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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首語

楊共樂

今年是改革開放40周年,各界都以各種形式對此進行慶祝。本刊特別設立專欄“筆談:改革開放40年來的史學史研究”,邀請五位著名的史學理論與史學史專家撰寫文章,回顧改革開放以來我國史學理論與史學史學科發展的歷程,對其未來趨勢作出展望。瞿林東先生的《我這四十年——關于理論認識和學術研究的回顧》,飽含深情地總結了自己四十年來的學術歷程,認為自己實現了兩個“兩次重要跨越”。瞿先生的“重要跨越”,既體現了他本人學術成就之路徑,一定意義上也代表了我國的中國史學史學科發展之高度。陳其泰先生的《創造性闡釋古典史學名著的若干思考(論綱)》認為,改革開放40年來史學理論與史學史學科獲得了蓬勃的發展,其中,以唯物史觀為指導,對中國豐富的史學遺產作創造性闡釋的工作,取得的成就尤其豐碩。他以《國語》《史記》《漢書》為例,指出以“創造性闡釋”為目標和動力進行新的探索,對于整個史學史學科研究具有重大意義。胡逢祥先生的《再接再厲,把中國近現代史學史的研究進一步推向縱深》,簡要總結了改革開放以來中國近現代史學史研究所取得的成就,同時又重點談到存在的問題,以及今后努力的方向。提出中國近現代史學史的研究,在堅持學術本位的基礎上,應該注入更多的現實關懷,頗具卓識。姜勝利先生的《改革開放之初中國史學史學科的恢復與發展》對20世紀80年代中國史學史學科的恢復和發展情況作了翔實的梳理,強調了白壽彝、吳澤、尹達、楊翼驤四位先生的貢獻,以及他們的學術梯隊建設,指出新時期史學史研究面臨的問題和任務;認為探索規律是史學史研究的終極目的,一切個案的探索、碎片化的研究都不應忘記這個最后的歸結點。這個觀點發人深思。張廣智先生的《漫談改革開放以來中國的西方史學史》,以優美的文筆,描寫了西方史學史發展的“景觀”——“那年代的先生們”“人才為何成群地來?”“動人春色不須多”。該文以小見大,有對先輩的懷念,有對后輩的鼓舞,更有“老驥伏櫪”的雄心,讓人感到清新、親切和振奮。

“中國古代史學研究”欄目刊載論文三篇。周文玖的《劉知幾史學批評中的理性主義精神》認為,《史通》的史學批評具有強烈的理性主義精神。主要表現在理性地評論前代史家和史著,褒揚不諱其短,批評不抑其長,即使是對他敬仰的孔子,也是如此;用“理”的尺度評論史實和史料采擇,以理性的態度探討歷史盛衰。文章還指出了劉知幾理性主義的局限性。王記錄、肖夏的《〈繹史〉三論》從史料學、編纂學、史學思想三個方面對清初史家馬骕的《繹史》作了比較全面的論述,認為《繹史》在史料運用上嚴于甄別文獻,對各種文獻的價值有獨到的認識;在編纂學上,綜合紀傳、編年、紀事本末、學案、考證、史論、圖表等各種體例于一體,創立了新的綜合體裁;在史學思想上,既有“天人感應”觀念,也有無神論思想。在觀察歷史變化時,馬骕具有歷史發展的眼光和樸素的辯證法思想,且勇于懷疑文獻和史事。劉開軍的《略論乾嘉時期考據派與浙東學派的文風》,對乾嘉時期考據派與浙東派的文風作了深度發掘和闡釋,認為乾嘉考據派的文風可謂之老吏斷獄,具有邏輯嚴密、思路清晰、證據鏈環環相扣等優點,浙東學派的文風具有馳騁與沉郁的特點。二者均有其成功之處,對當今歷史撰述的文風亦有借鑒的價值。

“中國近現代史學研究”欄目刊載了五篇文章。姚正平的《從“圖不入史”到“圖史合一”》探討了清末民初中小學歷史教科書在地圖運用方面的變化和改進。清末的歷史教科書很少有地圖,辛亥革命后,隨著近代地理學對史學影響的日益增大,歷史教科書中插入地圖幾乎成為一種共識。從“圖不入史”到“圖史合一”反映了清末到民國初年中小學歷史教科書的變化。李樂的《張星烺與輔仁大學史學系》論述了張星烺對輔仁大學史學系的貢獻。張星烺有深厚的家學背景,留學歐美時學習的是自然科學,具有獨特的治學風格。他對中西交通史及相關領域的研究,對地理學、人類學等輔助性學科的重視,以及對史學科學性的追求都影響到三四十年代輔仁大、學史學系的課程設置。顏克成的《繆鳳林通史研究再探》對繆鳳林在中國通史方面的成就、特點作了論述,指出繆氏將文化民族主義思想貫穿于他的通史研究和撰述中,漢族與其他民族競爭、融合形成中華民族的歷史過程是其中國通史的一根主線。這在抗戰期間,具有喚起民眾的民族文化認同之作用。蘇曉涵的《董作賓與歷史語言研究所殷墟發掘(1928—1937)》論述了董作賓在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于1928年至1937年開展殷墟發掘時,利用自己的地緣、專業所發揮的重要作用。趙梅春的《張孟倫先生的史學成就與治學特點》緬懷其業師張孟倫先生的學術貢獻。張孟倫是中國史學史名家,其史學史研究具有自己的風格,該文頗能彰顯其學術特點及學人本色。武曉兵的《唯物史觀與〈歷史教學〉創刊》探討了《歷史教學》創刊的歷史背景,認為該刊作為新理論、新知識的學術載體,以運用唯物史觀指導歷史研究與歷史教學為宗旨,對馬克思主義指導下的主流史學的形成作出了重要貢獻。

在“外國史學研究”欄目,余春江的《繼承與發揚:狄奧多魯斯對史學功能的認識》指出,狄奧多魯斯既繼承了前輩史學家對史學功能的基本認識,又在此基礎上進行了升華和創新。他將鏡鑒作用置于史學功能的首位,更加強調史學經世致用的價值。狄奧多魯斯對史學功能的認識上升到整個人類歷史和廣義歷史學的高度,較前人更加全面、系統和深入,是對西方古代史學思想的發揚廣大。付杰的《〈猶太戰記〉的雙重歷史敘事》認為《猶太戰記》的作者弗拉維烏斯·約瑟夫斯一直是學術界極富爭議性的人物,他對“猶太戰爭”的敘事,既借鑒希臘羅馬史學,把反抗羅馬帝國的猶太起義描繪成一場徹頭徹尾的“政治”災難,試圖以此喚起羅馬社會對于猶太民族的同情與諒解;同時,他又以“猶太祭司和先知”自居,承襲猶太史學傳統,把“猶太戰爭”詮釋為上帝對猶太民族的懲罰。這反映了其歷史敘事的雙重性。蘇萌的《當代西方史學理論中的“創傷”問題》,通過考察約恩·呂森、海登·懷特和弗蘭克·安克斯密特這三位具有代表性的西方學者關于集體層面的創傷/創傷性事件的論說及其對西方史學之影響的闡述,認為西方歷史中的創傷/創傷性事件有能力沖擊學科化以來的傳統西方史學,并要求一種不同于傳統的新型史學。西方史學理論中的“創傷”問題對于思考中國歷史問題,具有啟發意義。

“中外史學交流”是史學史新的增長點,以后本刊擬多登載這方面的稿件。洪認清的《吉謝列夫與蘇聯考古學在中國的傳播》論述了蘇聯考古學家吉謝列夫的成就及其來華的學術活動,對吉謝列夫對中國考古學的積極影響給予了肯定,同時也指出了其考古學理論中的不足和對中國史學的負面影響。

史學評論是史學發展的動力,本刊“當代史學評論”是過去“書評”欄目的升級版。這個欄目的文章我們希望既對某部著作作出評論,同時談出相關領域研究的成就和不足,以對未來相關領域學術發展產生預見和啟迪。本卷所刊的四篇文章都是朝著這個方向努力的。把此欄目辦成一個有影響的欄目或許是本刊的一個特色。

改革開放四十年,史學理論與史學史學科取得了長足的進步。我們應遵循繼承和創新的原則,縱貫古今,橫聯中外,在新的起點上再出發,不斷推出史學理論與史學史研究的優秀成果,為創造中國史學的新輝煌不懈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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