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庇，這怎么會是包庇呢，卡蘿，還是說……”
羅蒂側過目光，玩趣看著也在觀察神殿庭院的冷淡主教。
“你并不滿意我將巴納德推送給墨瓦克的舉措。”
音樂家故作驚訝，捂嘴表示抱歉：
“請原諒我，我還以為你從未對他有過絲毫注意呢……他是一枚合適的契子，讓墨瓦克能順利接觸到布雷拉王國真正的神秘。”
“不要轉移話題，你我都很清楚，以巴納德的實力不可能在范倫丁制造一場大規模地陷。
是的，你以私下提供封禁武器為由，暫且讓維克多躲過了這次審查，但下次，也就是現在。
那柄鑰匙不該由巴納德保管，維克多自以為能幫助巡禮騎士，但這不過是害了他。”
卡蘿抱胸冷淡看著庭院，目光沒有絲毫異動，她不會因為一點可能存在的感情，而延誤計劃。
“但……若是維克多，不愿意將劍交出呢？”
“你會被送回莫利亞，而他會死。”
羅蒂捧腹大笑，似乎被這番話樂得不輕：“為什么，難道你們如此篤定，維克多就是一只待宰羔羊嗎。”
“在你回到莫利亞后，他會變成一只乖乖聽話羔羊的。”
“那就讓我們……拭目以待吧。”羅蒂微妙的笑容，讓卡蘿以細微幅度搖頭惋惜。
她依然無法理解，為何羅蒂……會因為一名遠道而來的布雷拉巫師，頂撞只能仰視的存在。
…………
收班下工，巴納德與維克多吃了頓教堂供應的便餐，品相還算不錯，有新鮮蔬菜和水果。
這些充滿生機的植物與鋼鐵冰冷的環境格格不入，維克多原以為會吃尸體淀粉，白期待了一場。
巴納德有些失望，在教會仆從命令義工們離開時，依然在往鋼鐵林立的教堂中張望，希望能見到牽掛的身影。
可惜等待他的，只有一陣陣工廠派出的濃密黑煙。
“堅持一會吧，你會見到她的……”摘下烏鴉嘴面具，維克多語重心長拍打暗戀騎士的肩頭。
“算了，去酒吧，今天我請客。”
暗戀騎士想醉一場，可這一次維克多并沒有如他所愿。
魔鬼仰頭看著即將懸掛在天際的月亮，在城市的邊境線位置，隱約閃爍的銀白弧度，顯得格外動人。
“不了，我得回去檢查安潔莉娜的作業……以及安娜的情況。”
“行，明天呢？還來嗎。”
“明天準時見。”
維克多向后擺手，他準備給墨瓦克結社制造一個驚喜，可不能光等著客人到訪，主人沒有一點準備呢……
魔鬼先是前往雜貨店，買了些顏料與畫筆，又在販賣珍惜寵物的萊苪街弄到渡鴉與貓頭鷹，手提兩個籠子不緊不慢向著出租屋的街區走去。
路過報亭，他熟練扔出紙鈔，而坐在內里的中年漢子，也十分精熟，將一份被報紙裹住的小書遞給維克多。
買上一些新鮮蘋果和西梅，安娜挺喜歡這些酸酸甜甜的玩意，說有一股大地的位置。
三文魚和沙丁魚，雖然近期范倫丁的事情讓魚類價格變得有些昂貴，但妮蒂亞小姐的伙食可不能降級。
至于安潔莉娜……還是乖乖喝血漿和咖啡吧，吸血鬼丫頭的要求真是刁難魔鬼姥爺，她居然發瘋想要偷偷吸吮安娜的血。
沒當場變成石頭，已經是魔鬼姥爺的能力出眾，且這丫頭存在些價值了。
上了樓梯，維克多向門把手吹響口哨，認為這小家伙肯定能理解魔鬼的難處，兩只手全都掛滿了東西，很難辦了。
門漸漸敞開，一只灰貓噗通從地面跳起，順著褲腳爬至維克多的肩頭。
“喔，妮蒂亞小姐，你怎么猜出我帶小魚干回來了。”
“喵。”
大眼睛的貓咪，毛茸茸的腦袋揉搓維克多的臉頰，頗為撒嬌意味叫個不停。
維克多向屋里走著，回應妮蒂亞小姐的話：“那真是可惜，我也想著換個地方住，但安娜似乎意見很大……她沒有在我的房間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喵。”
不出所料的回答，讓維克多聳肩表示無所謂，看來那套被褥是不能用了。
依照魔鬼觀察的結果，許多人類文明都將蛇視為生殖與欲的象征，染上人類文明惡臭習俗的吉爾瑪也不例外。
而根據神秘主義原則，相信的就會看到，看到的就會相信……誰知道美杜莎在房間里偷偷摸摸做些什么。
“妮蒂亞！你怎么又在說我的壞話！我分明……”
突然沖出來的安娜，僅掛著一件薄紗睡衣，映襯出妙曼身形與白皙皮膚。
摘下黑布的臉頰上，左眼緊緊閉上，僅剩一顆如水晶寶石的眼眸。
她氣沖沖看著妮蒂亞，卻又在維克多與貓咪詭異的注視中，視野慢慢往身下飄去。
腿部的水漬，說明她剛才的話缺乏真實性。
好在她很是鎮靜，在耳朵染成一片紅暈后，平靜解釋。
“我剛才在洗澡。”
維克多無語至極，將鳥籠放在地面，準備就搬家一事與兩個累贅好好談談。
他租的屋子，是頗為狹窄的兩室一廳結構，有一個較為簡陋的浴室，以及擺在陽臺上的廚房。
整棟樓只有一個廁所，這也就算了，畢竟大家都不是正常人，無需考慮這點……
但兩間臥室都被占用，魔鬼姥爺居然睡在沙發，這點無法忍受！
維克多一屁股靠著沙發，將處理干凈的三文魚攤在手心，讓妮蒂亞小姐能方便食用。
“安娜，你不總是抱怨浴室太小，皮膚都變得干燥了嗎，那就換個大些的地方。”
正在啃食西梅的安娜，抿著嘴中酸甜的果肉，瞇著眼睛無意識點頭。
“嗯。”
“我給你和安潔莉娜找個好的住所……”
“不行！”
猛撲至沙發旁，雙手握住維克多胳膊的安娜，就像被踩到尾巴的炸毛貓。
“我怎么能離開您的身旁呢？讓那丫頭找個墓穴和尸體睡覺，我和您，應該繼續待在這。”
房間裂開一條縫隙的門，偷偷窺探的目光，說明小姑娘也在好奇兩位大佬的討論，安潔莉娜是徹底明白了。
神神叨叨的老師，以及精神狀態不太正常的癡女安娜，都不好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