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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亂世庶民哀嘆聲

石秀見盧俊義恁地義氣,暗暗佩服,說道:“倒是不勞煩哥哥,那些個欺壓良善的官軍,在離鄉時早被俺殺盡了!”

說罷,石秀將自己的遭遇娓娓道來:

原來石秀自幼喪母,與其老父相依為命,經營著一家肉鋪,日子倒也過得去。

豈料有一日,石秀去村里收肉豬,不在肉鋪攤上。幾名軍漢吃的醉了,正在街上撒潑犯渾,沿路打砸了許多店面。

石父亦是個正直之人,便在鋪上為鄉里分辨幾句,卻遭眾軍漢毆打。

石父往年為養育石秀,起早貪黑經營鋪面,早已體弱,豈能再受得了這般毆打?

待石秀趕回送醫,已是來不及了,當天便歿了。

那些軍漢中,為首的一個乃是當地提轄之子,官府草草結案,只判了個石父積勞成疾而亡,軍漢依舊得以在建康府逍遙快活。

石秀是個狠人,豈能容忍這口惡氣?

他默默賣了鋪子,將父親安葬好后,便每日暗暗蹲守那些個犯了事的軍漢,終于有一天,被他逮住了機會,將他們殺得干凈!

因這些個軍漢平日里囂張跋扈慣了,仇家眾多,石秀做的又干凈利落,官府并未尋著兇手的線索。

待那提轄懷疑起石秀,他卻早已逃出建康府,不知所蹤了。

一番言語,饒是石秀這般鐵漢,也不禁眼眶泛紅。

盧俊義見此,別過目光,入眼的卻是林中尸橫遍地的慘狀。

尸體被兵士們挪在別處,殷紅的血液在地上匯集出一個個暗紅色的血洼,腥甜刺鼻的血腥味如潮水一般不斷涌入盧俊義鼻腔。

鐵漢的淚水,堆積的死尸;刺鼻的血腥;百姓的哭喊……眼前的一切,帶給他的沖擊遠非前世影視劇與書本能夠比擬的。

直到現在,他才算真正見識到水滸世界的殘酷——貪官污吏遍地,土匪強盜橫行。

百姓如今就已然朝不保夕,往后異族入侵時便更難再提及了!

玉麒麟的目光在此刻漸漸變得堅定,他從未像現在這般,如此迫切地想要改變這個荒誕的世界!

盧俊義拍了拍石秀的肩膀說道:“兄弟節哀,往事如煙,大仇既已得報,不看開些。江湖路遠,眼下才是要緊事。”

“如今你離了故鄉,何緣一路來了大名府,往后卻又打算去往何處安身立命?”

石秀點了點頭,收拾了一番情緒,答道:

“數年前,俺一個叔父去薊州販賣羊馬,許久不曾有他消息。此番北上,我便欲去投他。路上正遇上位與我有恩的老郎中,他帶商隊趕往河東路買賣藥材,我便一路護送到此,不期遇上了哥哥。”

燕青機敏靈巧,豈不知盧俊義心思?見他一時沉吟,當即接過話頭,勸道:

“石秀哥哥,你休怪小弟多嘴。你叔父多年未有音訊,薊州又遠在千里之外,他若早已去別處買賣,你孤身過去,豈不無依無靠?”

說罷他把手指向盧俊義,笑道:“我家員外最是敬重哥哥這般好漢,不若暫且留在大名府。待了卻賊匪事宜,便隨員外結伴,一齊去見見江湖好漢,豈不快活得緊?”

盧俊義見石秀有所意動,知曉是到了自己言語的時候,當即開口道:

“某近日正欲派人前往北地收購馬匹,若是石秀兄弟憂心自家叔父,某便順路派人前往薊州打探消息。待有了音訊,再作計較,如何?”

石秀見二人言辭懇切,心中感動,當即抱拳道:“既蒙員外不棄,小弟愿隨左右,效犬馬之勞!”

聞言,盧俊義搭著石秀的肩膀,大笑道:

“好好!某今年二十有七,想必癡長你幾歲,便喚你一聲‘賢弟’,如何?”

石秀抱拳一禮,鄭重道:“小弟今年二十有四,卻斗膽喚員外一聲兄長!”

盧俊義大喜:“賢弟既不愿與官府打交道,此間事了,愚兄便教王方帶你先行回府歇息,待某歸來,卻與賢弟痛飲幾盞。”

說起來,自己與這石秀倒還真是有緣。

原著中,這位拼命三郎為了救盧俊義,只身一人便敢去劫大名府法場。雖未救出盧俊義,卻也保住了他的性命。

何況未能成功,也非是他本事不濟,而是因為這“水滸第一副本”過于艱難,便是巔峰狀態的盧員外到此也不可能完成!

被捕入獄后,石秀甚至還憑著自己過人的智慧,帶著盧員外在牢里過起了“度假生活”。

前世,在廣大網友口中,這位拼命三郎可是有著“小武松”之稱!

他為人仗義,心思細膩,武藝方面更是馬上步下全能,與燕青一般,是水滸中少有的智勇雙全之人。

如今得此好漢相助,盧俊義豈能不喜?

眾人各自歡喜一陣罷,盧俊義吩咐眾軍將集合,安排后續事務。

不過須臾,燕青、劉回、王方統領各自人馬,依舊列成三個方陣在場中靜候。

顯然盧俊義先前“紙上談兵”絕非無用功。

在幾位軍將的合理統領下,三四百人的賊匪被殺了個干凈,而眾兵士甚至無一人陣亡,僅有七人堪堪重傷,十九人身上帶些輕傷。

重傷者在隊中郎中的救治下,都無性命之憂;輕傷者大多在身上纏了些布條,略作包扎,依舊立在馬上待命。

盧俊義見眾人依舊斗志昂揚,不由暗自點頭,朗聲道:

“劉回,今日回府后,我自掏腰包,賞賜眾將。參戰將士每人賞白銀十兩;傷者湯藥費全由盧府承擔,輕傷者另賞五兩,重傷者回府后每個再多給十兩。”

“我軍悍勇,往后若有陣亡者,家中老小由我盧府供養,絕不虧待!”

劉回聞言,高聲應道:“謹遵員外將令!”

對于這些兵士而言,沒有什么比白花花的銀兩跟能收買人心。

盧俊義話語剛落,果然引得麾下眾軍一陣喝彩!

他揮手止住眾人的拜謝,高聲道:

“所謂殺人需見血,救人需救徹。此方百姓經此大難,我等既救下他們,休辭勞煩,再去給他們幫幫手。”

說罷,他細細安排道:

“劉回你引著人馬務必維護場中秩序;王方你帶人救助受災百姓,整理好商貨;石秀賢弟,你熟悉商隊,便負責將匪寇搶奪來的財物物歸原主。”

“小乙,你包了賊首的首級,安排太平車載著傷重軍民與我先行回府救治。另尋王老都管,備說此地情狀,讓他老人家派人多做準備,務必安置好這些受難百姓。”

吩咐完畢,眾人盡皆抱拳恭敬領命。

盧俊義鄭重道:“一炷香之內,你等務必幫助百姓收拾妥當,盡早攜民回府,不得有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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