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黑夜
- 劉辯:從把袁家滿門抄斬開始
- 五花肉肉肉肉肉
- 4025字
- 2025-05-23 22:35:59
洛陽。
城南。
這里遠離皇宮,也遠離達官貴人們所聚居的民坊。
住在此地的,都是一些無權無勢的普通百姓。
低矮的民房,一棟接著一棟,緊貼在一起。
衛云整個人蜷縮在厚厚的被褥底下,膝蓋頂到小腹的位置,維持著被褥中的溫度。
如今已經入秋許久,洛陽也迎來了屬于自己的冷天氣。
達官貴人們,可以用上好的碳火取暖。
然而對于他們這些,居住在窮苦地方的普通百姓來說,則沒有這么好的待遇。
洛陽的物價不便宜,正常燒火取暖用的薪柴,如今在洛陽已經賣到了十幾文錢一捆。
價格比往年貴出了兩倍還多。
所以有些地方,自然是能省則省。
如今還沒有到天氣最冷的時候,好好裹緊被子,還是能挨過去的。
等什么時候天氣暖和了一些,什么時候再用那些高價買來的新材。
這也才算是物盡其用。
然而就在衛云,馬上要進入夢鄉之時,一道很輕微的響動,瞬間讓他驚醒。
洛陽的物價雖然高了一些,但好處也不是沒有,那就是安全。
尤其是對于他們住在洛陽城內的,不會擔心隨便被一些不良之徒給入門搶殺。
除非是自己在城中餓死凍死。
所以衛云并沒有第一時間逃跑。
只是那聲音來的很突然,消失的也很突然。
只在輕微響動了一下之后,便再也聽不到半點動靜。
衛云心下不免覺得奇怪。
難不成是什么人在惡作劇?
可能性也不大。
衛云不禁透過窗子,看了一眼外面的夜色。
漆黑一片。
這個時間段,自己周圍的幾個鄰居,早就已經安穩入夢。
不太可能出現小孩子搗亂的情況。
衛云當下不免覺得有些奇怪。
想了想之后,他還是起身,伸出雙腳摸黑踩到了鞋,朝著之前發出聲響的地方走去。
那是一處,臨近自己屋門的窗戶。
衛云用不起太好的窗紙,所以只能看到外面模糊的一片。
不過仔細分辨,他還是能看出來,外面并沒有人在守著。
從旁邊將支著窗戶的木棍拿過來,衛云不禁伸手推開了窗戶,伴隨著一陣冷風倒灌,這讓他下意識地渾身打了個冷顫。
“這該死的天啊。”
衛云忍不住低聲咒罵了一句。
如果讓他發現,是哪個不開眼的孩崽子在惡作劇,等明日早上,他一定好好揍那小子一頓。
本來在自己被窩里睡得挺安穩,還挺暖和。
現在平白要遭這樣一趟罪。
衛云感覺渾身不舒服。
等他用木棍,將推開的窗戶支好之后,衛云不由得開始四下尋覓著。
剛剛那聲音來的快,去的也快。
大概率是可能留下了些什么。
只是天色太黑,衛云睜眼看并沒有看到什么異常,于是他又伸出手去四下摸索。
果不其然,在他剛剛伸出手隨便摸了一下,便摸到了一個硬硬的東西,被放置在了自己的窗底。
幾乎是緊挨著自己的窗框。
衛云用力朝上一拽,那硬硬的東西就被他拽了下來。
將那個東西拿到屋子里來,衛云先是將支起窗戶的木棍拿下,重新將窗戶合起。
隨后才瞇著眼睛,看向自己手中的那個硬硬的物件。
“嗯?怎么是團紙?”
衛云一臉的疑惑。
如今洛陽有許多話本書冊發行,價格要便宜一些,一本大概都在二三十文的樣子。
衛云之前還咬著牙,買了一本畫冊。
看的津津有味。
許多個無聊的下午,他都是靠著那本畫冊度過的。
所以他很熟悉這紙張的觸感。
不過等他看到,被刻在那紙張右下角地方的一處印記時,衛云整個人的神情頓時一變。
立在原地沉默了片刻之后,他隨即翻箱倒柜地取出一只火折子。
將火折子吹出火來,衛云隨后將火折子靠近那份紙張,借著火光分辨,被刻在右下角的那處印記。
在確定的那處印記,確實是和自己記憶中的印記,一模一樣。
衛云整個人的神情,都變得冷峻了許多。
他并沒有忘記,自己是如何來到此地居住的。
更沒有忘記是當初誰教他讀書識字,教他屠宰,給了他賴以謀生的本錢。
更沒有忘記,自己來到此地的使命和任務。
只是他本以為,隨著袁家被趕出洛陽,他可能這輩子,都不再會和袁家有什么瓜葛。
卻不曾想在今天晚上,又一次見到了自己那無比熟悉的袁家印記。
坐回自己的炕頭,衛云不由得將那個,已被折成了好幾折的紙張重新打開。
一只手拿著火折子,他借著火光,看著信紙上的內容。
【情況緊急,立刻想辦法出城前往河內,面見紹公子,告訴紹公子,時間定在三日后。】
信紙上,只有短短的一行字。
老實說,衛云根本看不懂信紙上的內容是什么。
但信紙上,對他的要求很清楚。
三天之內前往河內,找到邵公子,告訴邵公子,時間定在3日后這番話。
衛云在心中又默默地念叨了幾句,感覺這個任務也不算很難。
何況自己接到了這份任務,等見到了邵公子之后,一定也能領上一筆賞賜。
到時候自己這個冬天,或許過的就不會這么難熬了。
衛云一時間竟然還有些期待起來。
河內不算遠,或許對于自己周圍的這些鄰居們,在提到河內這兩個字的時候,可能有些懵。
但作為經歷過系統培訓的衛云來說,洛陽周邊的大致地圖情況,他甚至能閉著眼睛把圖畫出來。
眼下洛陽又沒有戒嚴,前往河內并不算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只是三天時間有點緊張。
得去車行租個畜生。
衛云在心中這般想道。
隨即又感覺,有些心疼兜里的錢。
畢竟自己什么事還沒干,先要往里面搭進去不少錢。
“沒事,沒事,有賞呢。”
衛云低聲念叨著,進行自我安慰。
沒辦法,眼下還沒正式入冬呢,就已經讓人感覺到冷了。
等到正式入冬,指不定還要冷成什么樣子。
要是自己到時候,沒錢買柴火和木炭。
那可真的是要被活活凍死的。
每年冬天,在清早的時候,都會有好幾具尸體,被官差從屋子里拖出去。
都是因為買不起柴火或者木炭,導致沒辦法生火取暖。
最終活活凍死在自己家里的人。
衛云這兩年周圍的鄰居換了好幾個,就是因為沒挨過難熬的冬天。
他可不想成為,別人口中的可惜鄰居。
正想著明天該去租個什么樣的工具,能又快又便宜。
衛云便聽到又是一陣聲音響起。
好像是從自己門的方向傳來的。
難不成還要傳其他的事?
衛云在原地稍稍愣了片刻,隨后將火折子的火焰熄了。
雖然不知道這些人是怎么回事,要傳消息也不一次弄完,非要分兩次。
但這對于他來說,也不能說不是一件好事。
畢竟自己傳的消息越多,那得到的賞賜也就越豐厚。
這個冬天或許不僅不用挨餓受凍,反倒還能過得有滋有味。
衛云百無聊賴地想著。
隨后他踩著自己的鞋,走到了自己的房門處。
將鎖桿抬起取出,衛云將門朝里打開。
他低著頭,尋覓著這封新的信紙被放在了哪里。
然而讓他略微有些驚疑的,是映入他眼前的,并不是自己熟悉的地面,而是一雙腳。
這是什么情況?
衛云一時間沒想明白的抬頭。
下一刻,他便感覺自己面前的那雙腳,往前動了一下。
緊隨而來的,是一股痛感,自他的小腹升起。
感覺好像有什么尖銳的東西,捅穿了自己的肚子。
“呃……”
衛云痛苦的想要喊出一些動靜,可是他卻發現,不知道從哪里來的一張大手,已經將他的嘴徹底捂死。
而且不僅如此。
那張大手極其有力,捂著他的嘴還不滿足,另一只手則已經拽到了他的后衣領,將它粗魯地朝屋子里面拉去。
不對,不是一個人!
衛云分明看到,插在自己肚子前面的那刀柄上,還握著一個人的手。
衛云整個人的大腦一片空白。
他來不及去思考這眼下的種種可能了。
另外一人并沒有折磨他,而是又連著捅刺了好幾下,讓他快速地結束了這份痛苦。
等到衛云徹底失去了呼吸之后,那一個負責偷襲,一個負責把人往里拽的兩人,才松開了衛云的尸體。
開始在他的身上摸索著。
很快,他們兩人就在衛云的手中,發現了那張紙條。
其中一人將紙條拿在手里,快速起身,然后朝著門口的方向走去。
“公公,有新發現!”
福祿此刻穿著一身黑衣,如同一個話本中的武林高手一般,立在原地。
將紙條從面前之人的手中拿了過來,福祿借著月光,瞧著那上面的字跡。
衛云還沒有來得及將這紙條焚毀,剛剛只是一直攥在手里,將紙條攥得有些皺。
扯平之后,還是很容易就分辨出,上面寫的是什么。
“有點意思。”
福祿在心中將紙條上的內容,默讀了一遍之后,忽然輕聲笑了一下。
隨后他將紙條,遞給了自己身邊的另外一人。
曹操也同樣是一身黑衣,他站在福祿的身邊,眼神早已波瀾不驚。
福祿將紙條遞給他,他便將紙條拿過來,掃了兩眼,隨后不由得挑眉。
這一段時間,他們已經找到了好幾個袁家埋下的暗棋。
衛云只是其中之一。
而且隱藏的其實不算很深。
在這樣一片平民區當中,就這么一個識字的家伙,然后整天還不想著如何提升自己的是更進一步,而是天天去肉鋪宰殺。
明擺著都能看出來,這個人有點問題。
而此時自己手上的信件,則是更進一步地佐證了這一點。
曹操并不奇怪,這些真正讓他略顯驚訝的是信紙上,最開始出現的兩個字。
河內!
他曾經猜測,袁紹可能早已離開汝南,去了河北。
畢竟之前和袁紹一起共事的時候,袁紹不止一次地,在酒后向他坦露心聲。
言語當中,毫無疑問,都是說著河北如何如何富有,如何如何重要。
更是極為推崇,當年光武收復大漢河山的故事。
只不過他推崇的地方,并非是光武帝這個主角。
而是以河北為起家之地,是一件多么多么明智的事情。
所以曹操當時感覺,袁紹可能離開汝南之后,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河北。
也是如今的冀州。
當下的冀州刺史韓馥,還恰恰是袁家的門生。
曾經受過袁家提拔。
雖然在朝廷正式將袁家定為叛逆之后,韓馥也跟隨其他人一樣,一起上了一道聲討袁家的奏章。
但其人所作所為,也僅限于此。
一沒有派兵過來支援朝廷的討伐大業,二沒有輸送錢糧來表示自己的忠心。
所以冀州到底向著誰并不好說。
最起碼,不能光憑這一道聲討袁家的奏章,就認定韓馥已經和袁家劃清了界限。
否則韓馥要是明面上和袁家勢不兩立,暗地里相互勾結,到時候朝廷要是輕信了,可是要吃大虧的。
然而讓曹操卻并沒有想到的是,袁紹竟然反其道而行之,并沒有直接去他最為看重的河北。
而是來到了,臨靠近洛陽不遠之處的河內。
袁紹到底想做什么?
曹操的眼神,頓時變得銳利起來。
袁紹能在河內,那就代表著河內太守王匡,肯定已經被袁紹說服。
仔細想想,這確實是極有可能發生的事情,畢竟王匡本身也是袁家門生。
朝廷之前不是沒想過,將河內太守這個人選換一下。
但王匡一來,在朝廷將袁家定為叛逆之后,主動聲明和袁家進行切割,并且同樣上奏聲討袁家。
從這一點上來說,朝廷沒有理由動人家。
加上王匡在任上做的還算不錯,即便想要動,也只能給王匡升職。
升職也就升職,朝廷也不至于養不起一個官位,但問題在于,王匡離開這個位置,又要該誰擔任這個位置?
雖然人選有許多,但真正能讓人信服的人選卻沒有。
所以這件事情就一直擱置了下來。
早知道,當初應該快點做決定的。
曹操在心中,不由得這般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