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志大師，你說修士這一輩子，基本都是為靈石活著，這和凡人為錢活著有什么區別？”蘇陽目光深沉，問出了就連最頂尖修士都想知道的問題。

“貧僧如果能參透這些，早就成佛了。另外玄陽道長，您最近似乎有些多愁善感。”

這都是清理門戶的后遺癥，蘇陽嘆了口氣。

“我上次帶到坊市的貨物你都看到了，有沒有什么東西，你認為可以長期售賣的？””

“沒有！”

圓志撓了撓頭，出家人不打誑語。

“玄陽道長帶來的新奇玩意兒確實多，但大多都不具備靈氣，如此一來，對修士就沒有太大的價值。他們或許會拿金銀購買你的那些玩意兒，卻絕對不會用靈石去換。”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畢竟絕大部分修士其實都是散修，每一塊靈石都得精打細算，當做兩塊用。”

蘇陽點了點頭，深以為然，是他他也不買。

說到底，蘇陽帶到大乾的奢侈品或者食物，對于修士而言都不是必需品。

食物可以用馕餅對付，干硬的餅子就著清水也能果腹。

繡著金線的靴子再華美，也擋不住山間荊棘的穿刺。

而他在坊市唯一賣出去的錄音機與隨身聽，都是只有靠法器才能達到類似效果。

想到這兒，他指了指放在街角的特斯拉線圈，問道：“你覺得那件法器能賣多少靈石？”

圓志大師仔細端詳了一會兒，才緩緩開口道：“兩三千靈石吧。”

“將太陽之力直接轉化為雷霆之力的法器，確實稀有。玄陽道長能在練氣期學成雷法，那臺法器應該功不可沒。但問題是，并非每個人都會雷法，也不是每個人都需要這樣的法器。”

這臺線圈，當初賣給明霞可是好幾百極品靈石，沒想到在這里竟然只值兩三千靈石。

圓志和尚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解釋道：“當然，您也可以選擇把您所修煉的雷法賣出去，但你又準備賣多少靈石呢？”

說到底，市場上產品的價格其實取決于需求。

特斯拉線圈只有賣給有特殊需求的修士才有用。對普通修士而言，這玩意兒還沒有一碗靈米飯作用大。

蘇陽聞言，反倒雙眼一亮，仿佛被一道靈光擊中。

他完全可以賣法術功法啊！

不過雷法他確實沒法賣，畢竟他當初找月霄學習功法的時候，是向九天應元雷聲普化天尊發過誓的，絕不輕易外傳功法。

但比雷法或者五猖兵馬還低級的法術，地元界那邊實在是太多了。認真找找，說不定連國外惡魔召喚法術都能找到。

更何況，他這邊還有麥浚龍這個貨源，他手里可是有不少珍稀的功法。

想到這里，蘇陽頓時精神一振，他拍了拍圓志大師的肩膀，笑道：“走！咱們再去一次秋風坊市，這次我一定要好好觀察，尋找商機。”

“呵呵…此次貧僧就不去了。此事你該去找孫乾，他身為地方父母官，在賺取靈石這方面，絕對比我在行。”

……

轟轟轟！

摩托的引擎在寂靜的山路上咆哮，驚起林間幾只飛鳥。蘇陽跨坐在黑色機車上，雙手穩穩握住車把，勁風撲面而來，吹得他衣袍獵獵作響。

后座的孫乾卻臉色發白，手指死死扣住坐墊邊緣，指節都泛了青白。他身子繃得僵直，既怕被甩飛出去，又不敢伸手去摟蘇陽的腰，生怕被人誤會有什么龍陽之癖，只能咬牙硬撐。

“這寶貝怎么樣，能夠賣幾個靈石？”蘇陽單手騎車，拍了拍坐墊。

“坐上面吹風確實舒服，就是速度太慢了一些。而且等修士筑基之后，基本上都會有飛行手段。到時候，這件法寶就完全失去作用了。”

即使擔驚受怕，孫乾仍然給出了相對客觀的評價。

“更何況，你的法寶不以法力催動，在某些時候確實是優點。但無法在日常使用，同樣是它的缺點。若我是普通修士，最多會花十幾枚靈石購買。”

蘇陽摸著下巴。

孫乾說的有道理。

正所謂術業有專攻，他修道確實可以，賺錢水平實在不行。

不過蘇陽也不著急，坐擁兩界是他的優勢。一定有什么辦法能賺大錢，只不過他沒有發現而已。

想要賺取靈石，就得先搞明白需求。

“機緣巧合，我得到了一批功法，想要出售你覺得這路子怎么樣？”

“若只是低階功法的話，估計很難賣出價。”孫乾說出了讓蘇陽感到意外的話。

“玄陽道長出自名門應該不知道，官府對于有資質的修士，會免費資助一份適用性極廣的練氣功法。”

“這功法是陛下親自編寫，修煉速度雖然一般，但由于修煉人數極多，有著豐富的修煉經驗以及記錄，未來突破筑基也會比較輕松。”

“所以，底層修士一般不會將靈石浪費在功法上。而有背景的修士，也不需要將靈石花在上面。”

大乾還帶有義務教育的？

但蘇陽很快意識到，大乾的目的恐怕不單單是什么義務教育，而是組織了一場運動。

一場全民參與，對這套練氣功法進行改造經驗積累的運動。

他又問：“那法術呢？”

孫乾這次回答得更謹慎，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

“這個還算比較有市場。但問題在于，法術與攻擊性法器一樣。官府在暗地里，其實是一直在限制法術傳播，特別是攻擊類型的法術。正因此，哪怕是最普通的練氣期法術也能賣到一兩百靈石。攻擊性的，至少五百靈石起步。”

“但想要售賣術法取得資質，估計會相當困難，甚至可以說是基本不可能。官府只會批準宗門人士出售功法，絕不會批準官員出售。為的，就是防止法術泄露。”

這些內容，其實屬于官府人員才知道的機密。若不是蘇陽是駐縣道士，孫乾才不會說這些話。

教人強身健體，卻不發放武器，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正所謂術業有專攻，他修道確實可以，賺錢水平實在不行。

不過蘇陽也不著急，坐擁兩界是他的優勢。一定有什么辦法能賺大錢，只不過他沒有發現而已。

想要賺取靈石，就得先搞明白需求。

“說起來，孫大人一般把靈石花在了什么地方？縣令每月的俸祿應該與我差不多才對，以你的修為，每月應該可以攢下不少靈石吧？”

孫乾沉默了一瞬，隨即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我的靈石除了修煉，大部分都存起來了。”

他頓了頓，聲音壓低，接下來說的話相當直白。

“如果想要往上爬，靈石絕對是不可或缺的東西。”

“當官是為了權和靈石，有了靈石就能繼續往上爬，往上爬之后又可以繼續搞靈石。”

“玄陽道長實在想搞靈石，未必需要干些拋頭露面的買賣。”

身為大乾官員，能搞靈石的地方可太多了。

蘇陽自然知道。

說個不道德一點的方式，隨便找個由頭在路上抓個修士。想要離開牢子，就得上繳靈石。

但蘇陽并不想這么做。

一來違背道心。

二來，只能在平川縣混日子的修士，大多是沒本事的。即使想，也很難從他們身上榨出什么油水。

不知不覺間，兩人已經來到秋風縣坊市之中。

下了摩托，蘇陽原本打算考察一番市場，再去尋宗方鑒定寶劍。

沒曾想剛剛走在路上，就見光著膀子的宗方，正揮舞著手上的隨身聽趕過來，臉上帶著幾分怒意。

剛一站定，他便一把按住蘇陽的肩膀，惡聲惡氣地說道：“玄陽，你可真是會做生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