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哭解決不了問題
- 香火野神,信眾皆是狂徒
- 枯舟載月
- 2203字
- 2025-05-10 21:53:10
魔兵從四面八方涌來,鐵靴踏碎枯枝,濺起一片塵土。為首的魔兵獰笑著,骨刀泛著森冷寒光。
“將軍果然料事如神!”他舔了舔刀刃,“早料到會有老鼠來偷糧食,特意讓我等守在這兒,原本還不耐煩,沒成想老鼠果然來了?!?
高翠娥冷笑一聲,鐵棍在掌心一轉(zhuǎn),棍風(fēng)卷起地上落葉。
“料事如神?”
她聲音冷得像冰:“那你們將軍有沒有算到,你們今晚全得死在這兒?”
魔兵一愣,隨即暴怒:“賤畜找死!”
骨刀破空劈來,高翠娥不閃不避,鐵棍橫掃,“鐺”的一聲震耳欲聾,魔兵虎口崩裂,刀鋒竟被硬生生砸彎!
“就這點本事?”
她眼中寒光一閃,棍影如龍,直搗魔兵咽喉。
“咔嚓!”
喉骨碎裂的悶響中,魔兵瞪大眼睛,踉蹌后退,黑血從嘴角溢出。
其余魔兵怒吼著撲來,高翠娥手中鐵棍化作殘影,每一擊都裹挾著千斤之力。
“砰!”一棍砸碎左側(cè)魔兵的頭盔,腦漿迸濺。
“噗嗤!”反手捅穿右側(cè)魔兵的胸口,鐵棍從后背透出。
魔兵們終于慌了,有人轉(zhuǎn)身想逃,卻被高翠娥一腳踹翻,鐵棍重重砸下,脊椎斷裂的脆響在夜色中格外清晰。
最后一個魔兵跪倒在地,顫抖著舉起雙手:“饒、饒命……”
高翠娥鐵棍抵住他的下巴,她手腕一擰,“咔嚓”一聲,魔兵的脖子軟軟垂下。
夜風(fēng)卷著血腥味飄過,高翠娥甩了甩鐵棍上的血,目光掃過滿地尸體,突然一個趔趄,竟累倒在地。
“翠娥姐!”
剛從糧倉逃出來的眾人見狀大驚,連忙沖上前去,七手八腳地將她背起,急匆匆逃回?zé)o垢區(qū)。
燭火搖曳,映照著田薪顫抖的肩背。她死死攥著布店老板娘留下的半截刀柄,指節(jié)發(fā)白,喉嚨里壓著嗚咽。
“是我的錯……”
她聲音嘶啞,指甲深深掐進(jìn)掌心,血珠順著指縫滴落。
“若我不堅持去糧倉……”
布店老板娘臨死前染血的牙齒、烈焰中挺直的脊梁,一遍遍在她眼前閃回。
“丫頭……”
斷腿老兵趙隨想說什么,但他也受了重傷,一張口就要咳血,最終只是重重嘆了口氣。
“趙叔,對不起?!碧镄降穆曇舻偷脦缀趼牪灰?,“我不該不聽你的話。”
高翠娥靠著墻,臉色蒼白。她伸手按住田薪的肩膀,指節(jié)因用力而發(fā)白:“哭有什么用?眼淚若能淹死魔軍我可以陪你一起哭。”
她一把拽起田薪,迫使她直視自己的眼睛:“老板娘用命換你活著,不是讓你在這抹眼淚的。”
“田薪……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哭解決不了問題?!?
田薪抬起頭,通紅的眼眶里蓄滿淚水。她想說老板娘給她梳過人生第一個發(fā)髻,想說餓得發(fā)昏時那雙手總會把最后半塊餅塞進(jìn)她掌心,更想說她不是她的母親卻勝似親娘,可喉嚨像被烙鐵堵住,只擠出嘶啞的氣音。
“她......她......”
田薪的指甲深深掐進(jìn)掌心。血珠滲入泥地時,她恍惚看見老板娘臨終前蠕動的嘴唇,那口型分明在說“丫頭要活”。
高翠娥松開手:“要哭,等砍下赤幽的腦袋再哭!”
田薪仰起頭,看著她,高翠娥的眼里沒有淚,只有刀鋒般的冷光,她不自覺的握起了拳頭,似下定了某種決心。
角落里,獲救的礦工們蜷縮著,凹陷的腹部隨著呼吸起伏。有人抓起一把土塞進(jìn)嘴里,嚼了兩下又“嘔”地吐出來,灰色的渣滓黏在胡茬上。
“這里的土不如礦區(qū)的土好吃。”
“橫豎都是死!”
一個滿臉灰色的礦工突然捶地:“不如趁現(xiàn)在還有力氣,跟那些畜生拼了!”
“對!拼一個夠本!”
這時,一只兔子精突然跑進(jìn)來說:“不好了不好了,魔軍發(fā)現(xiàn)我們了,現(xiàn)在已封死所有出口,排水道也被填埋。再這樣下去,不出三天,就能找到我們這里了,到時我們不是餓死就是被甕中捉鱉?!?
聽到兔子精的話,大家伙都不由得都站了起來,皆說拼了吧。
但也有人發(fā)出指責(zé):“肯定是你們暴露了位置!”
斷指的老礦工指向田薪,眼中布滿血絲,“要不是你擅自行動......”
“咚!”
高翠娥的鐵棍深深插入泥地,震得灰土簌簌落下。她站在眾人之間,冷眼看著他們。
“別忘了是誰給你們提供的庇護(hù)所?”
“是誰帶你們逃出礦坑?”
她手中的鐵棍指向每個幸存者,“這次行動出去尋找食物又是為了誰?”
“現(xiàn)在倒學(xué)會忘恩負(fù)義了?”
“若你們愿意受魔族欺壓,我這就給你們送回礦區(qū)。”
眾人不敢再吱聲。
田薪蜷縮在角落,緊閉著雙唇,盡量不讓自己嗚咽出聲。
“我們先轉(zhuǎn)移至地下最底層。”
“再等一天?!彼穆曇魤旱脴O低,“豬大力已經(jīng)去找援兵了,算著日子這兩日就應(yīng)該到了,等援兵一到,我們就沖出去,與援軍一起擊殺魔軍。”
“援兵?”刀疤礦工嗤笑出聲,“這年月上哪兒找援兵,估計他早他媽跑了!”
“放你娘的屁!”灰毛兔子精暴跳而起,“豬大哥為引開追兵差點被魔兵捅穿腰子!他才不會丟下我們自己跑了!”
白兔精也齜著板牙附和:“他定是路上耽擱了?!?
高翠娥攥緊鐵棍,眼前閃過豬大力撞翻魔騎時,衣領(lǐng)下若隱若現(xiàn)的獠牙。
她輕聲說:“他不是那種人?!?
“你這個女人就太容易相信人……”
“砰!”
鐵棍橫掃,眾人瞬間噤聲。
“再等一天,把剩下的所有食物全部吃掉,若援兵沒到,我?guī)銈儦⒊鋈??!?
眾人沉默著轉(zhuǎn)移到地下最底層。燭火在潮濕的空氣中搖曳,映照著一張張緊繃的面孔。
一日過去,豬大力仍未歸來。渾濁的空氣里,不安開始蔓延。
“那傻大個怕是真跑了......”
角落里,斷指的老礦工搓著干裂的手掌,小聲嘀咕著。
高翠娥握緊了手中的鐵棍。
她想起豬大力臨走時的眼神,猶豫、掙扎,但最終堅定。
“他真的逃了嗎?”
她不知道。
但她知道,無論他回不回來,這場戰(zhàn)斗都無法避免了。
“不等了,我們沖出去。”
她聲音很輕,卻讓所有礦鎬同時攥緊,粗重的呼吸此起彼伏。
田薪突然抬頭,干裂的嘴唇剛動了動,頭頂突然傳來悶響。
“咚!”
上面的石板被魔兵的鐵靴重重打開,震落的土塊砸在他們頭頂?shù)目臻g。
“閉氣!”高翠娥猛地捂住口鼻。幾乎同時,一縷青黑色霧氣從上空縫隙滲入,像毒蛇般蜿蜒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