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們將所有箱子裝進電梯后，大伙兒在清道夫的巢穴里徹底搜刮了額外戰利品。現在每個男孩都有了某種新武器。

一智甚至宣稱拿到了DB-2薩塔拉（一把霰彈槍）。我自己雖然也很想據為己有，但裝備已經足夠了，不能什么都想據為己有。

再說伊奇從桌子底下拽出這把槍時滿臉喜色。

我們準備撤離了。

在大前田的協助下，我花了些時間破解清道夫的計算機安全系統。

這位網絡行者在接受我“協助”提取數據時顯得相當煩躁，但經過我們倆“友好協商”，他同意將數據賣給認識的其他可能感興趣的網絡行者，前提是把所有關于清道夫據點的數據都交給我。

當然，其實我本可以自己提取數據，然后直接賣給和歌子，但大前田畢竟是一智的人。

如果我要繼續用一智的小團隊，就得讓他們高興高興。

不過大前田之所以同意應該是因為隊員們發現那個賽博格尸體時看我的眼神，那些充滿畏懼的眼神。

我用的是布里亞手槍，大哥們，他們搞得像見了鬼似的。

我還能徒手干掉全身改造的清道夫??？

乘電梯下樓后，我終于看到團隊收集的戰利品。

大前田開的是廂式貨車，但車廂堆滿廢鐵基本啥都裝不了。意識到自己沒法搬運箱子時，他氣得直跳腳。

馬爾科姆有輛老舊的桑頓蓋倫納，算是小型掀背車。放倒后排座椅后，他和大前田費盡周折才塞進一個箱子。

一智還是很最靠譜的。他確實按要求弄來了維爾福哥倫布貨車，這是輛廂式運輸車，貨廂空空如也。

“呃，我找翔生大人的副手討了個人情。幾個月前幫他干點臟活。這次說要運貨，他就給了這輛車的鑰匙...千萬別刮花漆面，別磕碰?！耙恢堑吐暥诒娙?。

“放心吧。我們會小心的。這車還有裝卸坡道，真方便?！拔抑钢掳l現喊道。五個裝滿賽博組件的箱子順利裝車。

“應該齊活了！“廣美擦著額頭喊，盡管她全程只是“監督“裝貨。

“等下！還有個東西！“我喊著沖回電梯。一分鐘后左臂費力夾著重機槍踉蹌出現。

“素子你...“一智看著我和新歡較勁的樣子直嘆氣。

“她可太重要了。“我斬釘截鐵地說。他嘆著氣幫我裝車。

全員上車后，我們面面相覷。

“這些玩意兒賣給誰？“我擠在貨車后座問正在爬上車前排的廣美和一智。

“義體醫生。我們也可以回鳳王俱樂部。翔生大人說不定會收購這批貨?；蛘哒覀€中間人問問。但記得先聯系，別直接帶著貨殺到中間人的地盤?！耙恢谴鸬?，街頭經驗顯露無疑。

“義體醫生...正好我想趁機接觸個未來要合作的人?！罢f著調出導航系統。雖然沒找到確切地址，但找到了次優選擇。

“坐標發你了?！?

“米斯蒂的秘辛？“伊奇收到定位后問道。

“準確說，是去找這店后面的義體醫生?！拔疑衩匾恍?，“你就信我的?！耙娝麧M臉困惑又補了句。

“行。你是老板。“他聳聳肩，瞳孔金光一閃——估計在通知大前田和馬爾科姆跟車。

與此同時我撥打“110”，報告清道夫巢穴位置、尸體情況及昏迷受害者。接線員是位語氣慵懶的女性，全程無精打采地記錄信息，最后公式化地道謝。

鬼才信她真心感謝呢，我把注意力轉回腳邊。

給這寶貝改裝三腳架？或者直接車載固定？維克托可能不太喜歡自己的診所被五個裝滿賽博組件的箱子堵門，但總得試試。

“就是這兒？”停下車時，一智問道。車正停在米斯蒂的秘辛門前。

“對。你們在這等我會。我得繞到后面找義體醫生談談。盯緊卡車，我很快回來?！蔽覍σ恢钦f道，他點點頭。廣美已經下車在等我了。

我走出車外，微笑著看向店鋪的入口。恍如步入夢境。這里和游戲中一模一樣。

“你好？”輕柔的女聲從店鋪后方轉角處傳來，一位仿佛從《銀翼殺手》走出的女子現身。

“啊，果然沒聽錯，有客人。歡迎光臨秘術店，今天需要什么幫助？”她打量著我和廣美，我朝她溫和地微笑。

“抱歉，我來另有要事，維克托醫生在嗎？”我問道，米斯蒂的嘴角微微下撇。

“在的。但我不記得見過你?！彼従徴Ｑ勰曃摇?

“正常。我是第一次來。算是新客戶吧，叫我素子?！?

“叫我米斯蒂，你應該也能猜到我的名字。來吧，帶你們過去?！彼χ覀兇┻^店鋪后門進入小巷。廣美開始皺眉，但我清楚老維是夜之城最頂尖的義體醫生之一，至少是這個街區最好的。

更重要的是，他不會像某些黑診所那樣，不打麻藥就抽掉孩子的脊椎，給人裝上斯安威斯坦卻連必需的術后藥物都不給。

老維是有醫德的。

在這座幾乎喪失道德底線的城市里，這就是我第一時間想到他的原因。

米斯蒂帶我們來到綠色指示燈照亮的向下階梯，廣美貼緊我時渾身緊繃。

推開門只見滿地雜物的黑暗空間。她握緊佩劍的動作暴露出此刻身處幽閉環境的不安。

我依舊從容微笑。來到階梯底部，米斯蒂朝防護門內喊道：“老維？新客戶?！睎砰T應聲開啟，她示意我們進去。

診所有些雜亂，但相比街頭黑診所已算整潔。維克托坐在工作臺前起身相迎，廣美仍警惕環顧四周仿佛防備伏擊。而這位銀發醫生看到我們，露出了溫和的笑容。

“維克多·維克托。幸會?！八斐鍪?，盡管那只手布滿義體醫生的改造工具。

我謹慎握了握以防被刺傷。

“草薙素子，這是我朋友廣美。久聞大名，維克托醫生。“

“叫我老維就行?！?

“好的，老維?！拔覒?，他露出微笑。廣美也放松了些。

“你們需要安裝什么？還是做些檢查？“

“可能都需要吧？說來話長。有筆生意想和你談。聽說你口碑不錯，希望傳言屬實。“

眼鏡后的雙眼眨了眨：“我這種老骨頭哪還有什么傳聞，早淡出江湖了?！?

“傳聞說你人品好。不坑人，不裝黑市義體?！斑@話讓他閃過一絲自豪。

“總得對得起良心。有什么能幫上忙？“

“那我就直說了。我是個雇傭兵，剛端了個清道夫的窩點?！?

旁聽的米斯蒂倒抽冷氣。

老維也眉頭緊鎖。

“繳獲五箱的賽博組件。從垃圾貨到...我也說不準。我不太懂行?！拔覔蠐虾箢i。

“明人不說暗話，我覺得大部分賣不了高價。但與其找黑市販子，不如找你。想賭一把你的人品。條件也很簡單，除了我和朋友能用的之外，所有貨都歸你處理。你可以救助需要的人也可以轉賣。作為交換，我需要個信得過的義體醫生，順便幫我鑒定哪些組件值得安裝?！?

我結束提議后，屋子里頓時陷入沉默。廣弘美在旁邊渾身緊繃，八成覺得我腦子被清道夫打壞了：在夜之城要把戰利品白送給非親非故的人？

老維用拳擊手般銳利的目光審視我，仿佛在預判我的出拳路線。

但這次沒有陰謀。我只是信任老維。

根據游戲中的表現，這批廉價義體在他手里，或許能讓貧民窟里那些肢體殘缺的人獲得新生機。至少這是我的期望。

一個愿意免去雇傭兵兩萬歐債務的人，這種善良在夜之城太罕見了。

我也想為自己爭取這份善緣。

“今天真是意外連連。行，既然想鑒定戰利品價值？那我們先驗驗貨吧。“

“那太好了?？ㄜ嚲屯Ｔ诿姿沟俚觊T口，怎么卸貨？“

“倒車到后門鐵閘，我開門接應。動靜小點?！八χ鹕?，像趕小雞似的把我們請出診所。經過米斯蒂身邊時，我聽見她低聲耳語，老維輕拍她的肩膀發出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