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長辦公室外面傳來噪鬧聲。

警署警員紛紛湊前---

“發生什么事情？”

“不知道啊？”

不要說整個警署的警員，就連那些正在被審訊的嫌疑犯也紛紛伸長脖子，想要了解發生什么事情。

“阿SIR，發生什么事情？”一個嫌疑犯背著手坐在椅子，戴著手銬問道。

“好像錦爺的干兒子花仔榮被人打了！”

“誰這么大膽？”

“不知道啊---草，我跟你說這些做什么？快點招供，隔壁阿水家的豬仔是不是你偷的？”

門口處---

“師兄，發生什么事情？”

剛剛來警署報到的豬油仔，陳細九和任達容看著辦公室亂糟糟，找到一名便衣問道。

“錦爺那邊出事，他干兒子花仔榮被人打！”便衣模樣有些幸災樂禍。

花仔榮平時仗著干爹張榮錦撐腰在警署狐假虎威，很多人都看他不爽。

“哇，連錦爺干兒子都敢打，這次死定！”

“是啊，也不知道是哪位膽大包天家伙！”

豬油仔三人很是好奇。

他們雖然才來這里報到，但早聽說過花仔榮大名，更知道大探長張榮錦是出了名的超級護短“睚眥必報”。

……

辦公室內---

張榮錦猶如噴火的火麒麟，怒視李崇九。

“這都是你干的？你竟然把他打成這樣？”張榮錦指著李崇九鼻子，“看起來你當真不知死活，以為有劉福那老東西罩著就敢亂來！”

李崇九笑了，靠近張榮錦朝他露出一個挑釁眼神：“劉福是總華探長，你是九龍區總探長，他比你大，有他罩著，有什么不好？”

“嘎嘎！”張榮錦獰笑，看一眼外面擠過來看熱鬧警員，知道今天要是不把李崇九這個混蛋收拾掉，以后自己就別想再在警署混。

“劉福很厲害嗎？就算他是總華探長又怎樣？這里是我的地盤，我要弄死你易如反掌！”

“是嗎，那你要怎么弄我？”李崇九好奇道。“難道你要開除我？”

“開除你的話，那豈不便宜你？”張榮錦咬碎牙齒，怒視李崇九發出厲吼：“我要你守水塘，一輩子扎不了職，跟咸魚一樣慢慢腐爛！等你爛的不像樣，再把你弄進大牢，讓你像狗一樣跪在我面前求饒---”

張榮錦這番話可謂惡毒至極。

外面聚攏的警員聽得心里直發毛。

當差佬最怕就是守水塘。

那是一種日復一日看不到絲毫希望的心理折磨。

“讓我守水塘？你可問過福爺？”李崇九絲毫不懼，反倒笑瞇瞇與張榮錦針鋒相對。

“我張榮錦做事何須問他劉福？”張榮錦熊腰一挺，霸氣沖天，“他要真的護你，這次我就往死里磕！”

張榮錦也是冒出真火。

花仔榮是誰？

他干兒子！

劉福就算是總華探長又怎樣？

為了給干兒子報仇他張榮錦什么事情都做的出來。

“現在怎么樣，撲街仔！你真以為劉福能夠救你？”張榮錦目光陰狠，死死盯著李崇九，“話你知，這次誰也救不了你---”

“那也未必---”

李崇九話音剛落，外面就傳來騷動聲。

一名屬下急匆匆跑來朝張榮錦報告：“錦爺，總警司查理先生帶著駐港英軍司令威廉夫婦過來視察！”

“啊，什么？”張榮錦猛地想起今天的確還有這么一件重要事情，被李崇九氣得火冒三丈，差點忘記。

“快快快！！！快點迎接！”張榮錦顧不得繼續懲治李崇九，招呼人列隊迎接視察團。

頓時警署一陣大亂。

所有警員列隊出發，紛紛集中在警署操場等待檢閱。

……

很快---

操場上人頭攢動。

不管是警局大佬，還是便衣軍警，五百多人全都齊刷刷站立，挺胸抬頭，看向操場入口處。

李崇九也站在隊伍當中，張榮錦站在前頭，目光不屑地看他一眼，意思很明顯，讓李崇九先茍延殘喘一會兒，等檢閱完畢，再收拾李崇九。

隊伍中很多便衣探長，以及探員也都明白這一點，所以大家全都有意無意地避開李崇九，與他拉開距離，把他當成瘟神對待。

“這家伙死定，不要和他那么近。”

“撲街啦，不要看他，免得引火上身。”

李崇九被孤立起來，在隊伍中顯得十分突兀。

唯有豬油仔，陳細九和任達容三個前來報到新人，毫不知情，跟李崇九站到一起。

三人看他一眼，覺得眼熟。

這不是大門口開車那個靚仔？

看起來還是探長級別。

趕緊抱大腿！

三人忙向李崇九投來尊敬目光。

……

滴滴噠。

英式軍樂奏響。

總警司查理陪同威廉將軍和索菲亞夫人，一起慢慢走來。

所有人把胸膛挺高，脊梁挺直。

張榮錦也不例外。挺胸凸肚，姿態恭謹。

查理總警司陪著將軍夫婦說著話，偶爾指指警察部隊，嘴里說著英文。

等將軍夫婦走近，大家這才看清楚。

威廉將軍大約四十來歲，穿著便裝，褐色卷發，高鼻梁，深眼窩，留著一撇小胡子，典型英倫裝扮。

將軍夫人索菲亞穿著典雅時尚的百褶長裙，撐著一把小洋傘，金發碧眼，身材豐腴，透出一股優雅的貴族氣息。

在查理總警司介紹下，威廉夫婦先是和一些鬼佬警官寒暄幾句，然后是印度籍的警官，至于那些華人警官，以及探長，他們連看都不看一眼。

這也是港英治理下警隊現狀。

華人警官在警隊屬于第三階層，身份地位都比鬼佬和印度三哥要低很多，像這種正式場合，是沒資格和將軍夫婦握手寒暄。

此時，無數警員都羨慕地看著那些鬼佬警官，以及印度警官，能夠與將軍夫婦認識，那可是八輩子福氣。

張榮錦也不例外。

面對將軍夫婦，他只有仰望的份兒。

這時---

威廉將軍不知道對查理總警司說了句什么，查理總警司突然走到隊伍前面，目光掃視一周，操著不太熟練的中文問道：“你們這里有沒有一個叫李崇九的警員？”

全場嘩然---

什么狀況？

“報告長官！”

身材高大，器宇軒昂的李崇九踏步而出---

啪！

抬手敬禮：“我是李崇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