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等到廣美的回電了。
“你到了嗎?”
“我現在在地下車庫。你說的是南側電梯,對吧?”
“對,就是南側電梯。你找到了沒?”
“電梯倒是找到了,但這破玩意壞了啊,姐們兒。”
“他們做了程序鎖定。稍等,我應該能從上面啟動下行。”我迅速起身,快步沖向電梯,注意到受害者還沒醒。
不出所料,電梯控制面板被拆得七零八落,顯然被改裝過。
線路和接頭亂成一團。可我毫無這方面的技術知識。
這應該屬于電梯控制面板的后端結構,但完全搞不懂他們做了什么。
我花了幾分鐘梳理線路想找出連接關系。
》》》獲得制造經驗值
》》》技能未解鎖,未獲得經驗值
》》》解鎖制造技能
在我檢查中途突然彈出的提示讓我眨了眨眼。
“雖然挺好但現在沒啥用。”我嘀咕著繼續排查,順著線路終于發現異常,多了一個本不該在那的黑盒子,上面還有按鈕。
按第一個沒反應。按第二個。
電梯開始下行。
“可算搞定了。”我哼了一聲等待它到底層。
廣美的電話又打來了。
“電梯動了!”
“對你們先上電梯,準備好了就通知我,我這面可以操作。”
“哈哈!專屬電梯。聽見沒,一智?咱們坐的電梯都有司機?”
“閉嘴,馬爾科姆,別像個傻逼似的!”通話陷入一分鐘爭吵,我嘆了口氣問,“準備好上來了嗎?”
“嗯嗯,人都上來了。”廣美回應。
我翻著白眼掛斷電話按下另一個按鈕,電梯隨即開始上行。
等待時退后幾步,快速檢查了一下自己。
身上基本沒有血跡,網行者緊身衣的彈孔應該也不算顯眼,最后用手捋了捋紫色長發,電梯到達時故作輕松地擺出放松的姿態。
“嗨嗨!”電梯門剛開廣美就喊了起來,環視周圍廢墟般的環境。
這場景絕對夠勁爆。垃圾路障、墻壁彈孔、忽明忽暗的燈光。這時我注意到干掉第二波清道夫時留下的血腳印,從墻洞延伸回公寓,肯定是奔跑時踩到了血泊。
保持淡定啊,素子。我心中默念。
“你們來得正好,十分需要幫手。”我朝公寓方向甩頭示意。
“這他媽是啥地方啊?”大前田不安地打量四周,手指搭在腰間槍套上。
“放心吧。威脅都清除了。”我直接回應,試圖安撫他。
但顯然沒卵用。
“素子、姐妹、鐵子...這、這。這到底怎么回事?”廣美也緊張地東張西望。
“這里是清道夫的一個窩點。”我答道,“而你們是善后小組。”沒想到這話讓四人瞬間繃緊神經,舉槍四顧仿佛敵人會破墻而出。
“操,素子你要死啊,清理清道夫巢穴,你倒是提前說一聲啊!”一智壓低聲音嘶吼,神經質地檢查各個角落。連廣美都有些發抖。
“是善后,不是剿滅。”等他們稍微冷靜些后我試圖解釋道,“巢穴已經清空了。只是需要些人手搬運戰利品。”雖然這話讓他們不再那么驚慌,但仍在四處張望。
“誰幫你清理的?”一智問道,收刀入鞘的廣美也湊了過來。
“我們不是一伙的嗎!你找其他傭兵幫忙?還是加入了新的團隊?不能這樣背叛我們啊!小素子!”廣美哀嚎著。
“就我自己。”我平靜回答,“所以需要你們幫忙搬東西啊。”我朝走廊示意。
“別墨嘰了,搞快點。”說著轉身帶路。
門開著,我徑直走過第一個義體醫生房間——手術臺上的女尸還在原位。
撤離后我會通知警察,雖然不確定他們是否會處理,但總得試試。
反正我是不知道該怎么處理這些尸體。
身后傳來此起彼伏的抽氣聲,顯然他們是看到了那具女尸。
不知道他們看到主廳會作何反應...
我走進房間環顧四周,現場一片狼藉。三具清道夫的尸體已經不成人形,變成幾堆碎塊。
從我這個角度還能看到電腦房里的另外兩具。
轉身時眨了眨眼,發現隊友全都不見了。
我看向仍在昏迷的受害者。“我的伙伴們...有點不靠譜。”對他嘟囔一句后,折返回義體醫生房間。
眾人正驚恐地環視房間。
“各位,戰利品在這面。”我的突然出現嚇得馬爾科姆猛然后退,他剛才正緊張的觀察女尸敞開的胸腔。
“太...太可怕了。”他嘟囔著跟上,其他人也放下正在擺弄的雜物。
說真的,一智,那副手術鉗我們真用不上,他手里一直拎著它...
隊伍跟著我進入主廳,立刻聽到馬爾科姆的叫罵聲。
“我艸,這有具清道夫的尸體!”他喊著沖向被重機槍撕碎的尸體下半身,卻在看清后結巴著急停:“呃...我是說這有半具尸體。”
“另一半在沙發那邊。”我指著他們身旁的沙發另一側,“大前你別碰那個,那是我要了。”回頭看見大前田正在打量我的重機槍。
這挺重機槍我得帶走。
大前田抬頭,手指離槍管只剩幾厘米,視線在槍和我之間來回切換,最終舉手退后。
“等等。這人還活著呢?”廣美環顧四周時發現了受害者。
“對,那是他們綁回來的人質,他們扛著他上來的。估計被下藥了。撤離后得通知警察處理。”
“你單槍匹馬端了清道夫的窩點,干掉三個?算你走運沒遇上更多。”一智檢查沙發后看到被重機槍掃射的第二具尸體。
“不止三個。第一個義體醫生房間還有一個,這里兩個再加上一個賽博格,里面房間那個應該是頭目...另外兩個在另一個義體房間.,后來這三個...大概就這些吧?哦對了,還有兩個戴著腦舞環的蠢貨,前廳一個,那邊走廊一個。”我掰著手指回憶。
當時只顧著清理沒數數,花了好一會兒才全想起來。
房間陷入寂靜。我從掰手指的狀態抬頭,發現所有人都盯著我。
“怎么了?”他們觸電般集體一顫。
“沒事...”
“就覺得你太厲害了。”
“太厲害了。”廣美扯出個有點僵硬的笑容。
我面無表情地看了他們一眼,注意到一智他們幾個退后幾步聚成一團,竊竊私語著什么。
但我并沒打擾他們,畢竟是我把他們拽進這間停尸房的,該給他們點時間消化消化。
廣美也心不在焉地東張西望,皺著鼻子翻看幾個板條箱。
見眾人分散查看,我出聲召集。
“總之咱們先搬箱子!免得條子來了沒收了戰利品。搬完再慢慢搜刮,滿地都是武器雜物。”說著走向最近的箱子。
大家重新聚集,一智他們仨也放松了一點。
“箱子里是什么啊?”馬爾科姆好奇發問,其他人顯然已猜出端倪,但我還是聳聳肩掀開箱蓋。
“哇靠,這么多腿。”
“全是清道夫搶的貨,但現在歸我們了。”很慶幸不是血淋淋的斷肢,而是塑封待售的內部賽博組件。
“難怪要我們開大車來。這可是大買賣啊,你居然愿意和我們一起分。”馬爾科姆感慨道。
“我左臂受傷搬不動箱子,不找你們也不行啊。”話音剛落,廣美就尖叫著沖過來檢查。
“怎么回事?被流彈打中了!?”她語速飛快地掃視我全身,我舉起左臂。
“用布里亞干掉他們的賽博格時,震傷了胳膊。不要緊的,現在就是有點刺痛。”某種程度上這算實話。
“布里亞是什么槍?”她突然發問。“怎么會傷到胳膊?你說話怎么比一智還不清不楚,話都說不全!”
“額...”我無奈。
“布里亞手槍是把重火力手槍。槍的后坐力太強,每次開槍都像要震斷胳膊,但對付賽博格很有效,能直接穿透護甲。”我簡單解釋著把她的手從胳膊挪到板條箱上。“先搬貨行嗎?這些賽博組件可不能被警察沒收,說不定有我們能用的。”
“等等。這些我們能自己裝?”馬爾科姆突然來勁了,從另一個箱子旁探出頭,滿臉期待地看向我。
“先幫忙搬出去,保存妥善后我們就能分。我優先挑一些,剩下的你們隨意,別太貪心就行。”話音剛落三個男孩眼睛都亮了。他們惦記的不止是錢,還有義體。
“切,大部分都是垃圾。誰要裝這種破爛。”廣美嘟囔著,我聳聳肩。
“總能賣錢吧...該去哪能銷贓?”我小聲問廣美,她看我的眼神像...
好吧,像在看個傻逼。
“你端了窩點叫我們來搬垃圾,結果連銷路都沒想好啊?”
“當時沒考慮這么遠...不過現在開始想了!”
“大傻逼。”她嗤笑,“我有點門路,但最好找一智聊聊,他人脈更廣。”
“行...你不幫忙搬箱子嗎?”
“我才不。我陪你站著,要不然要這群男的干啥?”廣美露出狐貍般的壞笑。我們看著三個男孩搬箱子進電梯,口水都快流到賽博義體上了。
等他們走遠后,廣美突然收起了笑容。
“廣美?”我喚了聲,她轉身時表情異常嚴肅。
“素子,到底怎么回事?接清剿清道夫的活?誰給的情報?這不是讓你來送死嗎。”
“沒人指使。只是...聽說這里有清道夫,我自己就來清理。”
“你真是瘋了。”她緩緩吐出這個詞,沉默片刻組織語言,“這是邊緣行者干的事,是亡命徒的作風。你...你以前根本做不到。我知道你最近苦練槍法,但實戰和打靶完全是兩回事。”
她嚴肅得要命。眼里是真切的擔憂。
“我知道自己能行。所以就來了。我哥一直在做危險的事,而且他什么都不和我說。我需要積累經驗、增強義體、賺更多錢。要在他需要時足夠強大去幫他。”我如實回答。
“這就是幫派存在的意義啊!一智的小團隊和我都能幫忙。朋友就該一起冒險。你不該單槍匹馬亂闖!”她困惑地搖頭。“怎么現在輪到我當理智派了?我可是體驗貧民生活的千金小姐。”最后幾乎是在低吼,邊說邊戳我側腰。
好在我不怕癢~只是對她的手指輕哼一聲。
“不信任虎爪幫會優先保護哥哥。對他們來說他只是個打手,對我卻是無可替代的哥哥。我欠他太多了。”
“活著才能報恩。”廣美指著滿屋尸體反駁,“就算你確實很能打。”她環視被重機槍腰斬的清道夫,“額...不是一般的能打。”
“我會小心的...會更小心的。”見她要爭辯我急忙改口。
“還是想不通你怎么做到的。”她喃喃自語。我保持沉默,面容堅毅。
“喂!過來搭把手!”馬爾科姆的喊聲打斷談話。他正瞪著廣美:“大小姐動起來啊!這破jb箱子沉死了!”
“你自己搬!腰斷了正好給你裝義體啊!”廣美玩笑回應,換來對方搬箱時比的中指。
搬運工作還需要很久。
掃視地上尸體時冒出個念頭,但隨即戰栗著打消了。
剝尸體取零件的想法實在太過分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