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研究》:新時代我國社會主要矛盾轉化判斷的基本依據
- 探尋中國道路: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經典原著研讀論文集
- 王國偉 孟憲生主編
- 8879字
- 2025-04-02 15:36:37
田天亮
摘要:黨的十九大結合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進入新時代的歷史方位,提出了社會主要矛盾轉化的重大判斷。這一判斷有著堅實而深厚的理論、歷史和現實依據。從理論依據來看,新時代我國社會主要矛盾轉化的判斷堅持了社會基本矛盾理論和黨的社會主義社會主要矛盾理論,極具理論科學性;從歷史依據來看,新時代我國社會主要矛盾轉化的判斷吸取了黨探索社會主義社會主要矛盾的經驗教訓,彰顯歷史傳承性;從現實依據來看,新時代我國社會主要矛盾轉化的判斷反映了我國社會發展的現實狀況,凸顯現實針對性。從理論、歷史、現實三個層面對新時代社會主要矛盾轉化判斷的基本依據進行分析,是準確理解這一判斷的科學性、合理性及歷史必然性的關鍵所在。
關鍵詞:新時代;社會主要矛盾;轉化;基本依據
社會主要矛盾是指在一定的社會發展過程中處于支配地位、對社會發展過程起決定作用的矛盾,是標注國家發展歷史方位、反映社會發展階段特征的特定范疇。對社會主要矛盾的準確把握關系到一個國家、一個民族、一個政黨的興衰成敗,關系到人民群眾切身利益的實現。中國共產黨作為引領廣大人民群眾奮力實現國家富強、民族振興、人民幸福的馬克思主義執政黨,一直以來都高度重視對社會主要矛盾的科學把握。黨的十八大以來,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緊緊握住歷史的接力棒,堅持以科學的社會矛盾理論為根本指導,深入總結正反兩方面的歷史經驗,認真審視我國社會發展的現實狀況,提出了社會主要矛盾轉化的重大戰略判斷,“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進入新時代,我國社會主要矛盾已經轉化為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發展之間的矛盾”[1]。從理論、歷史、現實三個層面來審視這一判斷的基本依據,不僅有利于深入理解中國共產黨認識我國社會主要矛盾的內在邏輯、準確把握這一科學論斷形成和發展的思想脈絡,還有利于探尋解決我國社會主要矛盾的多重路徑,對于奪取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偉大勝利也極具理論價值和現實意義。
一 理論依據:堅持以社會基本矛盾理論、黨的社會主義社會主要矛盾理論為指導
恩格斯指出,“我們的理論是發展著的理論,而不是必須背得爛熟并機械地加以重復的教條”[2],這充分說明馬克思主義是在繼承人類優秀文明成果的基礎上而不斷向前發展的科學理論體系。中國共產黨自成立以來,就高度重視在堅持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繼承黨的重大理論成果的基礎上進行理論創新,黨在革命、建設和改革的歷史進程中所形成的一系列科學理論,無一不有著堅實而深厚的理論基礎。新時代我國社會主要矛盾轉化的判斷堅持了社會基本矛盾理論和黨的社會主義社會主要矛盾理論,蘊含了馬克思主義的真理底色和科學精神,有著深厚的理論依據。
(一)堅持以社會基本矛盾理論為指導
社會基本矛盾是在社會有機體的無數矛盾體系中起著本源的、總制動作用的矛盾,它決定著社會主要矛盾的性質和表現方式。社會主要矛盾則是社會基本矛盾發展到一定階段的集中表現,是社會基本矛盾的外化形式。準確認識我國不同時期的社會主要矛盾必須堅持以社會基本矛盾原理為根本理論指導。關于人類社會的基本矛盾,馬克思曾經做過非常經典的表述,“人們在自己生活的社會生產中發生一定的、必然的、不以他們的意志為轉移的關系……物質生活的生產方式制約著整個社會生活、政治生活和精神生活的過程……隨著經濟基礎的變更,全部龐大的上層建筑也或慢或快地發生變革”[3]。這段論述實際上闡明了人類社會基本矛盾是生產力與生產關系、經濟基礎與上層建筑之間的矛盾,明確了生產力是人類社會發展的最終決定力量。列寧繼承并發展了馬克思的思想,認為只有把社會關系歸結于生產關系,把生產關系歸結于生產力的高度,才有可靠的根據把社會形態的發展看作自然的歷史過程。由于歷史環境和時代條件的限制,馬克思主義經典作家并沒有對社會主義社會基本矛盾問題進行科學的闡述,對這一問題做出系統論述的是中國共產黨人。毛澤東在《關于正確處理人民內部矛盾的問題》一文中明確指出,社會主義社會基本矛盾“仍然是生產關系和生產力之間的矛盾,上層建筑和經濟基礎之間的矛盾”[4]。認為社會主義基本矛盾既有相適應又有相矛盾的一面,是屬于非對抗性的社會矛盾,可以通過社會主義制度本身來解決。鄧小平繼承了毛澤東的這些思想,認為我國社會基本矛盾“仍然是生產關系和生產力之間的矛盾,上層建筑和經濟基礎之間的矛盾”[5]。他高度重視生產力在社會主義社會的地位和作用,發展了馬克思主義的生產力是社會發展的最終決定力量的經典理論,揭示了社會主義的根本任務是大力發展生產力,提出通過改革來解放和發展生產力,明確改革是社會主義發展的直接動力。此后,以江澤民、胡錦濤為代表的共產黨人先后提出“三個代表”思想和科學發展觀,從不同層面豐富和發展了黨的社會主義社會基本矛盾理論。
黨的十八大以來,習近平總書記高度重視對社會基本矛盾理論進行創新性闡述和整體性運用。他先后明確指出,“馬克思、恩格斯關于資本主義社會基本矛盾的分析沒有過時”[6],“只有把生產力和生產關系的矛盾運動同經濟基礎和上層建筑的矛盾運動結合起來觀察,把社會基本矛盾作為一個整體來觀察,才能全面把握整個社會的基本面貌和發展方向”[7]。正是在堅持以社會基本矛盾理論為指導的前提下,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充分認識到我國社會生產力和生產關系的深刻變化,認識到“我國社會生產力水平總體上顯著提高”“生產關系取得重大進步”,進而認識到“社會生產”和“人民群眾需要”發生了相應的變化,提出了社會主要矛盾轉化的戰略判斷。
(二)堅持以黨的社會主義社會主要矛盾理論為指導
新時代我國社會的主要矛盾依然是社會主義初級階段的主要矛盾,這一重大判斷顯然離不開對黨的社會主義社會主要矛盾理論的堅持和繼承。如同對社會基本矛盾問題的認識一樣,馬克思主義經典作家并沒有系統闡述社會主義社會主要矛盾的問題,對社會主義社會主要矛盾問題做出系統闡述的是中國共產黨人。毛澤東曾在《矛盾論》中提出了主要矛盾、社會主要矛盾的概念,明確指出,“在復雜的事物的發展過程中,有許多的矛盾存在,其中必有一種是主要的矛盾,由于它的存在和發展規定或影響著其他矛盾的存在和發展”[8]。中共八大首次對我國社會主義社會主要矛盾做出了科學的闡釋,認為主要矛盾是“人民對于建立先進的工業國的要求同落后的農業國的現實之間的矛盾,已經是人民對于經濟文化迅速發展的需要同當前經濟文化不能滿足人民需要的狀況之間的矛盾”[9],主要矛盾的實質是先進的社會制度同落后的生產力之間的矛盾。鄧小平在《堅持四項基本原則》的講話中初步闡述了我國社會的主要矛盾。黨的十一屆六中全會通過的《關于建國以來黨的若干歷史問題的決議》(以下簡稱《歷史決議》)重新確認了我國社會的主要矛盾,明確指出,“我國所要解決的主要矛盾,是人民日益增長的物質文化需要同落后的社會生產之間的矛盾。黨和國家的工作重心必須轉移到以經濟建設為中心的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上來,大大發展社會生產力,并在這個基礎上逐步改善人民的物質文化生活”[10]。此后,至黨的十九大召開之前,中國共產黨的歷次代表大會均堅持了這一科學理論,并結合時代特征和社會形勢的變化逐漸深化了這一認識。這些科學論斷蘊含了黨的社會主義社會主要矛盾理論的精髓,主要包括:社會主要矛盾是“生產方”和“需要方”之間的矛盾;矛盾的主要方面表現在生產一方,解決主要矛盾的基本途徑是大力解放和發展社會生產力;社會主要矛盾決定黨和國家的主要任務和工作重點。新時代我國社會主要矛盾轉化的判斷堅持并發展了這些理論成果。
習近平明確指出,“對復雜形勢和繁重任務,首先要有全局觀,對各種矛盾做到心中有數,同時又要優先解決主要矛盾和矛盾的主要方面”[11]。他還堅持以社會主要矛盾為科學方法來審視我國社會生產和人民群眾需要的變化,提出“社會生產能力水平明顯提高”“人民群眾對美好生活的向往更加強烈”等諸多科學論斷。正是基于對社會主義社會主要矛盾理論的堅持和繼承,黨的十九大提出了社會主要矛盾轉化的新判斷。透過分析不難發現,新時代我國社會主要矛盾仍然是“生產方”和“需要方”之間的矛盾,只是生產方和需要方的內涵和外延發生了變化,本質上是屬于人民內部的具有非對抗性質的社會矛盾,矛盾的主要方面仍然是“生產方”,主要表現為“發展的不平衡不充分”,解決社會主要矛盾的基本途徑依然離不開大力發展生產力,只是更加注重發展質量和發展效益,新時代我國社會主要矛盾同樣決定了黨和國家的工作重點。這些都充分說明了新時代社會主要矛盾轉化的判斷是以黨的社會主義社會矛盾理論為直接理論來源的。
二 歷史依據:認真吸取了黨探索社會主義社會主要矛盾的經驗教訓
高度重視并善于總結歷史經驗,是中國共產黨的一大特點和優勢。中國共產黨對我國社會主要矛盾的科學認識,就是在不斷深入總結歷史經驗教訓的基礎上逐漸形成的。準確把握我國社會主義初級階段的主要矛盾,必須深入總結黨的正反兩方面的歷史經驗,尤其需要認真汲取黨探索社會主義社會主要矛盾的經驗教訓。以習近平同志為主要代表的中國共產黨人正是在吸取黨探索社會主義社會主要矛盾經驗教訓的基礎上,提出了社會主要矛盾轉化的戰略判斷。這一科學判斷充分體現了馬克思主義政治家的歷史思維,有著充分的歷史依據。
(一)吸取了黨在改革開放前探索社會主義社會主要矛盾的經驗教訓
隨著我國社會主義改造的基本完成,歷史將如何認識和準確把握社會主義社會主要矛盾的問題提到了黨的議事日程上來。1956年9月,黨的八大對我國的社會主要矛盾做出了明確的概括。這是在我國確立社會主義制度之后,中國共產黨首次對我國的社會主要矛盾做出科學判斷。鄧小平多次指出八大的基本路線是正確的,在這一正確路線的指導下,我國的社會主義建設事業取得了重大成就,“一九五七年的經濟工作,由于認真執行黨的‘八大’的正確方針,是新中國成立以來效果最好的年份之一”[12]。但是,黨的八大提出的路線和許多正確意見沒有能夠在實踐中堅持下去。從1957年的反右派斗爭擴大化至1966年夏“文化大革命”爆發之前,經由黨的八屆三中全會、八大二次會議、八屆十中全會,中國共產黨逐步將“無產階級和資產階級、社會主義道路和資本主義道路之間的矛盾”[13]歸結為我國社會的主要矛盾。此后,黨和國家長期奉行“以階級斗爭為綱”的錯誤路線,將階級斗爭作為主要矛盾,“黨、國家和人民遭到新中國成立以來最嚴重的挫折和損失”[14],廣大人民群眾的生活水平也沒有得到應有的提高。
習近平總書記多次強調要正確對待改革開放前的歷史,不能用改革開放后的歷史來否定改革開放前的歷史。他明確提出“要堅持實事求是的思想路線……修正錯誤,發揚經驗,吸取教訓”[15],這為黨和國家在新的歷史條件下,反思并借鑒改革開放前黨探索社會主要矛盾的經驗教訓提供了科學指導。改革開放前,黨探索社會主義社會主要矛盾的成功經驗啟示我們,要從“需要和滿足需要”、人民內部矛盾的角度來認識社會主要矛盾,明確階級斗爭不再是主要矛盾,通過社會主義建設來解決主要矛盾。同時,黨在這一時期探索社會主要矛盾的失誤教訓,昭示了科學把握社會主要矛盾的極端重要性,凸顯了長期堅持科學的社會主要矛盾理論、致力于解決社會主義根本任務的必要性。更為重要的是,這一沉痛的教訓警示著黨和國家絕對不能再犯“階級斗爭擴大化”的錯誤,要始終對國際國內社會的階級形勢保持清醒的認識,堅持黨對社會主要矛盾的科學判斷。改革開放前黨探索社會主義社會主要矛盾的經驗教訓,是新時代社會主要矛盾轉化判斷的重要歷史依據。
(二)吸取了黨在新時期探索社會主義社會主要矛盾的經驗教訓
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開啟了改革開放和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的新時期,黨和國家必須站在新的歷史起點上重新認識我國的社會主要矛盾。以鄧小平為代表的共產黨人通過深入總結歷史經驗教訓,對我國的社會主要矛盾問題進行了卓有成效的探索。他在《堅持四項基本原則》的講話中初步科學界定了我國社會的主要矛盾:“我們的生產力發展水平很低,遠遠不能滿足人民和國家的需要,這就是我們目前時期的主要矛盾。”[16]這是鄧小平在新時期首次闡述我國社會的主要矛盾,這對撥亂反正工作的進行、黨和國家工作重點的轉移發揮了至關重要的作用。黨的十一屆六中全會通過的《關于建國以來黨的若干歷史問題的決議》對我國社會主義社會主要矛盾做出了全面而準確的論述,認為我國的主要矛盾是人民日益增長的物質文化需要同落后的社會生產之間的矛盾,要求將黨和國家的工作重心轉移到以經濟建設為中心的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上來,大力發展社會生產力,并在這個基礎上逐步改善人民的物質文化生活。《關于建國以來黨的若干歷史問題的決議》對社會主要矛盾的判斷,恢復并完善了八大對社會主要矛盾的科學認識,重新開啟了黨全面而又準確地科學把握我國社會主要矛盾的歷史進程,為改革開放和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的順利進行及中國特色主義道路的開辟奠定了堅實的理論基礎。黨的十二大堅持了《關于建國以來黨的若干歷史問題的決議》中對社會主要矛盾的科學判斷,并將這一判斷載入現行的黨章總綱。黨的十三大系統地闡明了社會主義初級階段的理論,并將其與社會主要矛盾聯系起來,從我國發展歷史方位的角度闡述了我國社會的主要矛盾。此后,直到十九大之前,黨對我國社會主要矛盾的表述始終沒有發生改變,黨結合社會主義初級階段的基本特征及黨和國家的階段性任務逐漸深化了對社會主要矛盾的認識。黨在新時期對社會主要矛盾的認識取得了重大成果。基于對主要矛盾的科學把握,黨對社會主義的本質、階段、動力、任務等問題進行了獨創性的論述,闡明了“什么是社會主義、怎樣建設社會主義”這一根本問題,促進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的形成。在這一認識的引領下,我國成功開啟并順利推進了改革開放的偉大歷史進程,實現了從高度集中的計劃經濟體制到充滿活力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從封閉半封閉到全方位開放的偉大歷史轉折,我國的經濟建設、政治建設、文化建設、社會建設以及生態文明建設和黨的建設都取得了非常顯著的成就,綜合國力不斷增強,人民生活總體上達到了小康水平。
習近平明確指出,“必須認真總結和運用改革開放的成功經驗”[17]。黨在改革開放過程中對社會主要矛盾的探索留下了許多寶貴經驗,其中最為根本的一條是要科學把握社會主要矛盾,并始終堅持這一科學判斷絲毫不動搖,始終堅持黨在社會主義初級階段的基本路線。此外,結合社會主義初級階段的基本特征來把握主要矛盾,從“生產方”和“需求方”來研判社會主要矛盾,將改革作為解放和發展生產力的途徑來應對社會主要矛盾,這些成功的經驗也需要堅持和繼承。習近平多次強調,“要下大功夫總結與運用我國改革開放的成功經驗”[18]。正是在汲取黨在新時期探索社會主要矛盾的成功經驗的基礎上,黨的十九大做出了社會主要矛盾轉化的戰略判斷,對黨的成功經驗的借鑒充分彰顯了這一判斷的歷史傳承性。
三 現實依據:切實反映了當今我國社會發展的現實狀況
按照馬克思主義的觀點,生產和需要及其關系的狀況從總體上、根本上體現了整個時代發展、社會發展的狀況。與資本主義社會不同,我國社會生產的最終目的是滿足人民群眾的需要,對當今中國社會發展現狀的深入分析,最根本的就是要科學審視我國的社會生產狀況和人民群眾的需要狀況。鑒于我國社會主要矛盾是由“生產方”和“需要方”構成的,對當今社會發展現狀的總體分析實際上就是對我國社會主要矛盾變化的科學揭示。以習近平同志為主要代表的中國共產黨人,站在黨和國家發展全局的戰略高度,對我國的社會生產和人民群眾需要的狀況及當今社會發展的突出問題做了深入的剖析,提出了新時代社會主要矛盾轉化的論斷。這一論斷切實反映了當今我國社會發展的現實狀況,具有極強的現實針對性。
(一)反映了當今我國社會生產的發展現狀
黨的八大以及十一屆六中全會,都明確指出我國社會生產落后,這主要是由于我國社會生產能力在那個時期確實比較低下,生產的物質文化產品還較為匱乏。改革開放以來尤其是黨的十八大以來,由于黨的正確領導和廣大人民群眾的艱苦奮斗,我國的改革開放和社會主義現代化事業取得了歷史性成就,社會生產的總體狀況也取得了很大進步。從社會生產的總量來看,隨著我國社會生產力的迅速發展,我國已經由過去的短缺經濟轉變為過剩經濟。有關數據顯示,2016年我國國內生產總值已經達到80萬億元,貨物進出口和服務貿易總額均居世界第二位,制造業增加值連續7年位居世界第一位,主要工農業產品如鋼鐵、煤炭、水泥、谷物、肉類、茶葉等生產能力穩居世界第一,鋼鐵、煤炭、水泥等產品甚至出現了產能過剩的狀況。從社會生產的質量來看,先進的社會生產力在社會生產中占有愈來愈大的比重,尤其是科學技術在社會生產中的運用取得了長足的進步。例如,高鐵和軌道交通技術、船舶制造技術、移動支付技術領先世界先進水平,天宮、蛟龍、天眼、大飛機等重大科技成果相繼問世。這些鮮明的例子充分揭示了當今我國社會發展“不再落后”的現實狀況。正如黨的十九大報告所指出的,我國的社會生產力水平總體上顯著提高,社會生產能力在很多方面進入世界前列,從總體上來說,再用“落后”一詞已經難以準確、全面而又客觀反映當今中國社會發展的現實狀況。
(二)反映了當今我國人民群眾需要的現狀
社會主義社會生產的最終目的只能是最大限度地滿足人民日益增長的需要,對人民群眾需要狀況的科學分析是審視當今社會發展現狀的關鍵性因素。改革開放以來特別是黨的十八大以來,與社會生產不再落后相對應的是,我國人民群眾的生活水平也得到了很大的提高。人均國內生產總值已超過8000美元,達到中等偏上收入國家水平,脫貧攻堅也取得決定性的進展,農村貧困發生率下降到4%,城鄉居民收入增速超過經濟增長速度,覆蓋城鄉居民的社會保障體系也基本建立。隨著人民生活水平的不斷提高,人民對社會生產的需要也呈現出多層次、多樣化的特點。一方面,人民群眾需要的層次不斷提升,由“數量型”向“質量型”、由“低檔型”向“高檔型”轉變,從勞有所得、學有所教、病有所醫、老有所養、住有所居,向勞有多得、學有優教、病有良醫、老有善養、住有宜居提升。另一方面,人們的需要范圍也得到不斷拓寬,從物質生活需要逐步拓展到對精神文化、生態環境、社會和諧、安全保障、政治清明等方面的需要。正如習近平總書記指出的,“我國不是需求不足,或沒有需求,而是需求變了”[19],“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的根本,是使我國供給能力更好滿足廣大人民日益增長、不斷升級和個性化的物質文化和生態環境需要,從而實現社會主義生產目的”[20]。
(三)反映了“我國發展不平衡不充分”的突出問題
雖然我國社會生產能力取得了重大進步,但當前我國的社會生產依然不能滿足廣大人民群眾的需要,當前發展面臨的突出問題是“不平衡不充分”。從國際范圍來看,我國發展總量與發展的人均值與發達國家相比還存在著不小的位次落差,生產力發展在總體上依然處于中等水平,人均GDP水平、科技教育水平、生態建設水平、國家治理水平等其他方面還與西方發達國家存在較大的差距。從國內范圍來看,發展的不平衡不充分成為制約滿足人民群眾生活需要的主要因素,其他問題歸根結底都是由這個問題造成或派生的。發展的不平衡現狀主要表現為城鄉發展不平衡、區域發展差距大、收入分配差距顯著、生態等領域之間發展不平衡等。以區域發展為例,2016年人均GDP排在前九位的均位于東部地區,超過了6萬元,排在后八位的均為中西部地區,低于4萬元。發展的不充分現狀主要表現在我國發展的質量和效益還不夠高,社會創新能力依然不足,資源利用不夠充分,實體經濟水平有待提高等。習近平總書記在分析我國的供給狀況時曾經明確指出,我國供給的產品沒有變,“但質量、服務跟不上,有效供給能力不足”,清醒地認識到當下我國社會發展面臨的突出問題是發展的“不平衡不充分”。
黨的十八大以來,習近平總書記多次指出,“我們中國共產黨人干革命、搞建設、抓改革,從來都是為了解決中國的現實問題”[21],他要求全黨同志“面對當前改革發展穩定遇到的新形勢新情況新問題,全黨同志要有所作為、有所進步”[22]。正是基于對我國社會發展現狀的科學審視,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對我國社會生產和人民需求的現實狀況做出了科學的判斷,明確指出,“經過改革開放近40年的發展,我國社會生產力水平明顯提高;人民生活顯著改善,對美好生活的向往更加強烈,人民群眾的需要呈現多樣化多層次多方面的特點”[23]。在此基礎之上,中國共產黨準確認識到我國的“社會生產不再落后”,人民群眾的需要也不僅局限在“物質文化層面”,還充分地認識到當前社會發展的突出問題是“發展的不平衡和不充分”,從而在黨的十九大提出了新時代社會主要矛盾轉化的判斷。總之,黨的十九大關于社會主要矛盾的判斷客觀反映了我國社會發展的現實狀況,凸顯了我國發展面臨的問題和挑戰,極具現實針對性。
時代是思想之母,實踐是理論之源。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正是在堅持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的基礎上,深入總結正反兩方面的歷史經驗教訓,科學把握當今社會發展的一系列重大戰略問題,從而對新時代我國社會的主要矛盾做出了科學判斷。深入把握新時代我國社會主要矛盾轉化判斷的基本依據,不僅有助于幫助我們深刻體會這一判斷所彰顯的理論科學性、歷史傳承性、現實針對性,也有利于我們更深入地理解這一判斷所具備的理論價值、現實價值和深遠歷史意義,更能為我們在新時代推進社會主要矛盾的解決提供有益借鑒。準確認識和把握解決新時代社會主要矛盾,以及推進社會主要矛盾的解決,必須堅持并發展馬克思主義的社會矛盾理論,將其作為認識、解決主要矛盾的根本理論工具;必須深入反思并總結中國共產黨探索社會主要矛盾的歷史,從中尋求認識和解決社會主要矛盾問題的寶貴經驗;必須審視當今我國社會發展的現實狀況,適時掌握社會主要矛盾的變化并提出應對之策。總之,只有深入理解并準確把握新時代我國社會主要矛盾判斷的依據,并以此為基礎重視從理論、歷史和實踐維度推進社會主要矛盾的解決,提高發展質量和發展效益,不斷滿足人民群眾的美好生活需要,才能順利實現全面建成小康社會、全面建成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的奮斗目標,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中國夢。