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這株靈藥的效果是什么？”蘇陽指尖輕輕撫過靈藥的葉片，細膩的觸感傳來，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莖葉下的靈氣，在脈絡中穿行。

誰知孫乾卻只是搖搖頭，眉頭微皺，眼中閃過一絲思索之色：“我不知道，無靈草只是靈草中的一個品類，而不是它的名字。”

“所謂無靈草，是指在極低靈氣濃度下誕生的靈草。至于它本身有什么功效，則要看它原本的品種。”

“若是沒有水，種子根本無法發芽。靈氣之于靈草，就好比水和植物。沒有靈氣，按理來說絕無可能誕生靈草。但無靈草，恰恰就這么誕生了。”

“可我找到這株靈草的時候，它的根系下面有百來枚靈石，這樣也算低靈氣濃度嗎？”蘇陽微微瞇起眼睛，語氣里帶著一絲疑惑。

孫乾聞言，嘴角忽然揚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反問道：“你確定是靈石供給了無靈草，而不是無靈草將我們不知道的物質，轉化成了靈石？”

蘇陽雙眼驟然一縮，瞳孔微微顫動，仿佛被一道閃電擊中。

意思是…

只要有無靈草在，就算是在地元界，也能源源不斷地產生靈石？

孫乾瞥了眼蘇陽的神色，立刻猜透了他的心思，隨即搖頭打破他的幻想：“這玩意兒一旦進入成熟期，就會停止生產，并且反吸自己形成的靈石，迅速結出種子。它的藥效會因此增加十倍！因此其價值，也是同品種靈草的十倍。當然，你如果想辨別藥效，還是得找專業的煉藥師。”

蘇陽眼皮微微垂下，原本閃爍的目光漸漸平靜下來。

既然如此，它的作用確實有限。不過，它能夠將未知物質轉化為靈氣的過程，倒是值得深入研究。

按照地元界科學界的理論，靈氣也是能量的一種，與風能、電能、太陽能并無本質區別，唯一的優勢在于能被人體直接吸收。

如果能破解這株靈草的作用機理，并且大范圍推廣種植……

地元界那邊，說不定可以直接來一場靈氣復蘇！

也就是說，這株靈藥在蘇陽手中的價值其實并不高，遠不如交給國家研究來得劃算。

但是，以地元界的環境，似乎天生就適合種植無靈草。以國家的能量，恐怕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早就開始相關研究了。

有多大屁股穿多大褲衩，這事兒暫時不是他能夠參與的。

他很快收斂思緒，不再糾結此事，轉而看向孫乾，語氣輕松道：“如果您有人脈，可以找個信得過的煉藥師幫我掌掌眼，我倒是不介意用它來換靈石。”

頓了頓，他似笑非笑地補充道：“對了，您找我不會只是為了和我聊天吧？”

孫乾“哦”了一聲，這才想起正事，拍了拍腦袋，從懷中取出一張宣紙，上面密密麻麻地繪制著復雜的線條和標記。

“我已經替你報名了駐縣道士的考核，考題如我所料，果然是去平丘谷古墓清理惡鬼，時間就定在三天后。”

蘇陽接過地圖，指尖輕輕摩挲著紙面，眉頭微挑：“這點事兒，也不用特意來說吧？還是你有其他內幕情報？”

孫乾神秘一笑，低聲道：“這是平川最后一次下墓探查時畫的，其余人拿的都是落后版本。”

蘇陽目光一凝，敏銳地捕捉到了關鍵信息：“其余人？”

孫乾點點頭，神色變得嚴肅：“加你總共有四個，其中一位是個和尚，佛法高深，極其擅長度化。還有一個劍修，據說還是個女的，具體什么修為我也不知道。”

和尚？

劍修？

佛門的禿驢……蘇陽還真熟。

他曾經在地元界，與這些佛門修士交手過幾次。

這些光頭和尚渾身泛著淡金色的佛光，肌肉虬結如銅澆鐵鑄，每次交手時都會伴隨著低沉渾厚的梵唱聲，帶來精神攻擊。

據說他們對付鬼魂靈體也很有一套，只是在地元界，空有屠龍記，卻早已經沒有龍了。

至于劍仙……地元界可沒有這等存在。

蘇陽回憶著在平川觀那些雜書的記載，上面說劍仙掌握著一種名為御劍術的法術。不僅能踏劍飛行，更能千里之外取人首級。

想到這里，他不由得摸了摸下巴，眼中閃過一絲好奇。

真正的御劍術和普通御物術有什么區別呢？

八仙過海的傳說，那位醉醺醺的仙人可是踩著酒葫蘆渡海的。若是把酒葫蘆換成飛劍，是否就是所謂的御劍術了？

在地元界，所謂的劍仙不過是用劍的修士罷了。真要算，蘇陽所修的《逍遙游》中說劍篇就記載了劍仙法門。

君王以天下為劍，諸侯以品德、律法為劍。想到這里，他嘴角微微上揚，對這個世界的御劍術越發感興趣了。

只要在這個世界繼續探索，總會見識到的。

蘇陽心聲，隨即抬頭看向孫乾：“還有一個呢？”

孫乾捋了捋胡須，壓低聲音道：“還有一個是原先平川觀的道士，練氣八層，曾經也到古墓之下打探過一番。我已經與他談過，他答應在古墓中不會對你動手，當然你也不許對他動手。”

“這考核，還能在古墓中動手的？”蘇陽歪了歪頭，眉毛高高挑起。

“原則上不可以！不僅不可以，到時有專人考核，一旦發現立刻取消考核資格，甚至關進大牢。”說著他聲音又低了下來，湊近蘇陽耳邊。

“但原則只是原則…只要沒被發現，就等于沒做過。總之，你要小心另外兩個人。”

蘇陽聞言，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面。他原本以為自己帶的那堆熱武器在這次行動中派不上用場，現在看來進古墓時還是得帶上幾件防身。

突然，蘇陽眼睛一亮，捂著下巴若有所思地問道：“你說如果我不進古墓，而是直接把墓炸了會怎樣？能不能把那只野鬼逼到地面上來？”

孫乾聞言一愣，他擦了擦額頭上突然冒出的細汗，結結巴巴地說：“理論上來講…能直接用法術毀掉古墓的修士，一巴掌拍死墓里的野鬼也不成問題…至于炸掉古墓會發生什么…我還真沒見過這種情況…”

蘇陽轉身就走進里屋，開始翻箱倒柜。不一會兒，他抱著幾個用油紙包得嚴嚴實實的包裹走了出來，正是他從地元界帶來的炸藥包。

“去給我準備些黑驢蹄子、墨斗線、白蠟燭、紙錢、黑狗血。”蘇陽一邊檢查引線一邊頭也不抬地說道。

“你要這些干什么？”孫乾歪著頭，一臉困惑。

蘇陽手上動作不停，嘴角卻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在地元界，修士盜墓是常有的事。誰知道哪座古墓里就藏著前人留下的法寶或靈石呢？

發丘郎將、摸金校尉、搬山道人和卸嶺力士這四大門派，他們的傳承里都摻雜著不少道家知識。

這四大派的搬山派辦事，盜墓便多是以尋找丹藥為目標。

蘇陽確實知道一些盜墓的門道，但他絕對沒下過墓！

只是……只是不小心在墓里迷路過一次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