涼州那等與外族廝殺最前線的地方不同。

并州涼州那些地方民風彪悍,如果真讓你在民間征召,只要人數足夠訓練一段時間,那便是可稱為虎狼之師的雄兵。

畢竟時刻要應對外族的襲擾,哪怕是平頭百姓,家里沒有幾分武藝傍身,都活不長久。

河內則大為不同。

這里的百姓可沒有并州涼州那般地理條件,加上如今袁紹還在暗中隱忍蟄伏。

河內并沒有太大的動作。

或許他們在私下里招募了一些隊伍,但數量不會太多,而且訓練也肯定不完善。

說白了,這些人在河內所征召上來的軍隊,也都是新兵蛋子。

大家都是新兵蛋子,那就都是防守有余而進攻不足的貨。

何況還占據著黃河這樣的天險,只要他們不主動進攻,對面就拿他們沒有辦法。

當然,前提是得先占據好有利地形。

所謂天時地利人和,總得占上兩樣。

“公公,這河內還是要加以提防。”曹操目光并沒有離開手中的信件,直接說道。

“咱家明白,咱家今晚回去便會和太后稟明,等明日一早,自然會讓大司農想辦法外出。”福祿道。

“多謝公公體諒。”曹操點了一下頭。

怎么說也是千人的兵馬調動,尤其是在洛陽這等地方,其中牽扯到的事情極多。

曹操雖然位居大司農,又兼任著典軍校尉的官職,但沒有朝廷的調令,他是不能隨便將手中的軍隊進行調動的。

否則便是有兵變之嫌。

哪怕他曹操如今身負皇恩,承蒙圣眷,被皇帝所信任。

但該不能越界的事情,是絕對不能越界的。

只是他話說完之后,又張了張嘴。

他本來不太想繼續往下說,但想來想去,還是決定補充一句,道:“只是此事還是要避免打草驚蛇為好,切莫讓河內發覺異常。”

眼下他們雖然已經得到消息,河內必定有問題。

但此時河內還并沒有主動冒出頭來,那就代表著他們那邊也沒有準備完全。

可問題在于,洛陽這邊也準備的并不充分。

能多給自己爭取一些時間,那肯定是多爭取一些時間是最好的。

否則一旦他們這邊的動作被河內發現,哪怕是袁紹那邊沒有準備完,也不耽誤人家鋌而走險。

到時候,自己這邊的人馬還沒到位。

洛陽的形勢可就危險了。

“大師能放心,咱家還是看得清的。”福祿道;“眼下黃巾余孽還未消平,雜家會讓太后以洛陽南,有黃巾盜匪為由,調任大司農,率軍平叛。”

“只是到時候,還要大司農多多在路上勞累,最好能盡快北上,爭取早一點抵達渡口才好。”

“大司農放心,咱家會讓太后給你一道密旨,大司農無需擔心其他瑣事。”

曹操眉頭略微皺了一下。

但很快就舒展開來。

畢竟如果直接調令曹操北上平叛,且不說平定黃巾盜匪的這個由頭,能不能騙過袁紹王匡那些人。

光是看到你突然北上,那一定會讓袁紹有所警覺。

尤其是眼下,他們在城中,已經發現了多處,袁家所留下來的暗棋。

一旦朝廷調令他們北上,難保不會讓還留在洛陽當中的其他人,心中感到懷疑。

如果再讓他們中途更改了行動,甚至取消了三天后的行動。

那對于整個局面來說,就相當不妙了。

甚至如果讓他們將行動提前,那對于他們來說更是一團亂麻。

聲東擊西,是眼下對于他們來說最好的選擇。

何況有太后的密旨在旁邊,也無需擔心,他曹操會被落下違抗圣旨的由頭。

聽起來還是比較穩妥的。

曹操在心中暗自點了一下頭。

反正肯定比直接北上,要穩妥的多。

否則且不說平定黃巾的由頭,能不能騙過去,光是那邊有沒有黃巾盜匪,都是一個不知之數。

何況袁紹既然在河內,怎么可能不時刻關注黃河的情況呢?

要是這么長時間,他都沒有聽到黃巾盜匪的消息,洛陽突然說那邊有黃巾盜匪,袁紹會做何想法?

難道會真的天真地以為,是洛陽發現了他們沒有發現的異常嗎?

“既然如此,那就勞煩公公了。”

“小事一樁,都是為了陛下做事。”福祿無所謂的,擺了擺手。

略微放下心來之后,曹操不由得將目光移向了后面那句話。

其實核心,不過就是最后的那三個字。

三日后!

只是他只能從這封信上的內容推斷出,留在洛陽的這幫人要在3日后有所行動。

至于在這3日之后,到底要做什么具體的行動,他便完全不知了。

好生讓人奇怪。

“公公,其實還有一事,我覺得需要我等謹慎對待。”曹操忽然說道。

劉辯在離開之前,特地和福祿囑咐過,曹操的意見要多聽,切莫不可當作耳旁風。

怎么說也是在原本時間線上,大名鼎鼎的魏王。

無論是頭腦還是手腕,在眼下這個時間段,都絕對是世上領先的前者。

肯定不是福祿一個宦官能比的。

福祿對曹操這個人并不是太重視。

但對于劉辯說的話,他是萬分也不敢忘記。

所以他當下也頓時重新正了正心神,將頭看向曹操,道:“大司農請說。”

“袁紹在河內隱忍如此之久,遲遲沒有放出風聲和動作,我懷疑他們所圖,絕對不僅僅是攻占洛陽這么簡單。”

咦,有點東西啊。

福祿的眉毛不由得上挑,心中略感詫異。

有關陳留王的事情,向來都是福祿一手操辦,也就和太后一個人說過一些。

曹操是對此全然不知情的。

所以此時僅憑眼下這一封信件,便推斷出袁紹別有所圖。

不得不說,陛下的識人水平,當真是毒辣。

先帝也是,如此聰慧機敏的一個人,卻不加以重用,只是讓他在一個典軍校尉的官職上徒費時光。

這怎么能不算是朝廷之傷呢?

“大司農有何見教?”福祿略微頓了一會之后,說道。

他并不打算現在就將全盤都說與曹操來聽。

而且他也想聽聽曹操能憑眼下這封信,和他之前所了解到的那些消息,能推斷出個什么結果。

而且讓曹操就這么去想,萬一能發現一些自己,之前忽視的一些問題,對于自己來說,也不能不說是一件補益。

“見教不敢當。”曹操先是客氣地謙虛了一句。

隨后他手指輕輕揉搓著信件的一角,眼神雖然仍是放在那封信件之上,但焦點已經不在那信件上的字跡。

而是略微有些發散。

“依我來看,袁紹定然是暗中在洛陽安排了些什么事情,而且這些事情需要袁紹自己在河內參與。”

“而這封信件竟然特地標明了時間,那就說明這些人要在城中進行的事情,一定需要袁紹進行接應,或者在河內響應。”

“這些人要么是打算3日之后在城中舉事,要么就是打算護送些什么東西出城!”曹操思索者,快速做出了自己的判斷。

福祿也不由得為之一愣。

有道理啊!

自己這段時間光想著后者了。

畢竟董承天天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晃蕩,幾乎就快明擺著告訴自己,他要把陳留王弄走了。

福祿自然也理所當然地認為,董承就是抱著這樣的想法做事。

但如果把陳留王的事情摘出去,難保這些人不會借著陳留王當幌子。

實際上在背后,有著其他的圖謀。

還得再做點準備。

“多謝大司農告知。”福祿肅然道:“咱家這就回去讓人盯好這些人,絕不會讓這些人在城中生事。”

“勞煩公公了。”曹操同樣向著福祿回拱了一下手。

他當然不希望自己離開洛陽之后,洛陽自己內部生亂。

……

長樂宮。

何太后的面前,被擺上了一張矮的方桌。

上面鋪著一份黃色的紙張,旁邊則已經準備好了筆墨紙硯。

身為當朝太后,自然不可能是大字不識的人。

哪怕何太后出身只是一個屠戶家庭,但等她進了宮之后,自然有專門的人教她讀書識字。

雖然會的東西不多,但稍微寫幾個字還是沒問題的。

只是何太后此刻右手握著筆,已經沾完了硯臺當中的松墨,卻在落筆之前忽然停了下來。

隨后她扭過頭,看向了正在一旁服侍著的福祿,道:“福祿,你說,本宮要是在上面什么字都不寫,會怎么樣?”

福祿額頭頓時突了一下。

什么都不寫,那不就是無字密旨嗎?

福祿眨了眨眼睛,感覺世界有點恍惚。

“娘娘,大司農是陛下信賴的人。”福祿很是側面的點了一句。

他不知道何太后說這番話的用意是什么?但如果真的讓她這么做了,后果福祿是相當清楚的。

畢竟一個手中掌控著如今洛陽將近一半的兵力,同時還位列九卿之一。

而且此人曾經還和袁紹在幼時相交。

這樣的人,如果發現朝廷戲耍于他,他會做出什么樣的舉措來?

福祿不敢往下細想。

但肯定好不了就是了。

“瞧你這樣子,本宮豈是那般不知輕重之人?”何太后沒好氣的斜了福祿一眼。

說著,她便落筆在那張黃色的紙上,開始寫了起來。

見得眼前的這一幕,福祿頓時松了一口氣。

畢竟眼前之人可是當今太后,他一個宦官,自然是沒資格命令太后做事的。

哪怕他有皇帝的金令,但太后可是皇帝的生母。

如果太后真的就一個字都不寫,他這個當宦官的還真沒什么辦法。

好在太后還算是通人情。

等太后寫完之后,福祿第一時間湊了上去,恭恭敬敬地將那張黃紙接了過來。

所以后看著紙張上的字跡,確定沒什么偏差之后,心中的大石頭才徹底落地。

何太后則是在做完這一切之后,頗為無聊般的打了個哈欠,隨后揮了揮手,道:“你要做的事情本宮都已經做完了,大晚上也不讓本宮睡個好覺。”

“你這小子,自從跟了皇帝以后,真是一點都不拿本宮當原主子看了。”

福祿當然知道,太后這只是玩笑話。

如果不是玩笑話的話,太后根本犯不著當著自己的面說。

不過還是得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辭。

福祿在心中暗自說道。

可能自己這段時間,確實有些過界的地方?

畢竟很多心里的認真話,都是借著玩笑話表述出來的。

尤其自己是眼下皇帝身邊的人,作為皇帝的生母,當朝的太后,當然不希望和自己的兒子撕破臉皮。

所以即便是太后,真的覺得自己有什么冒犯的地方,大概率也不會直接和自己翻臉。

但肯定會稍做些提醒。

福祿在宮中當差這么多年,這點事情當然心中有數。

而且仔細想來,自己這段時間,確實和以前在長樂宮當差的時候,對太后的態度是有所不同的。

“太后說笑了,奴婢是太后宮里走出來的人,時刻不敢忘記太后對奴婢的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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