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真教的赤幡刺破血月時,歸墟之門內(nèi)的星骸正吞噬陸離的碑骸。青蚨幼蟲的焦殼在青銅鈴殘片上蠕動,復(fù)眼映出赤幡上的“泣血符”——符紋由十萬流民顱血凝成,每一筆都裹著往生殿的鐘灰,符腳拴著初代玄真掌教的腐尸:“歸墟……歸墟……玄真泣血……方得永生……”
陸離的骨爪撕開星骸漿流,赦罪碑心臟在胸腔內(nèi)爆出裂紋。裂紋中滲出青金膿血,膿血落地即生無面傀儡,它們脖頸的蓮紋裂開口器,吐出黏膩的占卜讖言:“巽宮焚……乾位崩……玄真泣血……外神殞……”
焦土裂縫中爬出玄真教眾,他們的道袍由噬魂蠱母體織就,拂塵尾穗掛滿青銅鈴碎片。為首的老道抬手結(jié)印,赤幡刺入歸墟之門:“逆命者……該入鼎了……”
赤幡上的泣血符炸開時,天穹墜下玄真鼎。
鼎身刻滿《逆命經(jīng)》變體“玄真讖”,鼎足由司命女尸的脊骨熔鑄,鼎內(nèi)烹煮的并非星骸,而是陸離千世輪回的罪孽——每一段罪紋都纏著青蚨幼蟲的千足,毒血與星塵交融成腥臭的魂湯:“逆命……贖罪……玄真泣血……祭蒼生……”
陸離的碑骸暴起,骨爪劈向玄真鼎。鼎蓋轟然開啟,魂湯凝成巨掌攥住他的咽喉。青蚨幼蟲的復(fù)眼在魂湯中爆開,千足毒血凝成泣血劍,刺穿陸離的赦罪碑心臟:“吞了你……玄真教……便是新神!”
白嬰的殘魂從鼎內(nèi)浮出,金發(fā)燃成鎖鏈纏住老道的赤幡:“離哥哥……燒了鼎……泣血符是騙局……”
赦罪碑心臟炸裂的剎那,玄真鼎內(nèi)的魂湯倒卷。
泣血劍熔成青金漿流,順著赤幡符紋反噬玄真教眾。老道的道袍寸寸碳化,露出下方腐爛的初代葬官軀殼——他的胸腔插滿噬魂釘,釘尾拴著往生殿的殘鐘:“逆命……你逃不過……玄真泣血……本就是你的命……”
陸離的碑骸在漿流中重組,青金膿血凝成玄真泣血符。符紋刺入地脈,焦土崩裂成淵,淵底浮出玄真教的真容——那是由十萬具流民尸骸堆砌的祭壇,壇心嵌著白蓮教的青銅蓮臺,蓮瓣間蜷縮著李火旺的泥塑金身:“赦罪……噬天……玄真泣血……皆是虛妄……”
青蚨幼蟲的殘軀在祭壇上暴長,千足毒血凝成新的赤幡:“現(xiàn)在……我是玄真……玄真……即天道!”
白蓮教的青銅蓮臺迸出青光時,玄真祭壇的流民尸骸同時泣血。
血雨落地即生噬魂蠱,蠱群撕咬陸離的碑骸,將赦罪碑文蛀成蜂窩。青蚨幼蟲的赤幡刺入蓮臺核心,幡面泣血符與蓮瓣共鳴,煉出黏膩的“玄真丹”——丹內(nèi)裹著李火旺的三魂七魄,丹紋刻滿《道詭異仙》的殘卷:“吞丹……成仙……逆命……歸真……”
陸離的骨爪貫穿青蚨幼蟲的復(fù)眼,攥住玄真丹。丹紋順掌心蔓延,在碑骸表面蝕出玉京星圖的倒影:“原來……你們……都在等我……吞了自己……”
白嬰的殘魂在丹內(nèi)尖嘯,金發(fā)鎖鏈崩碎赤幡:“離哥哥……丹是餌……玄真教……要的是你的……”
玄真丹炸成青金焰雨時,歸墟之門徹底坍縮。
焦土上的無面傀儡跪伏成陣,脖頸蓮紋滲出膿血,血滴凝成新的玄真泣血符。符紋刺入天穹,血月裂成九瓣,每一瓣都映出陸離的罪孽——弒母、焚城、吞魂、逆命……罪紋交織成網(wǎng),將他的碑骸吊在網(wǎng)心:“玄真泣血……罪祭蒼生……”
青蚨幼蟲的殘軀在網(wǎng)下碳化,復(fù)眼凝成青銅鏡。鏡面浮出玄真教的終極真相——
壇心的白蓮教蓮臺底部,壓著一具無面女尸。她的掌紋與司命女尸同源,腹腔內(nèi)跳動的不是心臟,而是半枚青銅鈴:“逆命者……你……即是我……”
陸離的碑骸在罪網(wǎng)中暴碎,青金膿血濺入鏡面。鏡中的無面女尸突然睜眼,指尖輕觸鏡緣:“該醒了……李火旺……”
青銅鏡炸裂的剎那,焦土上浮現(xiàn)《道詭異仙》的殘卷。
卷首“李火旺”三字被血漬浸透,卷尾的玄真泣血符凝成新名諱——
“陸離。”
千里外的流民營舊址,自焚的灰燼凝成無面傀儡。它們跪在焦土上,掌心托著青銅鈴殘片,鈴舌刺入脖頸蓮紋:“玄真泣血……外神……重生……”
而在歸墟之門的余燼中,半具碑骸緩緩爬起。
他的左眼是青蚨幼蟲的復(fù)眼,右眼是玄真教的赤幡,掌心躺著徹底碳化的赦罪碑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