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庫房的人便都到齊了。小廝將事情告知眾人后,眾人聽聞俱都面露驚恐之色,面面相覷后紛紛搖頭,表示未曾察覺到庫房有任何異樣。
“當務之急是找回金線。你們即刻去庫房周遭問問,看近日有無發現異常。”廖管事神色凝重的說罷,又轉頭吩咐小廝“你再去庫房,把剩下的金線妥善安置好,加強看守,若再出岔子,唯你是問。”
眾人領命各自散去。
禾穗跟著春桃庫也在庫房附近四處打聽,她們倆小心翼翼地避開旁人的視線,遇到相熟的人,便拉到一旁的角落,悄聲詢問著近日可曾看到什么奇怪的人或事。
正詢問間,一位掃地的老婦人湊了過來,欲言又止。
禾穗見狀,忙上前拉住她的手,輕聲說道:“婆婆,您若知曉什么,可一定要告訴我們,這事兒干系重大。”
老婦人猶豫了一下,小聲說道:“昨兒夜里,我瞧見一個黑影匆匆從庫房那邊出來,因為天黑,沒看清模樣,還以為是眼花了,也沒敢聲張。”
禾穗和春桃對視一眼,看來這金線丟失果然另有隱情。
兩人謝過老婦人,正打算快步跑去告訴廖管事。
剛一轉身,便瞧見廖管事一臉焦急地朝她們走來。廖管事腳步匆忙,神色嚴肅,看見禾穗和春桃,立刻問道:“你們可有打聽到什么消息?”
春桃趕忙將老婦人的話一五一十地告知廖管事。
廖管事聽完,臉色愈發陰沉,“看來,咱們庫房里有內鬼啊。”他沉思片刻,“走,去查查近日進出針黹庫的外來人員記錄,說不定能找到線索。”
三人來到針黹庫,一番翻查后,發現近日只有春桃,多次進出針黹庫。
春桃唬得臉都白了,急吼吼的解釋:“不是我!我支領絲線都是為了繡制燈籠穗子,每一次都有登記的呀,我夜里也進不來呀!”
禾穗在一旁也急忙附和道:“這里面肯定有什么誤會?”
廖管事眉頭緊皺,很快開口:“春桃頻繁進出針黹庫是不假,但也不能就認定是她。得細查,看她每次進針黹庫做什么,有無證人。同時,再全面搜所有庫房,別放過任何線索。”說完,他率先抬腳,大步往庫房里走去,一副爭分奪秒的架勢。
廖管事帶著禾穗和春桃,先是來到了禾穗繡制燈籠穗子的宴萃居。原先擺放著的燈籠等物的桌子上,只余幾縷絲線規整地放置其上。廖管事仔仔細細將周遭搜尋了個遍,愣是毫無所獲。
廖管事只得帶著二人來到支領登記處,長桌上整齊的疊放著登記冊。廖管事伸手拿起登記冊,很快找到針黹庫的冊子,他翻開冊子,逐頁細細查看,上面詳細記載著春桃每次領取絲線的時間、數量以及用途。
春桃站在一旁,趕忙說道:“廖叔,您瞧,每一筆都記得清清楚楚,我就領了做燈籠穗子的絲線,沒別的!”
廖管事沒有吭聲,繼續查看登記冊,試圖從中找出一絲破綻。
禾穗在一旁也心急如焚,她深知春桃的為人,實在難以相信好友會做出這樣的事。“廖管事,春桃姐姐平日里做事認真負責,絕不會偷拿金線的,會不會是登記冊有問題,或者有人冒用她的名字進出庫房?”
廖管事微微點頭,“也有這個可能。”
他放下登記冊,目光在房間里四處打量,突然,他發現角落里有個不起眼的香囊,上面落了些許灰塵。
廖管事走過去,打開香囊,里面竟然是一些細小的金線碎屑。
春桃看到碎屑,驚得捂住了嘴,“這……這香囊里怎么會有金線屑,我不認識這個香囊!”
廖管事神色凝重,他拿起碎屑仔細端詳,“這些碎屑看著像是被剪斷的金線殘留,可為何會出現在這里?”
他轉頭看向春桃,“春桃,你仔細想想,這幾日來針黹庫,有沒有注意到什么奇怪的人或者事?”
春桃皺著眉頭,努力回憶著,“廖叔,這幾日我來針黹庫時一切照舊,只是……只是前幾日從針黹庫出來時,有個陌生的男子在庫房外徘徊,我問過他,他說是來找布料的,可我覺得他的眼神有些閃躲。”
廖管事心中一動,“看來這事兒越發復雜了。走,咱們再去針黹庫看看,說不定還能找到其他線索。”
三人再次來到針黹庫,廖管事這次沒有放過任何一個角落,他蹲下身子,仔細查看地面,發現了一些奇怪的腳印,腳印的大小和形狀明顯不是普通女婢的。
禾穗也發現了針黹庫的窗戶上有一處細微的劃痕,像是被什么尖銳的東西劃過。
廖管事站起身來,目光堅定,“看來確實另有其人。春桃,之前誤會你了,現在看來,是有人故意誤導我們。咱們得盡快找到這個人,找回金線。”
禾穗皺著眉頭,思索片刻后說:“這劃痕很新,而且位置剛好能從外面打開窗戶。看來那賊人是從這里潛入的。”
廖管事順著禾穗所指,看向窗外,外面是一片茂密的花叢,花叢間有一條小路蜿蜒通向遠處的角門。
“走,咱們沿著這花叢找找,說不定能發現更多線索。”廖管事帶頭,三人小心翼翼地在花叢中搜尋。
沒走多遠,禾穗眼尖,發現了一截斷落的金線,顏色與丟失的金線極為相似。“廖管事,您看。”禾穗將絲線遞過去。
廖管事接過,仔細端詳,“這金線,定然與賊人有關。”
繼續前行,他們在靠近角門的地方,發現了一串腳印,與針黹庫內的腳印如出一轍。
“看來賊人是從這里逃走的。”廖管事蹲下身子,觀察著腳印的走向,“而且從腳印的深淺來看,他當時應該是負重而行,很有可能帶著金線。”
春桃焦急地問:“那咱們現在該怎么辦?這角門通向外面的集市,人來人往,要找到這個人可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