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裂縫，歷史回眸

星紋羅盤，指針元素

鏡像法則，暗影末日

信物共鳴，記憶回廊

相位重疊，中心永生

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正思索著，

青銅門上的銜尾蛇浮雕在火把映照下泛著詭異青光，林一凡的指尖剛觸到蛇眼處的凹槽，就聽見身后傳來碎石滾落的聲響。三支冷箭擦著他耳畔釘入門縫，箭尾纏著的朱砂符紙在空氣中燃起幽藍(lán)火焰。

“這可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沙啞的嗓音從十點鐘方向的石柱后傳來。七個黑影呈扇形圍攏，為首的中年男人臉上斜貫著蜈蚣狀的疤痕，腰間九節(jié)鞭的銅環(huán)在黑暗中叮當(dāng)作響。

張二毛突然拉起拓印著星圖門環(huán)：“門環(huán)上的契丹文寫著'日月合璧，雙蛇飲露'，你們有帶水銀和硫磺嗎？“這話讓雙方同時愣住。王老五悄悄摸向背后的鐵錘。

就在劍拔弩張之際，一陣環(huán)佩叮咚聲打破僵局。身著月白旗袍的女子從陰影中走出，發(fā)間插著的金步搖隨著步伐搖曳生姿。當(dāng)她舉起那枚魚龍佩的瞬間，門環(huán)上的蛇紋突然開始游動，石壁表面浮現(xiàn)出螢火蟲般的甲骨文光點。

“林莫？“王老五驚到

林莫是張中醫(yī)的外甥女。

女子輕笑一聲，魚龍佩在她掌心泛起漣漪狀的光暈，她指尖劃過石壁，那些漂浮的甲骨文突然重組為星宿圖譜，“要想打開這道門，需要四象歸位。“

四象歸位指的是地圖上的四個物件。但除了鐵盒、鑰匙、戒指和地圖，他們?nèi)怂坪跽也坏絼e的信物。需要林莫的魚龍佩、戒指、地圖禁地標(biāo)和石牌。但那石牌似乎已經(jīng)頂入了入口處，又如何拿的來？

或者還有另一塊石牌？

女子輕笑，是的。合作便能開啟大門。

王老五沉思到，很久以前......

十二歲的林莫蜷縮在藥王洞前的青石板上。她懷中緊抱著紫檀針匣，這是她師父張濟民在她通過“辨百草“考驗后賜予的禮物。洞內(nèi)傳來斷斷續(xù)續(xù)的咳嗽聲，混合著搗藥杵與銅缽相撞的脆響。

“丫頭，把《雷公炮炙論》第三卷取來。“張濟民的聲音裹著濃重的痰音。林莫踮腳取下竹簡時，瞥見師父后頸浮現(xiàn)的紫黑色斑塊——那是三天前救治蛇蠱病人時沾染的毒疽。

突然，山下傳來急促的銅鑼聲。八個壯漢抬著竹轎沖進藥圃，轎簾掀起的剎那，濃重的腐臭味撲面而來。轎中女子面色青灰，頭頂赫然禿了三塊銅錢大小的區(qū)域，每塊禿斑上都浮動著人臉狀的青色斑紋。

“張神醫(yī)，救救我家娘子！“為首的漢子撲通跪地，“自從在龍王廟后山拾了支白玉簪，她夜里總說看見穿嫁衣的女人梳頭......“

張濟民枯瘦的手指搭上女子寸口脈，突然劇烈咳嗽起來。林莫看見師父藏在袖中的左手正微微痙攣——這是蠱毒發(fā)作的前兆。她快步上前扶住老人，指尖觸到他腰間懸掛的隕鐵針包正在發(fā)燙。

“離魂癥。“張濟民將半枚銅錢塞進女子舌下，“需用月華靈芝做藥引，輔以九針還魂術(shù)。“他轉(zhuǎn)向林莫，“丫頭，還記得《云笈七簽》里白鹿銜芝的記載么？“

林莫的心臟猛地揪緊。三年前那個暴雨夜，她蜷縮在破廟神龕下，正是師父循著《千金方》殘頁找到奄奄一息的她。此刻藥王洞外的山道上，隱約傳來縹緲的鹿鳴。

子時三刻，林莫背著藥簍站在陰陽渡前。九曲溪在月光下泛著銀光，對岸的迷霧中飄蕩著數(shù)盞引魂燈。她將師父給的銅錢含在口中，舌尖立刻嘗到朱砂的苦澀。腰間隕鐵針包突然發(fā)出蜂鳴，針尾雕刻的二十八宿圖案竟在夜色中泛起幽藍(lán)微光。

當(dāng)?shù)谝恢怀嘌蹫貘f掠過發(fā)梢，林莫終于看清迷霧中的景象。那些所謂“引魂燈“竟是漂浮的磷火，每簇火焰中都包裹著半透明的面孔。她握緊師父臨行前畫的符咒，跟著針包指引的方向踏入溪水。

刺骨的寒意瞬間浸透骨髓，林莫看見自己的倒影里多了個穿紅嫁衣的女人。水草般的黑發(fā)纏上腳踝，耳邊響起凄婉的梳頭歌謠。就在她要摸向針包時，對岸突然傳來清越的鹿鳴。

通體雪白的靈鹿佇立在斷崖邊，鹿角上纏繞著晶瑩的菌絲。林莫驚喜地發(fā)現(xiàn)那些菌絲正隨著月相變化明滅，正是《本草拾遺》中記載的月華靈芝。她剛要上前，靈鹿突然化作白發(fā)老者，手中竹杖重重敲在地面的龜甲紋路上。

“小丫頭可知《黃帝內(nèi)經(jīng)》有云：'月生無瀉，月滿無補'？“老者袖中飛出三片枯葉，“若能在月落前說出這三味藥的君臣佐使，便許你采走靈芝。“

林莫抹去額角的冷汗。第一片葉脈形如鹿角，邊緣帶著鋸齒狀絨毛——是只能在雷擊木上生長的霹靂蕨；第二片布滿星狀斑點，分明是長在古戰(zhàn)場萬人坑里的血見愁；第三片......

山風(fēng)突然送來師父配藥時的叮嚀：“劇毒之物往往生于至陰之地，卻蘊含著破而后立的生機。“她瞳孔驟縮，第三片枯葉背面竟生著人面紋路！

“霹靂蕨為君，祛風(fēng)定驚；血見愁為臣，活血通絡(luò)；人面蒿為佐使，以毒攻毒。“林莫的聲音清脆如磬，“但需用晨露調(diào)和，在卯時三刻......“

老者撫掌大笑，身形化作青煙消散。斷崖上的月華靈芝突然綻放華光，菌傘上浮現(xiàn)出北斗七星的圖案。林莫采藥時發(fā)現(xiàn)巖縫里嵌著半塊古碑，碑文記載著孫思邈取靈芝救唐太宗的秘聞，末尾卻有一行血書警告：“取藥者需留一物鎮(zhèn)山。“

黎明前的黑暗最是濃稠。當(dāng)林莫捧著靈芝沖回藥王洞時，張濟民正在用艾草炙烤患者頭頂?shù)那嗌四槨Ｄ切┕砟槹l(fā)出嬰兒般的啼哭，在銀針封鎖下扭曲成符咒的形狀。

“快將靈芝碾碎混入雄黃酒！“師父的咳嗽已帶出血絲。林莫看見他后頸的毒疽蔓延到了耳后，隕鐵針包的藍(lán)光正在急速黯淡。

藥霧升騰的瞬間，洞內(nèi)突然陰風(fēng)大作。女子頭頂?shù)墓砟槖昝撱y針，化作紅衣厲鬼撲向林莫。千鈞一發(fā)之際，張濟民咬破舌尖將血噴在針包上，九支銀針破空成陣，在虛空中織出北斗星圖。

“天地玄宗，萬炁本根......“林莫下意識念出古碑上的咒文。原本飛向她的厲鬼突然僵在半空，化作青煙被吸入師父的紫銅藥爐。爐內(nèi)傳出凄厲哀嚎，最終歸于沉寂時，爐蓋上的狻猊雕像竟流下兩行血淚。

朝陽初升時，女子頭頂已生出細(xì)軟絨毛。張濟民將半截焦黑的靈芝根莖埋進藥圃，轉(zhuǎn)身對林莫露出欣慰的笑容：“丫頭，該教你'鬼門十三針'了。“

藥爐余燼中，那片記載著警告的古碑殘片悄然浮現(xiàn)新的字跡：“留醫(yī)者仁心，可鎮(zhèn)山河萬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